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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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等了半天,什麽事也沒發生,忍不住睜開眼看著麵前的黑影。

    蕭風耀靜靜地凝視著驚,好像第一次認識了這個六歲的小屁孩。

    “不錯,很不錯,你做的很好,倒是我小瞧了你,真是心性果決啊,再接再厲,本人隨時恭候。”

    蕭風耀說著,又將刀撿起,插到驚的身旁。

    “這把刀,現在是你的了。”

    蕭風耀又回到原來的地方躺下,語氣略有嘲諷:“起來繼續練,你體內的妖丹還沒完全消化,身上的傷勢很快就會恢複,別裝死。”

    驚深吸一口氣,吃力地爬起來,殺意在心頭彌漫,仇恨的火焰在眼中燃燒,強迫自己繼續練拳。

    心中暗道:“我需要更好的時機,更快的刀,蕭風耀,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你一定會死!”

    ……

    清晨,天色微微露出紫霞,驚經過昨夜的刺殺,變得更有耐心。

    練了一夜的拳,也是半點疲憊也無,一套《練法》被他打的虎虎生風。

    蕭風耀被露水打濕了身子,睜開了雙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冷?”

    蕭風耀坐起身子,摸了一把眉毛上的水珠,心情有些失落。

    “體質開始變差了呀,這房子得快點建好才行。”

    說做就做,蕭風耀又走進竹林,將一根根竹子踹斷,看著驚依舊在練拳,心中泛起了一絲惡趣味。

    “驚!看竹子!”

    驚轉頭看去,一根根竹子被蕭風耀踢來,帶出呼嘯的風聲。

    驚一臉沉穩,見到竹子也不複昨日那般驚慌,在其中反轉騰挪,靈活無比,拳,肩,肘,膝,身體各個部位,都化為有力的武器。

    ……

    三天後,蕭風耀的房子終於建好,此刻正午時分,陽光明媚。

    瀑布飛流直下,湖邊有著一處竹屋,竹屋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著一把搖椅,搖椅旁有一個茶幾,蕭風耀便坐在搖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驚在昨天就已經消化了體內的妖丹,從練體一階堪堪衝到練體四階,皮膚也開始泛起黝黑的光澤。

    驚偷偷實驗了一下,他拿刀在手臂輕輕劃動,竟然沒有割開,力氣也漲了許多。

    前幾天抵擋蕭風耀踢來的竹子還很吃力,妖丹消化之後,已經可以輕鬆擊碎。

    但蕭風耀發現了這一點,腳下的力氣再度加重,驚又變得苦不堪言。

    蕭風耀不知想起了什麽,向屋內跑去,拿出了筆墨紙硯,擺在茶幾上,開始寫寫畫畫。

    驚練著《基礎拳法》,蕭風耀告訴他,妖丹剛剛消化,進境太快容易根基不穩,《練法》中的那些發力技巧不可常用,他此刻正在打基礎的關頭,用這《基礎拳法》最好不過。

    湛金蟒的屍體被蕭風耀從水中拖了上來,掛在架子上放血,下麵有個木頭做的大盆,血祭石就在其中,這也是蕭風耀給驚準備的。

    他原本打算每天都給驚血祭一次,但驚告訴他血祭石常用會對經脈造成損傷,蕭風耀也就改成了一周一次。

    這三天驚也看明白了,心理素質也成長不少,老這麽僵著不說話也不是辦法。

    自己短時間內是殺不了蕭風耀的,驚強忍著咽下心中惡意。

    自己必須仔細觀察他的生活習慣,從中尋找規律,而後一擊必殺。

    聽起來像是捕獲野獸,這也是驚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至於逃跑,驚想都沒想,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就在眼前,讓他像個懦夫一樣逃之夭夭,他實在做不到。

    驚看到蕭風耀拿出文房四寶,愁眉不展的樣子,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幹嘛?”

    蕭風耀抬頭看了驚一眼,歎了口氣:“哎……我覺得《體經》還是有所不足,你消化一枚妖丹就用了三天時間,還必須是用《練法》才能消化,限製太多,一旦在消化途中出現意外,就會身死道消,我在想如何改善此法,可以使消化這個過程,更隨意,更靈活,而不是一昧的苦練《練法》。”

    蕭風耀說完低下頭繼續苦思冥想,驚聽地一知半解,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驚一刻不停的練了三天《練法》,倒也有些自己的見解。

    遂問道:“你說《練法》是消化,那難不成就一定得用《練法》才能消化嗎?”

    蕭風耀愕然,抬起頭看了驚半晌,一時間愣住了。

    驚被他看的不明所以,撓撓頭,又說:“我是說,我們族中的人從小隻學《基礎拳法》,也沒有別的武技,隻是喜歡打架和捕獵,不也是身強體壯嗎?”

    驚拿起茶幾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你說我是體修,難不成體修就是不斷地吃妖丹和練拳嗎?”

    蕭風耀定定的看著驚,表情有些驚訝,心中甚好欣慰,心中暗道:“這小子被我蹂躪了三天,開竅了?”

    “這是你的道?”

    蕭風耀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他說的有些快,聲音還比較小,驚沒聽清。

    “你說什麽?”

    “不,沒,沒有什麽。”

    蕭風耀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心中卻是翻起驚濤駭浪。

    “才六歲就找到了自己的道!真是不可思議,蕭家?蕭家又算得了什麽呢?”

    蕭風耀想著,嘴角露出微笑,臉上又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對!你說的對!體修絕對不是一昧的苦練,戰鬥,戰鬥才是體修的歸宿。”

    蕭風耀看著茶幾上的紙張,想了想,大筆一揮,《戰法》!

    驚看著興奮地蕭風耀,眼神陰霾無比。

    “這都是你逼的!”

    蕭風耀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他此刻正在通往萬丈懸崖的路上狂奔不止,可他不在乎,他甘之如飴,甚至還為驚做出這種小小的伎倆心中竊喜。

    ……

    天色將晚,今夜的月亮倒是格外的亮。

    湛金蟒好幾丈的身體,掛在架子上放了一下午才把血放幹。

    驚盤坐在滿是鮮血的大盆中,把玩著手中的血祭石,一道道暖流流竄到心房,驚好像又回到自家母親的懷抱中。

    驚輕輕閉上雙眼,感受著溫暖,將血祭石緊緊握在手中。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等著我,不會太久!”

    湛金蟒的屍體被蕭風耀添上作料在火堆上劈啪烤著,作料是蕭風耀從周邊找的,這大黑山物資豐富,各類植物都有,隻要想找,總能找到想要的。

    蕭風耀拿著刀從湛金蟒身上割下一塊肉來,走到驚的麵前,遞給驚,真是好一副溫馨的場景。

    若是外人看見,如果忽略蕭風耀的白發與日漸蒼老的容顏,恐怕會認為這是一對父子,又哪裏會知道這一大一小心懷鬼胎。

    驚接過蛇肉,這蛇肉被燒的金黃酥脆,香氣四溢。

    驚食指大動,二話不說就啃了一口。

    蕭風耀看的啞然失笑,將茶幾搬到驚的身旁,放上兩個碗,將酒滿上。

    衝驚笑了笑,舉起酒碗:“有肉怎麽能沒有酒呢?來,今夜陪我痛飲一番如何。”

    驚扭頭看著身旁的酒碗,有些躊躇。

    “父親不讓我喝酒。”

    蕭風耀楞了一下,感到有些敗興,火光照的他的臉忽明忽暗。

    沉默半晌,蕭風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你爹不讓你練武,你不也練了?嗬嗬,這規則與束縛就是用來打破的。”

    蕭風耀看向驚:“你還沒醉過吧?醉上一回,這喝醉的感覺那是無比的美妙,沒有仇恨,沒有痛苦,你能回到最想要去的地方。”

    驚端起酒碗,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不由質疑起來:“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哈哈!”蕭風耀哈哈大笑,拿起酒碗往嘴中倒去,盡顯豪氣,看著天上月亮忍不住高歌一首。

    “酒不醉來人自醉,夢在心中碎。幾度試仙途,憐我身已微。幽蘭花中仙,撫我心憔悴。風騷弄華年,今時鬢霜顏。昔日傲長空,不屑在人間。十年光景去,空灑蹉跎淚。風迢迢,雨瀟瀟,任他驚濤拍山坳,我自壯誌向天笑,哈哈哈……”

    驚聽不懂蕭風耀在說什麽,卻也能感受到蕭風耀激動的情緒,被他的豪氣所感染。

    “我也向天笑!”

    驚端起酒碗,大口灌下,一種火燒般的感覺從腹部升起,一直到達他的發梢。

    驚黝黑的臉蛋漲的通紅,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兒,感到自己的頭有些沉重。

    驚迷迷糊糊地衝蕭風耀說道:“你……咯……你說的真好,這是詩嗎?”

    蕭風耀擺擺手,滿不在乎:“不不不,即興之作,稱不得詩,算是一首歌吧。”

    驚點點頭,說道:“我會記住的,我會記住你這首歌的。”

    驚倒不是真喜歡這文縐縐的東西,隻是喜歡蕭風耀說這番話時豪氣衝天,心生敬仰。

    驚搖搖頭,敬仰?怎麽會有這玩意兒,他趕緊把這些不幹淨的東西甩出腦海。

    這是仇人,敬仰從何說起,仇人就得死,不需要自己有多餘的情緒,這會影響自己下刀的力度。

    蕭風耀有些錯愕,問了個有些犯傻的問題:“記住?這首歌?為什麽?這首歌很好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