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躺下，腦海裏卻是靜不下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有沒有？一切的準備都已經是就緒了，就等著天上人間和這個女人走一遭了，結果發現，人家不帶著你玩了。這是件特別悲催的事情。

    身體燥熱得很，我想我需要洗個冷水澡才能壓住要爆裂的血管。可我分明想起那天在出租房裏，洗過冷水澡後和吃過春藥沒有區別。

    我突然間找到了愉悅自己的辦法，將快樂交給勤勞的雙手，在我們人生的經曆中，每一個解鎖快樂的姿勢，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不期而至。

    我輕手輕腳地把房門反鎖了，這事要給周曼看見，那就糗死了。

    梳妝台上有季婕的照片，也有周曼的照片，我端詳著她們嬌媚的臉，這兩個人的臉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裏切換……

    再一次醒來，是被周曼的敲門聲驚醒的。

    “帥曉東，起來了，四點半了。去看升旗儀式了。”周曼在臥室門外喊著我的名字。

    這一頓好睡，我趕緊爬起來。約好的去看升旗的，我居然鬧鍾都沒設，這麽慌亂無章的狀況我還是少有的。

    “先開門呀，我拿件大衣。”周曼在外麵繼續叫著。她要進來。

    我機械地按照她的要求打開房門。

    “睡覺還鎖門，你怕你曼姐進來非禮你呀？”周曼沒好氣地數落我。

    “不是的，我……”我極力掩飾，但卻仿佛不得要領，這女人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

    “什麽味道，怪怪的。”周曼嘟噥了一句。然後就打住了，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又嘟噥了一句：“真是臭男人，男人都這德行。”

    周曼抓了件大衣匆匆離開房間。

    我糗大了，我連戰場都沒打掃，都是那一股困意害得。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沒有被抓住現行更丟人的了。

    “快點，隨便洗把臉，回來再補覺吧。”周曼在催我。

    我低著頭，路過客廳。然後很快出來，我一直不敢看周曼的眼睛。就像做錯事的孩子，這要是周曼把這事告訴了季婕，那我都不要活了。太難堪了。

    “去屋裏把車鑰匙拿出來。”周曼明顯在嫌棄裏麵的味道。這又讓我臉紅了一下，好在有燈光的作用，可以幫我掩飾一下。

    “多穿件大衣，外麵冷。”周曼在門外等我。順便提醒我。

    等電梯，等電梯下降到一層，我們兩人默不作聲，空氣中漂著兩個字：“尷尬極了”。對了，四個字了，但少了後麵了兩個字都不足以表達我當時的狀態。

    外麵的風冷颼颼的，我裹緊大衣，走在周曼的前麵。

    “等等我，走那麽快。”周曼在身後叫，我總是走路飛快，更加上此刻潛意思裏有遠離周曼的念頭，遠離周曼就是遠離難堪呀。

    但現在周曼叫住我了，我隻好放緩腳步，等著她跟上來。

    “烏漆墨黑的，你就不怕我摔倒不怕我被人從後麵擄走了？走我身旁保護我，一點都不紳士的。”周曼搶白著我。

    “哦”我無法辯解，她是女人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誰叫我昨晚還想著她做了髒髒的事，在我的內心深處，這和侵犯她沒有區別。

    走在周曼身邊，她很自然地伸手挽住我的手臂，我不知道這是她缺乏安全感還是覺得冷，和我抱團取暖呢。女人的心思，尤其是周曼這樣的女人，不敢妄自揣度。

    遠遠地將車停好，步行到廣場，朦朧的晨曦摻和在路燈的光亮中，讓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廣場顯得大氣而空曠。

    很遠就看見兩對華表高高地傲然挺立著，城樓的樣子已經早已熟悉，對於國人來說，到這個地方是一次心靈的朝聖，我也一樣，帶著有些激動的心情第一次這麽近地感受到這個國家心髒的跳動。

    再緩緩走近，可以看清門前的大石獅子了，金水橋兩側的欄杆也清晰可見，這一切烘托著這皇城的威嚴和氣勢。

    廣場上已經有好些人在等候，在這有些清冷的早晨，大家的熱情不減，

    我們在人群裏安靜地等著那激動人心的時刻。周曼挽著我的手臂，我們像姐弟又像情侶。

    周曼和大家一樣，對即將到來的儀式充滿了期待。這個生活在此地那麽多年的人，也是第一次來看升旗。

    人總是這樣，因為總覺得會很容易做到，因為總想著下一次就來了，我們錯過的常常事身邊的風景。

    “曼姐，你怎麽能忍住這麽多年都不來看看的？”我好奇地問。

    “我倒是想來，小小的時候就想呀，但小時候家長不帶，長大了男朋友沒興趣，我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傻乎乎地來吧？”周曼有些失落。

    當“嚓嚓嚓……”整齊劃一的步伐從金水橋那邊傳過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過去，給護衛隊的戰士投送著注目禮。

    這樣的聲音太熟悉了，把我帶回了那些在部隊的時光，每次出操和集合我們也曾是這樣的步伐整齊，每一聲都擊打在我的心坎上。讓人熱血沸騰。

    “真帥！”周曼毫無掩飾自己的羨慕之情。

    “帥曉東，你當年怎麽不在這裏當兵。”

    “我又沒他們帥。”

    “身材差不多呀。”

    “那也不是我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的，差不多的人多著呢，不是誰都有機會的。”

    “你說你要在這裏多好呀，每天早上我都來這裏等著看你踢正步。”周曼花癡般的言論聽起來和她的身份不是很相符，她總能顛覆我對她的一些認識。

    依依不舍地看著禮兵們升旗、回營。天已經放亮了，人潮散去。

    和周曼駕車回家。周曼說和我在一起，安全感很強，無論到什麽地方無論幾點出門都不覺得害怕。安全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穿過清晨的長安街，街麵上仍然是空曠的，沒有看地圖也不再強迫自己記街道名稱。很輕鬆地看著前方的行人和車輛，任由周曼將我帶著走，這裏的一切突然就不再讓我緊張和好奇了，沒有了初來之人的惶恐。我感受到了帝都的包容。

    這一切，或許與我身邊的這個女人以及季婕都有著很大的關係，我的安全感和歸屬感都是她們一點一滴地帶給我的。

    初入職場又在一個全新的城市，麵對的東西太多，而正好在此刻，有人出現了，叫你不急，叫你不要害怕，一切有人在幫你兜底。這種境遇除了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二代，諒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將車窗打開了一道縫，讓一絲冷風吹著，思路非常清晰。這一切難能可貴，可遇而不可求，但這一切打破它隻需要一時衝動，我幾乎就親手打破了。

    身邊的這個女人，她隻應該是一個姐姐般的存在，我們可以嘻嘻哈哈，可以拖手壓馬路，甚至坐一個沙發蓋一床被子，可以擁抱，我可以借給她一個肩膀靠靠，借一隻手臂給她解氣發泄，但我們是不可以越過最後的一道屏障的，這一點必須是我以後時刻要提醒自己的。

    曼姐與我，怎麽可能是我想象的那樣？

    所有對我的好隻不過是愛屋及烏的照顧，和我比較親密的動作也隻不過一個女人在需要保護時的本能反應。或許，這是一個長期養尊處優的女人該有的狀態，我自作多情了。

    心裏敞亮了，就什麽都想通了。我很慶幸自己昨晚沒有做出其他的魯莽的動作。

    樓下的早餐店裏買了豆漿油條，拎著上房間。

    將早餐放在茶幾上：“曼姐，您先吃著，我去煎蛋給你。”我刻意地將這個你字改成了您，這個心加上去後，也把我們的關係隔開了許多。分得很清晰。

    “季婕的早餐最講究，這點我們以後還要向她學習。”周曼說以後我們也要堅持吃早餐，並且不糊弄自己的腸胃。

    “曼姐，一會你再補會覺吧，我再熟悉熟悉資料。”

    “好的，我是要補覺的，女人睡覺就是美容。”

    “美容要喝美容茶，我們那邊的女孩子都是喝枸杞桂圓茶的，你總是喝咖啡，中午提醒喝咖啡，平時要喝點這種養生美容茶才好。”

    “哪個女孩子教你這些的？什麽都不學，學這些幹什麽？”

    “我看我的同事他們出團都泡這茶帶著的，季姐可說過，什麽都懂點，和客戶在一起時也好有話題。”

    “不務正業。”周曼甩了一句。

    煎好蛋出來，給雞蛋淋上點醬油，端到周曼麵前。

    “謝謝！”周曼突然這麽客氣，我都有點不太習慣。

    “不用謝！給曼姐服務是我最開心做的事。”

    “那給季婕服務呢。”周曼冷不防來了個將軍。

    我一時語塞，這告訴我說話不能說太滿，得給自己一點回旋的餘地，以免對方攻擊。

    “好了，不難為你了，對季婕好就是對我好，對我好就是對季婕好，把兩位姐姐照顧好了，虧不了你，等哪天給你在北京買套房安個家，娶個老婆也算姐姐們功德圓滿了。”周曼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扯到了這些人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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