第25章 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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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培育出來的繼承人, 就算青澀時期再混,受的禮節教育比起旁人更多一些, 氣節和風度也是上佳。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是他們的共同認知。
特別是喬瑾, 他自詡風流而不下作,撬牆角什麽的,還真沒做過,最多就是把名花有主的姑娘們記在心裏, 隨時follow動態,一旦分手立馬填空。
他管自己叫做見縫插針選手, 聽起來雖然有點小卑鄙,但絕對不算無恥。至於平時開趴體尋歡作樂的妞, 那就更不用說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 上升不到那個道德標準。
而陸衍, 一直都是他們那圈人裏麵最邊緣的人物, 會玩,但大多是在賽車上找刺激。女孩子就算了,他嫌麻煩, 要是被纏得狠了, 才會勉強看一眼, 那一眼的前提是, 你還必須稱得上天姿國色。
總之, 從這樣一位對異性懶得花心思的傲慢貴公子口裏, 說出準備要橫刀奪愛的話,殺傷力不亞於平地驚雷,成功鎮虐了一幹人。
喬瑾連寒意都感覺不到了,趴在泳池邊忘了哆嗦,直到傭人捧著浴巾拉他上來,才驚訝道:“衍哥,你開玩笑的吧?”
陸衍站起身,也沒搭腔,就這麽不鹹不淡掃了他一眼。
喬瑾腦補了好大一出狗血戲碼,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那什麽,你小電影……視頻裏的妞,瞧上去年紀挺小的,應該還沒結婚吧?”
話音剛落,他明顯感受到了一陣殺氣,立馬彌補:“不過這都不叫事兒,哪怕她二婚,也早晚是我們衍哥的人!”
駱勾臣為有這樣智商的朋友感到羞愧,從背後踹了他一腳:“你快給老子閉嘴吧,滾去洗澡。”
喬瑾心慌慌地瞅了瞅翹著唇角的陸少爺,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像極了下一刻要拔刀的頂尖殺手。他默默咽了口唾沫,感到遍體生涼,趕緊跑去浴室衝熱水了。
組局的主人暫離,音樂停了,其他在場的狂歡男女也都安靜了幾秒,眼巴巴看過來。
陸衍衝現場的爵士樂隊比了個手勢,薩克斯風悠悠響起,女歌手的煙嗓唱著纏綿悱惻的情歌,一切又重回了歡樂時光。
駱勾臣摸出火機,替太子爺點煙,風稍微有點大,他攏著手過去,狀似不經意地開口:“真上心了?”
陸衍垂著眼,漫不經心的樣子:“可能吧。”
駱勾臣失笑:“你這口氣,感覺自己都不確定,還費那功夫做什麽。”
史上最賠本的買賣之一,搶別人女友。搶過來,輿論一大堆,麵子裏子都別想要了,搶不過來,魅力值不夠輸給對方,也是很氣。
在駱勾臣看來,真是吃了飯撐著才會這麽幹。
更何況,可愛迷人的姑娘千千萬萬,能保證撬完牆角以後不移情別戀嗎?還不如搞搞曖昧玩玩你情我願的小遊戲,好過那些傻逼的天長地久。
一念及此,他搖了搖頭:“我覺得吧,可能過陣子,你興致就沒了。”
陸衍踩滅煙頭,笑笑沒說話。
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能判斷對她的執念到底有多深。大半個月沒見麵,說有多煎熬不見得,該忙照樣忙,隻是偶爾空下來,想到她和別人在一塊,就跟大冬天跪在冰天雪地裏吃玻璃渣似的,極度不適。
興許就是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才叫人惦記。
陸衍甚至會想,如果她從頭到尾都抱著對自己異常熱情的態度,他還會那麽念念不忘麽?
這個答案已經無從得知了,至少目前來看,他還是隔一陣子就會夢見她,哪怕日無所思,依舊夜夜纏綿,就像中了狗屁的情蠱似的。
他恣意妄為慣了,做不到委屈自己,想著得到了也好,省得日日惦記。
就這樣吧。
就算他當...一次小人,又怎麽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麽?
陸衍沒什麽心理負擔,第二日到公司後喚來秘書,淡淡問了幾句集團培訓班的事兒。
林慧珊何等聰明,一點就通,三分鍾就讓人事把排課表拿過來了,送到總裁辦公室時她已經把梁挽任教的芭蕾舞那一列標黃,隨即放下就走,一個字都沒多問。
陸衍翻著這個月的財務報表,細細看完後,圈了幾個問號發電郵給運營中心,隨後才抽空掃了眼林秘書拿過來的紙。
時間簡明扼要。
一三五晚,六點到九點。
說來挺有意思,他有時候加班會在九點左右去十五層的休閑區吃點東西,之前經常飲食不規律,偶爾胃疼,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偏偏過去的三周裏,一次都沒遇到過她。
這代表什麽?
有人在故意避開他。
陸衍指尖夾著鋼筆轉了轉,表情陰鷙,漂亮臉孔結了層薄薄寒冰,隨即喀喇一聲裂開,再也繃不住那貴公子驕傲優雅的麵具了。
……
梁挽最近活得很自在,上回校慶跳的吉賽爾驚豔了全場,整個禮堂都是口哨和掌聲,連戈婉茹都破例在上台致辭時衝她點了點頭。
這可太難得了,雖然事後她們又吵了一架。
吵架的緣由也很簡單,戈婉茹要求女兒周末回老宅住,方便監督她的學業和生活。而梁挽自然是不肯的,放飛的滋味嚐過了,誰還願意坐牢?
於是她用三個清亮肯定的不字再度忤逆了鐵腕手段的戈女士,結局也很淒涼,她的卡啊錢啊依舊呈現凍結狀態,還得繼續沒心沒肺的窮光蛋生活。
不過管他呢。
金錢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更何況,還有陸氏控股這麽隻大肥羊待宰呢。
過來聽梁挽舞蹈課的員工越來越多,其中有很多聞風而來的未婚男性,為了看美人一笑,特地過來蹭課,也不好好學,就知道插科打諢,搞得妹子們哀聲哉道,大呼臭男人可惡。
兩相權宜之下,梁挽把每周五的課延長了半小時,特地給男員工科普芭蕾曆史,代價是不允許在姑娘們上課的時候入內。
男同胞們表示無異議,反正目的也就是為了養養眼,不然幾個四肢不協調的大老爺們,誰願意天天踮著腳尖旋轉,搞得gay裏bsp; 這晚上完課,她照例擺著滴水不漏的笑容,假裝聽不懂他們字裏行間的暗示,硬是沒給聯係方式。好不容易送走幾尊大佛,她看了眼時間,九點三十了。
年輕男人們懊惱的歎息遠去,腳步聲愈來愈小,隨之而來的是空寂。
十五層安靜得可怕。
梁挽推開磨砂玻璃門,抱著衣服朝女更衣室走,她有潔癖,出了一身汗後肯定是要清洗一下才回寢室的。
那裏距離舞蹈教室稍稍有些距離,要經過正中間的休閑飲食區才能到。她照例先探出頭瞄了兩眼,察覺空無一人後,才抬腿往前邁。
和小變態不歡而散二十餘天,那晚他輕蔑的神態和口吻還曆曆在目,梁挽想起來就覺得慪氣。
心情好的時候送你香檳玫瑰,帶你放煙花。
心情不好就留你在寒風裏吃尾氣。
就算她故意誤導對方說自己有男友,但他至於那麽沒風度嗎?
梁挽回去後鬱鬱不平了一周,反應過來後才驚覺為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傷神太久了。後來她強行轉移注意力,才壓下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她心裏隻盼這輩子都別再看見他了。
梁挽走得很快,這個點餐飲部的員工也都下班了,敞開的鋪子裏沒開燈。這一段光線很暗,要到前邊的走廊才會變得明媚。
... 她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可最恐懼的還是黑暗,大概是小時候被母親關在閣樓裏太多次了,對那種漆黑的環境非常憎惡。
幸好路程也就短短一小段,她腿長,幾秒功夫就能跨過去了。
光明近在咫尺。
冥冥中,她聽到了一聲低低的笑。
梁挽猛地回頭,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捂住了嘴,再掐著腰抱到了旁邊的一張長桌上。
男人的清冽氣息讓她慢慢停下了掙紮。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乖順,陸衍鬆開了桎梏,雙手撐在少女的腿側,麵對麵地俯身過去,嗤笑:“你挺能躲啊。”
梁挽的心髒又開始亂跳,蓬勃的節奏攪得她心煩意亂。
每次都是這樣,一遇到這個人,就手足無措,這種力不從心的滋味實在難熬。
她努力冷著臉:“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吵了架,又過來糾纏,何必呢。”
回應她的是對方綿長又灼熱的呼吸,燙得臉頰發熱,口幹舌燥。
良久,男人盯著她的眼睛,慢條斯理地拉長音:“恩,前半句問題,你不妨親自感受下。”
黑夜裏響起皮帶搭扣解開的金屬聲。
梁挽睜大眼,嚇懵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