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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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辣小龍蝦配啤酒真是不錯的選擇,這天色尚早,兩人就開始喝起來了,也不再需要主食。

    周曼說在家裏穿得太正式喝酒不放鬆,要換了寬鬆的衣服盤了腿在沙發上坐才舒服,叫我也別再穿著外套,看著難受。

    周曼在衣櫥裏有厚的絨料的睡衣,絳紅色,看起來很臃腫,什麽身材之類的都不存在了,但這種居家服就一個詞,自在。

    我隻是把外套脫了,套了件厚的T恤衫,九十度位置坐著,沒那麽要命,目光所及,我還可以避開周曼,看臥室的門口。

    不就是不要自作多情,不要吃著嘴裏的看著鍋裏的的嘛,本來就拿定主意不想這些的,這說開了反而沒有了任何念想了,聊天方式就放開了。

    “剝蝦,給曼姐剝蝦。”周曼的套路在那時還是新奇的,在我們珠城,吃海鮮,給女生剝皮皮蝦和螃蟹是件極為常見的事情。

    這到了前段時間那個寶島的女藝人這麽一說,好像很另類很高大上的樣子,其實人家說的並不過分。至少十幾年前周曼就是這樣的態度,蝦,不是別人剝的就不吃。

    漂亮的有人愛著護著的女人完全是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的。

    剝了蝦,裝好碟子放在周曼麵前,周曼拿了小鋼叉挑了細細嚼。

    “照顧曼姐是不是比照顧客人更難?”

    “不會呀,照顧曼姐是心甘情願,誰叫你是我姐呢?照顧客人是工作,誰叫我是導遊呢?”

    “你啊,還是嘴甜,能把季婕和我哄開心,但能哄我們開心就能哄其他女人開心,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就跑到別人那裏獻殷勤去了。”

    “曼姐又說這種話來挖苦我,看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呀。”

    “你是哪樣的人?偷窺狂,一次又一次,想起就像揍你一頓。”

    “曼姐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都說不是故意的了。”

    “女為悅己者容,曼姐沒怪你看我,女人最怕的是沒人看,哼!”周曼惆悵的樣子讓我又想起那天在沙發上哭的那一幕。

    “曼姐,你。”

    “說,想問什麽?”

    “那天你為什麽哭了?”

    “想哭就哭,要你管,女人哭要理由嗎?林黛玉還葬花呢,曼姐就不能多愁善感一次嗎?”

    我說,你隨意,你當然可以想哭就哭,可是你哭可不能咬我來發泄呀,牙痕過了兩天才消掉的。

    周曼說那她可管不了那麽多,誰叫我那麽倒黴,正好那個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誰靠近你誰自認倒黴唄,我有點委屈。

    “那倒不是,換了別人在身邊我根本不會哭,女人不是會在所有人麵前都哭的,哭了要有人疼,哭了被人笑幹嗎要哭?”周曼瞄了我一眼:“今晚你最好不要聊這些,再把我聊到觸景傷情哭起來了,你躲都躲不掉。”

    我說曼姐你別那副咬牙切齒地樣子,嚇死人了。

    “不對呀,以前我咬人時,人家都不躲的,根本就不疼,你裝腔作勢,還當兵出來的,你這樣,一抓打兩下就得叛變。”

    “你以前咬誰我不管,人家有受虐傾向,我可沒有,也沒人抓我,更沒機會叛變。”我忿忿不平。

    兩集電視劇看完,桌子上的啤酒也喝完了,兩個酒友又沒大沒小了,周曼半躺在沙發,叫我幫她按摩:“過來給我按按肩膀,這兩天沒休息好,累死了。”

    “不按,手全是油。”我找個理由,喝暈了不想動。

    “油不會洗手呀?曼姐白疼你了,吃的喝的玩的都想著你,叫你伺候一下我,按兩下肩膀都不可以。”

    我說,不是的,我是真的不敢,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隔著茶幾我都要強忍了,你讓我給你按摩,我不是想生吞了你?

    “你敢!就那點出息,就一個曼姐坐在這裏你就抗不住了,以後不是隨便一個美人計就把你拿下了?”

    “曼姐,女人喝了酒你不知道有多嫵媚嗎?就你現在這樣,沒有那個明星能夠和你比,打死都不按,會犯錯誤的。”我沒說的是,每一個男人喝暈後,眼前的女人都貌美如花的,幾乎沒有辦法抗拒。

    “今天就給你好好訓練一下,你要在曼婕這裏撐過去了,以後就更沒人能用這招降服你了。過來。幫姐姐按摩。”周曼惡作劇。

    “我手勁很大的,按痛了不關我的事。”我知道今晚好歹過不了這關了,周曼存心要為難我。

    “你按痛了我,不關你的事關誰的事?”

    我隻好乖乖地走到沙發後麵,給周曼捏肩膀:“太後,你老人家可舒服。”

    “叫皇後娘娘,本宮覺得很享受,小東子,一會去內務府總管那裏領賞。”周曼左搖右晃地扭動了一下脖頸,頗為滿意地說。

    “皇後娘娘,你可是入戲很深的呀,小東子不要領賞。”

    “脖子多捏捏,這段時間趴電腦桌太多,肌肉有點僵硬,誒,力道合適,保持這樣。”

    如果捏肩膀隔著厚厚的睡衣,我需要承受的誘惑還不算太大的話,那麽現在捏她的脖子,就是有肌膚之親了,我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哪裏能經得住這樣的撩撥?有那麽一刻,我真想順著脖子一路向下去探索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理智都是那麽可笑,我又不是柳下惠,我憑什麽要這樣堅持?我真的手掌往下走了點位置,觸碰到周曼的鎖骨了,那麽細膩溫軟的皮膚。

    “好了,就到這裏了。”周曼拍打了我的手掌。我猛然驚醒。趕緊收手。

    “曼姐。”我的聲音有點發抖。我想她是感覺到了我的心思了。

    “去臥室拿我的包出來。”

    我意猶未盡地走到臥室,將周曼的包拿了出來。

    “小東子,領賞。”周曼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紙盒,再拆開紙盒,從裏麵拿出一塊手表。

    手表的樣子很精致,這麽一下就收禮物很不合適,我極力拒絕,我一個窮小子,戴這麽好的手表與身份不合。那好意思讓曼姐破費。

    “沒什麽破費的說法,家裏裝手表的抽屜都好幾個,帶個手表酷一點,也好掌握時間。”

    “不要,太貴重了,那是你家夏總的,我戴著不合適。”

    “他的手表多得很,放他那裏浪費了,你快過來姐給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周曼的話總是那麽不講道理,無法拒絕。

    “這才配得起,好看。就它了。”周曼很欣喜的樣子。歪著頭看我的手腕,又看看我的臉:“好馬配好鞍,你戴最好看,在姓夏的那裏簡直是暴殄天物。”我不太明白周曼的怨氣從哪裏來,豪門婚姻複雜,但不和諧的婚姻始終逃不開那幾條,第三者插足,三觀不合,財產分割不均。我不知道周曼屬於哪一種?但不幸福是肯定的,幸福的女人不會每天需要酒精的麻醉,幸福的女人不會總是不歸家,幸福的女人更不會歇斯底裏。

    我這一刻,對周曼是心疼的。我自始至終都認為,漂亮的女人應該擁有完美的愛情和幸福的家庭。

    我無奈隻好接受,這要拂了她的意,還不定又要怎麽對付我了。我也不忍心看周曼失落的表情。

    “謝謝曼姐。”我說。

    “怎麽謝?說說就行了。”周曼直勾勾地看著我。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這話在一個女人嘴裏說出來,潛台詞很明確了,至少這是一個留給我的攻擊點。

    “我明天給你煲湯。”

    “那是明天的事,我要的是現在。”

    “那我再給你捏捏肩膀和脖頸。”我盡量控製著自己,不可逾越,不可逾越,前麵萬劫不複,我用最後的理智克製著自己。

    “抱抱我。”周曼說。

    盡管我已經意識到了一些情況,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仍然怔了一下。

    “抱抱我。”周曼重複著,語氣和用詞都是一樣沒變,有點喃喃自語又仿佛在和一個不存在的人在說話。

    我無法拒絕一個女人這麽簡單的要求,我抱了周曼,像久別重逢的故人,像離散多年的親人,周曼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身體輕微顫抖。

    擁抱著周曼的那一刻,我的腦海突然就清明了,周曼對我的好,發於情止於性。我怪我自己猥瑣了,居然有那種烏七八糟的想法。

    良久,周曼鬆開我:“謝謝!我好多了。”

    “曼姐,別委屈自己,現在的社會可以選擇更適合自己喜歡的生活。”我想她是知道我在說些什麽的,她知道我看出了她的不快樂。

    “我的事不要你管,借你肩膀靠一下,就想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了。”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好心都給浪費掉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周曼見我不說話,緩和了一下氣氛。周曼在說這話的時候仍然是幽幽的,像飄自遙遠的地方。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我有點悻悻然。

    “好了,都別這文縐縐的了,矯情,早點睡覺吧,明天季婕她們回來了,你得養好身體侍寢了,餓壞了吧?”周曼故作輕鬆地調侃我。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要以為抱了抱我就可以對我的生活指手劃腳。”我現學現賣。

    “牙尖嘴利,男人這樣很沒勁的。一點包容心都沒有。我睡覺了。你自己這裏發神經吧。”周曼轉身回臥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