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們想把她害死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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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得你有多高尚一樣,”眼鏡男呸了一聲,“我女兒不照樣被你害死了?她當時已經病重,我為了給她治病,隻能多開點藥來提升自己的業績,你把我開除後,我老婆也跟別人跑了,我就隻能一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她慢慢死去…”
    “犯錯的人是你,別把帳算在我頭上,”盧天瀚不為所動地冷笑,“如果你不犯錯,公司怎麽可能把你開除?你就重視自己的女兒,別人的命就不是命?”
    “你別冠冕堂皇地和我扯這些,反正就是你,”眼鏡男陰狠地盯著他,忽然毫無征兆地笑了起來,“不過我們也算扯平了,欣欣死的時候是五歲,盧檸兒被我扔進江裏的時候也是五歲,你想不想知道她當時哭得有多傷心?”
    “你…”盧天瀚腦門上有青筋暴起,可沒等他動手,一道子彈穿進肉裏的聲音已經響起,眼鏡男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們是沒這麽高尚,所以我不介意一槍一槍把你折磨至死,”盧景川低頭把玩著一把消了音的手槍,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想死得痛快點,最好注意你的態度!”
    “如果我沒記錯,公司在開除你之後還是給過你醫藥費。”盧天瀚又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了更多的細節。
    記憶中這個擅自開藥的心理醫師被開除後苦苦哀求人事部主任,主任被說得心軟了,就上來詢問他的意見。
    “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他女兒的病不是能原諒他的借口,”他記得自己當時這麽回答道,“但是醫藥費還是幫他承擔了吧,至於他以後怎麽過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原來後來他女兒還是死了…可他們也仁至義盡了,為什麽要把檸兒拖上?
    盧天瀚想到這裏,心底的戾氣再也控製不住,揮了揮手就把自己的護衛隊長叫了過來:“把他的繃帶解開,藥物停用。”
    這樣一來,眼鏡男就會失血過多加疼痛而死。這聽起來很殘忍,但他卻仍嫌不夠痛快。
    原來電話裏的“二選一”是這個意思…眼鏡男肯定隻允許他救走一個人,可當時的他根本不知道韓詩櫻就是檸兒,自然也不存在什麽選不選的問題。
    眼鏡男分明是想讓他徹底失去檸兒這個女兒——
    就算檸兒沒死,她從心理上也不會再認他這個父親。
    “隨便你,”眼鏡男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法,甚至心情還十分愉快,哪怕此時正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我死後記得去看看我留給你的禮物,倉庫外麵的監控記錄可真是精彩極了…”
    反正自從欣欣死後他的人生目標就隻剩下了複仇,房子拆遷了正好拿著全部的拆遷款實現他的計劃。除此之外,他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
    處理完眼鏡男的事,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不知不覺已經一夜過去。
    而韓詩櫻的手術已經持續了將近十二小時,手術室外的氣氛愈發死寂凝重,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束縛在每個人的身上,隨時都可能令人窒息。
    盧天瀚的煙一根接著一根,煙頭已經堆了滿地;
    向來意氣風發的三大男神神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哪怕已經累極,卻依然毫無困意。而原本關係還不錯的三個人,此時卻有了鮮明的陣營——
    盧景川的旁邊隔了兩個空位,才是並排坐著的蘇翊廷和白修澤。
    仿佛一夜之間,有什麽東西在他們之間已經悄然改變。
    而韓母則安靜得如同一座雕像,不哭不吵,隻有在最開始的時候看了盧家眾人一眼,然後又默默地低下了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又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外的燈忽然熄滅,眾人仿佛瞬間活了過來,可卻遲遲沒有動身。
    萬一…聽到的是白院長的一聲“對不起”該怎麽辦?
    最後勇敢走上去的卻是譚律師,她看著丈夫,無聲地用眼神詢問著。
    “小櫻脫離生命危險了,”白院長慢慢摘下口罩,經曆了超長手術的他顯然已經筋疲力盡,也顯然對眼下的情況一無所知,“可是這裏怎麽這麽多人?”
    “小櫻就是盧檸兒,”白修澤言簡意賅地對父親解釋道,然後飛快地切換了話題,“我們什麽時候能進去?”
    “轉移到病房之後就可以,”白院長的臉上掠過一抹驚訝,但此時也無暇顧及這些,“小櫻的麻藥沒那麽快過去,我先去睡一覺,一會兒再下來檢查。”
    “好,”白修澤點了點頭,一邊送父親到了電梯口,“您辛苦了…”
    “醫生的本職而已,你以後也會這樣,”白院長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快回去吧~”
    可等白修澤回到VIP長廊後,卻發現原本安靜壓抑的空間已經吵成了一片,主角還是平時最和善識大體的韓母。
    “你離我女兒遠一點!你把她害成這樣,有什麽資格去看她?!”韓母攔在走廊上,聲嘶力竭地衝著盧天瀚喊著,而在她的身後則有醫護人員推著病床遠去。
    白修澤心裏一驚,看來一聽說小櫻沒事,師母的情緒在放鬆下來之後也終於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韓氏武館的女主人,爆發起來可也是十分驚人的…
    從眼下這架勢看,師母顯然是不打算讓盧家靠近小櫻了…可她,甚至是白蘇兩家,誰又阻止得了呢?
    “我很感激你這麽多年來對檸兒的照顧,可她是我的女兒,我想你並沒有資格阻攔。”盧天瀚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裏的女人,無比冷靜地說道。
    “她是你的女兒?”韓母冷笑一聲,“她五歲的時候被人推進江裏難道不是你們身為父母的失職?失職不算,還在十年後重逢時這麽對她,你們想把她害死幾次?”
    韓母的話聲聲泣血,字字誅心,就算是盧天瀚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作為一個站在成功之巔的商人,他能看出韓母的意圖,可他再怎麽歉疚再怎麽心虛,也不可能讓檸兒繼續流落在外。
    “我們會好好補償她的,至於韓家…”
    “韓家什麽都不要,你要真有良心,就離小櫻遠點!”韓母回答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