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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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被蕭風耀搞的煩不勝煩,衝著蕭風耀怒目而視,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你能不能閉嘴!”
蕭風耀嗤笑一聲:“這就受不了?以後你想找人陪你說話都沒人陪你,還要防著人家從背後捅你一刀,你還要適應適應,要知道男人的一生可不隻有刀。”
驚實在走不動了,背後的雷木像大山一樣沉重,驚向後一仰,雷木便被驚扔在地上,驚躺在雷木上,喘著粗氣。
“你殺了我吧,我實在背不動了。”
蕭風耀轉過身,看著驚,一臉不屑:“你這就放棄了?仙路可比背這雷木艱難百倍,連這點磨難都過不去,還修什麽仙。”
“你現在已經是體修了,這體修一道最是磨煉人的意誌,要不斷打破身體瓶頸,突破極限,起來!”
驚閉著眼睛,胸膛起伏不定,腦袋一片空白,半天的時間把他的汗水都榨幹了,嘴唇泛著不正藏的蒼白,蕭風耀的話對他也是左耳右耳出,一點都不在乎了,任憑蕭風耀呼和就是怎麽也不起來。
蕭風耀皺了皺眉,按理說麵前這小子這幾天的表現不應該承受不住這點考驗,還是說自己真的有點用力過猛?
蕭圍著驚轉了轉,仔細思索,麵前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驚已經不是那個在黑山氏族無憂無慮的孩子了,幾天的時間,他懂得了忍耐,觀察的重要性,所以才能將刀送到蕭風耀的脖子上。
而現在,驚又學會一件事,思考。
蕭風耀既然要血祭石洗練經脈去修仙,為什麽還要培養自己呢?還把血祭石還給了自己,我要是蕭風耀還不天天抓妖獸洗練經脈,早早的就去求仙問道去了。
蕭風耀不是這樣,他看起來對血祭石絲毫不敢興趣,也不再練功,每日就是喝喝茶,釣釣魚,偶爾指點自己習武,還叫自己幫他報仇,早就把修仙的事兒忘在了一邊。
蕭風耀有了血祭石,仙路對他來說已經是遙遙可期,為什麽他自己不報仇呢?自己多次刺殺也隻是砍掉了自己的左臂,這些事情加起來,隻有一個可能,他修不了仙,所以需要我。
我一個六歲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連他蕭風耀都打不過,他看中了我哪點?
我能修仙,我遲早會比他變得更強,所以隻要他慢慢培養我,我遲早會擁有幫他複仇的力量。
那麽問題又來了,他又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他複仇呢,我可是要殺他的仇人啊,蕭風耀,一定還有後手!
後手在哪裏?他要抓住我什麽把柄?拿什麽製約我?
驚不斷思考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又想起了在黑山氏的領地中,蕭風耀一臉微笑的遞給自己《練法》與《體法》的場景。
是功法!一定是功法,蕭風耀一定在給自己的功法做了手腳,一定有哪些功法有問題,甚至……全部都有問題!
“我要掌握主動,絕不能任他擺布!”
戰法是驚一個小伎倆與蕭風耀智慧的產物,雖然蕭風耀有天縱之才,這一本功法也不是說寫完就寫完,所以驚現在還沒有見到《戰法》的影子,但這卻是他在與蕭風耀的爭鬥中第一次掌握主動。
所以,驚又明白了一個道理,機會,總是自己主動出擊才會出現的。
隨之而來的,還有貪婪,他還想要獲得更多主動權。
在第二次交鋒中,蕭風耀依舊扮演著失敗者。
在一片驚粗重的喘氣中,他率先開口:“小子,眼下不過午時過半,咱們走了半天連個妖獸的影子都沒瞧見,你也不想自己今天晚上用臭烘烘的野獸血洗澡吧?”
妖獸相比野獸的優點體現在方方麵麵,血也比尋常野獸鮮血香甜許多。
驚不想浪費時間,練刀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待在蕭風耀身邊一天就越危險一分,心中的複仇之火更烈一分。
驚的胸膛漸漸平息,睜開了眼睛,一臉平靜,直直盯著蕭風耀:“我不要學什麽陣道,我要學能殺人的刀法!”
蕭風耀挑挑眉毛,心裏想著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對著自己說要學殺人的刀,就是篤定自己不能拿他怎麽樣,偏偏自己還真的無可奈何。
“殺誰?殺我?小子,計謀可不是你這麽用的,你就這麽篤定我會教你?”
驚眼神冰冷,在這場博弈中,他牢牢把握著主動:“你一定會教我,就算現在不教,以後也會教,但是現在教給我,我會讓你和我都過的舒服一點。”
驚自然有他的想法,這山林之中,野獸遍地,隻不定哪天就出了點意外,仇人也在身旁,多點保命的功夫總是好。
更何況眼下就自己和蕭風耀兩個人,那天蕭風耀砍下自己左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驚不想再出現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方,他隻能相信手裏的刀,也好有個緩和的餘地。
蕭風耀心裏吃驚,驚已經把自己的想法猜透了,他再次小瞧了麵前的小子,並且不得不屈服,蕭風耀心中已經開始警惕起來,但他還要給驚個教訓,讓他知道這世界還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好!我教你,但你也要和我學陣道,並且在半年內將《滴血轉身決》練至三轉。”
驚明白,時間將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時間越長,蕭風耀能給自己種下的陷阱便越多,技貴精不貴多的道理不需多說。
自己已經是身兼三個法門,時間占的滿滿的,要學陣道,並且要在半年內將《滴血轉身決》修至三轉勢必要占據自己大量的時間。
那又要從哪弄到那麽多的時間呢?隻能剪短練刀的時間,殺蕭風耀又會向後拖延。
以後呢?陣道學完了煉器,煉器又學完了,還學什麽呢?
不能這樣下去,這個頭不能開,答應他,就是任他拿捏,自己再無翻身的餘地,報仇更是遙遙無期!
驚沉默了好半晌,才想通了這一切,眼前的仇人說話句句都是陷阱,壓力大的讓驚喘不過氣來。
“不可能!別想讓我學陣道!”
蕭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摸著下巴,嘿嘿冷笑,一腳踏在驚的肚子上,狠狠的攆著,俯視著驚。
“知道嗎?你在我身邊一天,你一天打不過我,我說話就永遠有用,我讓你學,你才能學,我不教你,你也不能拿我怎麽樣,想跟我談交易?那是建立在自己實力之上的,拳頭永遠比話語有用,我問你,你學不學?”
驚好像感受不到腹部傳來的疼痛,這次博弈關乎著驚的前程,事關重大,他絕不能退縮一步。
驚瞪著眼睛,衝蕭風耀怒目而視:“不可能!”
蕭風耀有點惱火了,臉色陰沉,額頭與驚的額頭撞在一起,嘴中呼出的熱氣噴在驚的臉上。
惡狠狠的說道:“不可能?我讓你不可能!”
蕭風耀揪起驚的衣領,將驚高高舉起,向地麵一次次狠狠的摔去,驚苦苦忍耐,依舊一聲不吭的扛下來。
“砰!”
驚被摔在地麵,蕭風耀看著驚,臉色又變得淡漠如初:“還是不可能?”
“不可能!”
蕭風耀仰天狂笑:“哈哈哈……好好好,不可能,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我退一步,《滴血轉身決》你可以不練,但陣道得學。”
蕭風耀看過那麽多人的醜陋麵孔,深深知道一個人的性情比他的本領有時候往往重要的多,在驚身上,他看到了不屈,堅持,忍耐,虛心,果決,那麽多的優點,又身據靈脈,本領又不是那麽重要的事了。
有了時間,有了這些優秀品質想要不成功都難啊,蕭風耀深深為自己的英明眼光感到欣慰,黑山氏那麽多孩子,就挑了這麽一個,偏偏還正是想要的,甚至比預期的更完美。
這一路上蕭風耀不斷的講陣道的好處,驚自然聽在耳中,陣道不同於武道,此道借用天地之力,乃是外在表現,理論知識,不同於功法,他自然不可能在這上麵動手腳,而且對自己確實有益,再者他也不想得罪蕭風耀太狠,畢竟人家是真揍啊,誰又想天天挨揍呢。
驚沉默半晌,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跟你學陣道,但是,我每天隻能學一個時辰,而且不能耽誤我練刀。”
蕭風耀揮揮手,滿不在意:“好好好,學陣道就行,繼續走吧。”
“還有!我要快點見到《戰法》。”
蕭風耀已是轉過身邁步向前走了,聽聞這話又轉過了頭,嘿嘿笑了起來:“《戰法》?沒有《戰法》了。”
“沒有?”
驚皺起了眉頭,這個表情是跟蕭風耀學的。
“怎麽會沒有?”
蕭風耀嘴角流露出諷刺,語氣有些感歎:“我的道偏了,我夢想縱橫無敵的道偏了,寫不出堂皇正大的《戰法》,強行創出的,也隻是虎頭蛇尾。”
驚不滿起來,質問道:“那你這段時間在幹什麽?”
蕭風耀苦笑:“不知從何時起,我心中出現了另一個我,他總在我需要的時候站出來,而在我寫《戰法》時,他又站出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