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今天有空過來呀？”周曼脫開身，和進門的女人說話。

    “周總，我過來拿下賬單。我什麽都沒看見，我拿了就走。”被叫做張姐的人很快穿過客廳，進了書房。

    “這個月的賬單不多，發票都一起放在那個快遞袋子裏了”周曼也不解釋。

    我急死了，我不知道這個叫張姐的人是什麽來路，但憑著她有鑰匙這一塊來說，應該是個能說上些話的人，這誤會大了去了，打開門如果看見房間裏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那是該有的不該有的聯想都出來了。”

    可事實並不是她想到的那樣，我這白白被剋了一通，還要背一個與人私通的惡名，如果這人是公司裏的人的話，我這可真難弄了，周曼不解釋，我無從說起，這以後更沒法洗白了。

    張姐拿了東西很快就轉身走了，我發現她在離開的時候，狠勁地瞄了我一眼，說不出的感受。我有冤無處伸。

    “走了，周總，季總不在家，以後反鎖一下門。”張姐說完又饒有興趣地看我一眼。

    “好，你先忙，這個月的稅記得幫報了。”周曼朝我笑笑。

    “曼姐，這樣不好吧，你也不解釋一下，這以後我怎麽在季姐麵前說。”我為難地說。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我們又沒做什麽，再說了，你要不說，季婕怎麽會知道這個？”

    “我冤得很呢，除了得到痛苦什麽都沒得到，還被人誤解。”我忿忿不平。

    “你還想要得到什麽？別想多了，我告訴你，要不，再來，我再給你一膝蓋。這樣你就和季婕公平了。”周曼歪著頭看我，有點挑釁的意思。

    我摸摸剛緩過來的神經，心有餘悸，但更好奇的還是周曼怎麽會說再給我一膝蓋就和季婕公平了？按照常規的思維，再給我一膝蓋就是要把我弄成太監了。季婕可不是太監。

    “我和季姐怎麽個公平法？”我好奇地問。

    “沒事了，亂說的。”周曼一絲慌亂逃不過我的眼睛，但我沒有深究。

    “張姐是什麽人，怎麽有這裏的鑰匙？”

    “她是我們請的會計，負責幫我們做公司對公的賬和報稅，一個月會來幾次，她的時間不定，為了方便她，所以我們給她配了鑰匙，沒想到今天這麽巧，給她碰到了我們一起練習，估計她以為我們在接吻呢。”

    “崩潰。”

    “放心，北京這種地方，所有人都忙自己的事情，沒人有閑心嚼舌頭的，就算真看見我們在一起怎麽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同居、婚外情，一夜床伴到處都是。”周曼安慰著我，我不確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可怕了。

    季婕發來短信，說是都安排好了，問我在幹什麽。

    我說我在跟周曼學習做報價。

    季婕讓我多出去走走，工作上的事情不著急，就那點活，我沒來的時候也能做完的，慢慢適應就好。

    我心裏感覺挺溫暖，特別感激季婕。但她越是這樣，我越想盡快上手，能幫點忙，對於曼婕旅行社，我還有更多的打算，既然來了，就應該在這裏做出點成績來，而不能滿足於當前這些生意。

    “帥曉東，季婕對你可真好，你可別辜負她。”周曼在旁邊看我的樣子是在和季婕聊天。

    “我才不會，可是我都不知道怎麽對她才算好，好像她根本都不需要我，什麽事都自己做完了。”

    “那你就什麽都別做，許多時候不做比做好。你懂我意思吧？”

    “我不懂，我就想多做點事，讓兩位姐姐有多點時間去做美容，做保健，享受美好生活。”

    “不懂就算了，慢慢悟去，算你有良心，季婕沒看錯你，接下來你要和ZH公司的高管搞好關係，以後這種出團你多陪著點，這樣季婕就沒有那麽辛苦了，她一個女人和一幫男人在一起，始終不方便的。”

    說著聊著，天色漸晚，我思考著吃點什麽做晚餐，但卻發現周曼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季婕在家兩個閨蜜一起玩，勉強說得過去，現在季婕不在家，沒理由還待在這裏的吧。可這周曼明顯不按套路出牌的，我有些沒主意了。

    我有些害怕麵對這種狀況，真要和一個這麽漂亮的女人在一個屋子裏呆一晚，是件很難預料結果的事，但我心裏有某種期待，希望這事真能發生。

    “曼姐，你的車鑰匙昨晚季婕放在鞋櫃上了。”我言不由衷地按著本能說出了這句話。

    “好，放那裏就是了，明早再用。”周曼一句明早再用，讓我惶恐不安又心中竊喜。

    “曼姐，你今晚不回去了？”我確認一下。

    “不回了，明早那麽早去看升旗，來回跑瞎折騰。幹嗎？想趕我走？這可是我半個家。”

    “不是，哪敢，我就想問問你要不回去，我好知道吃什麽？”我矢口否認，在這屋子，仿佛我真沒有她權利大。

    “我還是覺得你做的菜好吃，我們在家吃吧，你做飯我看電視。”你漂亮，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對這種貌似正確的理由我隻能完全接受。

    卷起衣袖開始幹活，翻出那些不知道在冰箱默默睡了多久，我如不動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動食物。

    幾塊包裝嚴實的牛肉被我翻出來：“曼姐，炒牛肉怎麽樣？”我晃了晃手裏拿的兩袋牛肉。

    “那是牛扒，澳洲雪花牛扒，炒了就浪費了，我專門從家裏帶過來的，你煮點麵條，燙點西藍花，我來煎牛扒。”周曼倒是主動要動手了，估計怕我弄不好。浪費了材料。

    我將牛扒扔進水裏解凍，周曼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到廚房幫忙。

    沒想到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這回，煎牛扒倒是很熟練的樣子。

    各自為戰，周曼用平底鍋煎牛扒，我用炒菜鍋煮好麵條和青菜，煎好雞蛋。

    廚房裏我們兩人感覺很是和諧。有那麽一刻，我都恍惚了，我們這樣子的相處時光不是應該換女主嗎？季婕出現在這裏才是正道呢。

    季婕在晚飯時給我打來電話，我們也正準備開吃。季婕問我今晚吃什麽。

    我告訴她我今晚吃牛扒。但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周曼也在這裏，並且今晚都不會離開。雖然不是太諳情場上的規則，但我還是知道男女同處一室是件很曖昧的事情，如果讓季婕知道該會不高興的。

    “周曼和你一起是嗎？”不料季婕自己先說出來了。這有句話說得好，做旅遊的都是千年的妖精，心思細著呢。這話不假。季婕憑著我在家吃什麽就知道了我和周曼在一起用餐，這個結果怎麽出來的我不知道，她有她的邏輯思維方法。隻是到了後來，這種能力在我麵前也不再那麽神奇。我折磨人和揣度人的方法比這都厲害。

    我嗯了一聲表示承認了，本以為季婕會說出些讓我自己注意點這樣的話來提醒我。但季婕隻是說，酒櫃裏的酒都可以喝，越上層的酒越好。

    酒櫃裏很多酒，幾大名酒的白酒，豎著排放著，更多的是斜放著的紅酒。

    “車上有兩瓶好酒，忘記叫你們拿上來了，你現在去拿，今晚喝那個。”周曼好酒，季婕說過的，這兩天的狀態我也見到了，我不反感女人喝酒，也不反感女人抽煙。

    那幾年流行炒進口紅酒，貴的可以很離譜。

    我不知道我手裏拎著的兩瓶酒能貴到什麽程度，或許可以讓我吃一年快餐麵，也或者可以讓我在我那十三線城市的珠城買上套大房子也不一定。對於它們的奢華價格我隻是在一些文字裏看到過。

    我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麽道道。

    “曼姐，這個酒多少錢？”我好奇的問。英雄都有刀下不死無名之輩的情結，作為喝酒的人，總該知道喝的什麽酒。

    “管它多少錢，又不用花我們一分錢，家裏酒多的沒地方堆，你隻管喝，曼姐管酒，我不夠了，季姐那裏也還有呢，季爸爸現在戒酒了，他的酒也需要人幫解決。”

    “我總算感受到了喝酒的人都是不買酒的這句話了”

    “酒隻要是真的就好，與貴賤無關，昨天喝的十幾元的二鍋頭我也覺得很好喝。”周曼說起來這些我倒是對她佩服了很多，這女人就是一個迷。拿不定她屬於哪個階層。仿佛很高不可攀又仿佛就一鄰家當家的潑辣小主婦。周曼就這麽自由切換著身份。

    “今晚就開這個拉菲，配得起這牛扒。”我拿了酒上來時，周曼已經將餐桌擺放好了。

    “曼姐，搞這麽講究，比去餐廳還講究呀。”我看到了桌子上鋪著米黃色的桌布，兩個高腳葡萄酒杯和刀叉擺放都非常考究。

    “生活要有儀式感。今晚和曼姐來個燭光晚餐。”周曼將大燈關掉，隻留下兩個銅質的燭光式壁燈發著昏黃色的燈光。

    “曼姐，我可不會怎麽浪漫的，我就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有點小期待又有點手足無措。我不確定我是否適合周曼所說的儀式感的一部分。

    旋開蓋將紅色的液體倒進醒酒壺，一股濃鬱的酒香散發出來。

    “那就把肉切小塊點，酒小口點喝。好東西都要細品的，可以享用但不準糟蹋。好酒就像好女人，都是需要仔細品味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