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見樹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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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辨!”如滄玨所料,鳳舞應得極是爽快,他亦聞言鬆開了她。

    鳳舞立馬伸手進衣襟內,將小人兒捧出。

    看著掌上正屈膝而坐,大口喘息的小人兒,鳳舞細聲問:“你沒事兒吧?”

    小人兒聞聲抬頭看鳳舞,搖頭不語,心卻暗道:“就是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鳳舞驚奇地看著她,她明明見其閉唇未語,可這聲音?鳳舞問:“你剛有說話?”

    小人兒緊擰雙眉,再次搖頭,“我嘴不能言,怎麽可能說話。”

    鳳舞這次可是緊盯著小人兒嘴瞧的,是的,她嘴沒動,可她很確定她聽見了她的聲音,鳳舞看著小人兒,問:“你剛在說,‘你嘴不能言,怎麽可能說話’?”

    這會可是輪到小人兒驚訝了。

    她驚看著鳳舞,卻又滿臉期待,“你真能聽到我的聲音?”

    “是的。我真聽得到你的聲音,很好聽,細膩悅耳。”鳳舞答,心覺此事還真有些怪異。

    小人兒聽罷,樂得在鳳舞掌間蹦跳,不斷說著,“又多一人能聽到我說話了……又多一人能聽到我說話了……”那樂喜樣,任誰見了都能感染到她的快樂。

    對於眼前異狀,以及鳳舞時不時的自言自語,滄玨探問地看了眼漠,見其亦不明所以,便問鳳舞:“你自言自語什麽?”

    鳳舞驚,抬頭看向滄玨,“你聽不到她說什麽?”見滄玨搖頭,又看向漠,“你呢?”漠亦是搖頭。

    鳳舞也搞不清怎麽回事,看向小人兒。

    小人兒展手平舉,飛起與鳳舞平視,眨著炯亮雙眼,裂嘴樂笑,“目前隻有你和樹婆婆能聽到我說話。”

    “你知何解?”鳳舞問。

    小人兒搖頭,隨即歪著頭想了想,“不過,我可以去問問樹婆婆,她壽與天齊,一定知道為什麽。”

    壽與天齊?

    鳳舞第一次見有人敢出如此狂言,不免有了見識之意,心想神珠之事或能問上一問,便道:“帶上我?”

    “當然。”說完,小人兒旋身帶路。

    鳳舞叫上滄玨與漠一起隨後,邊走邊簡述剛她倆所言。

    他們本以為此程要走上好一段路,可不想,小人兒隻是帶著他們在這巨木之中起落繞彎。

    不一會,他們看見前方有一巨杆在錯綜的枝杆中聳立,平麵目測那杆,至少有十米長,他們抬頭看去,發現最高處竟高不見頂。

    小人兒往巨杆飛去,在離地數十米高處停了下來,“樹婆婆、樹婆婆……你開開門,我帶了客人來,她也能聽見我的聲音。”

    鳳舞跟上,看著那不見縫隙的老皮粗杆,問,“這、這兒有門嗎?”

    “樹婆婆開就有了。”小人兒聲剛落,鳳舞便聽到一把渾厚沙啞女音,“認識了新朋友?”

    緊接著,一青色漩渦在巨杆上莫名而現,慢慢擴大,直至能立進一人身。

    “謝謝樹婆婆。我們進去吧。”說完,小人兒飛身往前,消失在漩渦之中。

    鳳舞看著那漩渦,遲疑地看了看滄玨。

    “走吧,這樹,是靈源樹。”滄玨說完,拾起鳳舞右手,便往漩渦飛去,漠緊隨其後。

    進漩渦後的他們不想這樹內竟是這翻景象,不免多張望了幾眼。

    他們所在之處,前方是一條隧道,卻隨著他們的前進而不斷變化方向,讓他們感覺自己在原地踏步。

    四周深淺兩色相間處皆有能量不停地流動,鳳舞體內的血液似能感應這股能量,並在與之共鳴,這感覺讓鳳舞覺得很舒服,卻又覺詭異。

    過了一會,他們的眼前在能量的流動與不停變化中瞬間形成了一諾大的空間,此時,小人兒在一麵泛著亮澤的深褐色木牆之前停了下來,不一會,木牆之上迅速突起一圈圓,接而擴大,再而四周漫展,極其流暢地素描刻畫出一位女子,一幅唯美如生的仕女浮雕如詩般立現。

    鳳舞幾人見之,心皆有疑惑,這樹婆婆竟不是人?可她這算哪物?

    妖?或精?

    不知為何,看著那未明澈的眼珠,鳳舞感覺這樹婆婆自呈現後便一直看著她,但是鳳舞卻未覺不安,共鳴的能量似變得更炙熱。

    “樹婆婆,樹婆婆,她也能聽見我說話。”小人兒飛至鳳舞身旁,指著她看向樹婆婆。

    “嗯,我知道了。”浮雕婆婆低壓的聲音再起,卻如小人兒般,嘴未張半厘。

    鳳舞看向滄玨與漠,細聲問:“能聽見她們的相談?”

    兩人皆搖頭。

    樹婆婆聽罷,接言:“除了靈族聖女,他人無法聽到我的聲音。”雖鳳舞的聲音極細,可在她身體之內,哪怕是鳳舞血液流動的聲音,她亦能聽見。

    鳳舞指了指小人兒,問,“那她……”

    浮雕似站累了變換了個姿勢後,繼續道:“小澄是我能量氣息孕育的聖靈,心意相通很正常。”

    “你們是心意相通,那我這是?”鳳舞指了指小人兒,又指了指自己,看向浮雕,她是聖女能與靈源樹心意相通這解釋得過去,可她也能聽見這聖靈的心聲,這又怎麽說?

    樹婆婆亦是不解,卻是看著她指上的聖珠沉思,未回鳳舞一言。

    她記得下界以來,她隻授過一位女子聖珠,便是落晴之女靈絮,落晴是自帶聖珠自下罰之道而來的與她無關,那眼前這女子是怎麽回事?

    樹婆婆不解,卻是心念一起,一股能量極速流動。

    忽然,鳳舞覺指上聖珠有股炙熱感,她下意識抬手,接著便聽到樹婆婆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竟是隨著我一同下界的始珠?”

    她竟是那十多年前她感應到始珠強行離體而非她本意行授聖珠之人。

    可她肉身之軀,如何能承始珠?

    “落晴,是你何人?”樹婆婆忽然問。

    “外祖。”鳳舞雖未料她會有此一問,但她亦毫不隱瞞。

    鳳舞看了看手中的紅珠,靈族聖珠還有始珠不始珠之分?她口中的下界又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上界不成?與她能聽見她說話聲音有關?她們之間又有何聯係?

    樹婆婆的話讓鳳舞起了許多疑惑,她欲問,卻見樹婆婆低眸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便止了脫口而出的問話。

    落晴,她雖經下罰之道,可卻未全然被剝奪力量,於這下界,她卻是一個特異的存在。

    眼前女子,既有其血脈,便能承其之力,載其血統,可落晴的血統在過下罰之道時早已不純,眼前這一身凡人肉軀,竟能承始珠且成她族之王?

    這讓樹婆婆極為不解。

    聖靈,可是她族之王與木靈生物通訊的信史,唯木靈生物與她族之王能聽見其音。

    她極其不解,可這些細碎不全的信息根本讓她拚湊不出答案。

    沉思之際,她忽然瞄見鳳舞身旁的滄玨,不禁多看了眼,竟覺有種熟悉感,那傾泄的銀川之發,那冰雕般的五官,他!樹婆婆心中一緊,他怎會在此?

    可他的氣息?收斂了不止十倍。

    既是隱去了,便是不願讓她識破,那她便識趣地不去戳穿,堅守本份便成。

    她再看鳳舞,既是與他一道之人,身份便不會假,縱有再多不解,他們之事,亦不到她妄加揣測,她隻管配合他們所為便是。

    不一會,樹婆婆便問:“你外祖如今可好?”她們上次見麵,還是靈絮受族禮的時候。

    “她已身故。”鳳舞道。

    “身故?”樹婆婆有些難以置信,問她到底怎麽回事,鳳舞聞言,將她所知的此事始末簡略地與之說了一遍。

    “那你此翻回來,是為了複仇?”樹婆婆問。

    鳳舞搖頭,接而趁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樹婆婆隻看了滄玨一眼,卻並未回答她任何問題,隻道她日後會知,這麽隱晦的回答,可是更讓鳳舞求知欲切。

    可它不說,她也不能勉強,但她看到了她看向滄玨的那一眼,得,有人似乎知道些什麽,回頭問他便是。目前情況,她還是尋神珠要緊,可不能將這重要之事給忘記了。

    打探之下,發現這主脈靈氣最盛之地竟恰是她此時身處之處,她在此呆了這麽久,體內卻無絲毫感應,隻能說明神珠不在此。

    鳳舞忽而想起小人兒的話,眼睛瞬間炯亮起來,她問:“樹婆婆,可曾聽說過神珠?”

    樹婆婆想了想,道:“不曾,不過北地天山、南地環水,這兩脈或有你們想尋之物。畢竟那兩地的靈氣之盛與靈脈齊名。”

    至此,他們的靈脈之行目的已達,心中疑問樹婆婆又不解,此地無需多留,鳳舞正欲辭別,卻見小人兒此時正扁嘴看著她,不禁走上前,用手逗弄她,“怎了?”

    “你們隻顧著相聊,都不理我。”鳳舞如此一問,她更覺委屈,她倆剛一直忽視她。

    鳳舞見此,笑道:“小澄這麽可愛,我們怎麽可能不理你,隻是我們恰好有要事要談。”

    正當鳳舞與小澄在玩鬧之際,樹婆婆忽然嚴肅地將小澄叫至她近前,“小澄,待會你隨他們一起離開,她,是你此生之主,明白嗎?”

    鳳舞與小澄聽罷,皆為之一愣,可樹婆婆似不願解釋再多,她們便也不追問。

    最後,鳳舞心存期盼地問了她是否知主脈結界的開啟方法,結果失望收尾。

    不過,她說雖她不知這結界的開啟之法,但她卻有他法送他們出去。

    如來時般,他們眼前之景忽然瞬息萬變起來,隨後他們清晰地感覺到身體正被一股力量有力地推送著,不過一刻,他們便覺眼前一亮,刺目之光瞬間而來,在他們手撫雙眼之時人已穩立於一樹杆之上。

    “這?怎麽回事?”漠莫名地問。

    “我也不知,這是結界之外?”鳳舞亦問。

    滄玨想了想,道:“我們剛走的應是樹隧之道。”

    “樹隧之道?”鳳舞不解。

    早已自覺跑至鳳舞衣襟內的小澄聽見鳳舞的疑問,想了想,答:“是呀,我們剛走的是樹隧之道。”

    “是樹根嗎?”鳳舞問。他們一直呆在靈源樹體內,應是那股推送之力將他們送至這裏,莫非這些靈源樹的根是相通的?

    “嗯,可以這麽說,樹婆婆的根可以隨意接通這裏的靈源樹。”小澄解釋。

    “你怎知這個?”鳳舞看向滄玨問。

    “曾聽人說過此事。”隻是,他卻是想不起告訴他之人是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