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路過:我死也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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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昂首挺胸,帶著大相國寺的榮耀,帶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帶著對淩白的不屑踏入了破廟寶殿中。

    嗬,

    果然是招搖撞騙的皮包公司,連尊像樣的金身都沒有。

    咦,左側,倒是有個金身,卻是個羅漢。從眉眼神態看出這是迦諾迦代蹉尊者,也就是十八羅漢當中的歡喜羅漢,揚手歡慶、心花怒放。

    金身做的倒是惟妙惟肖,但看寺廟的裝潢,估摸著連表層鍍的金漆都是假的。

    “切,有辱佛門。”

    路過不屑的冷笑了聲,正要轉身,那心花怒放像的迦諾迦代蹉尊者忽然.....咧嘴笑了。真的咧嘴笑了,他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因為尊者還在笑,嘴角越張越大,最後竟是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滾滾音浪如同炸雷般在耳畔間響起。

    一股寒意從背上升騰而起,路過心神具顫,身體卻動彈不得。隨著尊者的大笑,他的嘴角開始控製不住的往上翹,就像黑暗小醜的妝容一般,嘴巴誇張的咧開。

    “哈....”

    “哈哈......”

    他開始大笑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那是傷心的淚水,驚懼的淚水。

    路過心中憤然,淩白果然是個妖僧,否則,廟宇中供奉的羅漢怎麽會戲弄他的信徒呢?

    我可是您忠實的信徒路過啊!!!

    笑聲停止,尊者又恢複了心花怒放的法相。

    路過開心的發現,他能動了,隻是肌肉卻像是僵硬了般,上翹的嘴角就是收不下來。

    “此地不宜久留。”路過詭異的笑著,轉身,看到了中庭不起眼的長岸。由於光線問題,他剛進來時壓根就沒發現長岸上還有尊倒了的佛像,隻是被迦諾迦代蹉尊者的金身吸引了過去。

    長岸上放著極其普通的木魚、搖簽,還有個.....卡哇伊的大頭和尚娃娃。

    兒戲,太過兒戲!

    路過震怒不已,佛門清靜之地卻如頑童般放著些玩耍的玩意。

    褻瀆佛門!安能饒恕?

    路過翹著嘴,抓過和尚,憤然向地上摔去。

    啪嗒,

    看似像陶瓷做成的娃娃滾落在地,卻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摔個稀巴爛,而是往前滾了兩圈,然後......又滾回到他的腳下。

    逼仄的寺廟內,光線昏暗,憑白為此時的場景增添了絲詭異的氣氛。

    他也上過學的,踢出去的東西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麽會自己回來?廟裏也沒刮風啊!

    那幾個武僧呢?怎麽還不進來?等取了舍利入了戒律堂,非得給這幾人找幾雙小鞋穿穿。

    路過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忽然惡向膽邊生,一腳向跟前的娃娃踢了過去。

    “滾,貧僧乃大相國寺路過和尚是也!”

    羅漢亦有嗔怒法相,他覺得此舉並無不妥。

    嘭!

    腳尖觸及到娃娃,像是撞擊在了鐵板之上。路過臉色一白,慘叫一聲,把腳收回。

    地上的娃娃紋絲未動!

    “阿彌陀佛,果真是邪祟之物。”路過吃痛,眼中駭然,隻想盡快離開這間詭異的寺廟。抬頭的瞬間,目光落在長岸後方,在木魚、搖簽的後麵竟然還有尊臥倒的泥塑。

    泥塑表麵粗糙,沒有鍍金漆,也沒有塗彩繪,完全就是個用泥土堆砌起來的人形胚胎。連人形都算不上,因為他看見泥塑連頭顱都沒有。

    “原來寺廟內供奉著如此邪神,佛祖在上,請護佑小僧。”

    路過雙手合十,幾步上前,一腳踹向岸上的無頭泥塑。

    嘭!

    路過眼前一黑,隻看見一個金光燦燦的拳頭打在了他的麵門上,然後,他就失去意識了。

    ......................

    翌日早。

    淩白和妙光、戒財兩人吃過早飯,來到寺廟,準備新一天的工作。

    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個和尚,破廟寶殿的木門也被毀壞,使得能見長岸上的木魚、搖簽等貴重物品。

    “什麽情況?”淩白眉頭微蹙,直接越過五人,先是心疼的查看了下木門的損壞情況,隨後快步入殿。好在木魚、搖簽、毒打師兄都安靜的躺在長岸上不曾丟失,不然真是損失慘重了。

    折返回門口,五個和尚仍舊橫七豎八的躺著。

    戒財吹著口哨抬頭看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妙光則是蹲下,輕輕搖晃著一個中年和尚的身體。

    不多時,中年和尚幽幽醒轉。先是看了眼虎頭虎腦的妙光,搖了搖頭;而後又看向肥頭大耳的戒財,再次搖頭;直到目光落在俊俏無比的淩白身上時,才微微一笑。

    “......”淩白。

    “.......”妙光。

    “........”戒財。

    路過見三人均是用那種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心裏頓時一慌,他這才想起,自己的嘴巴.........

    是夢吧,

    昨天應該是個噩夢。

    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對準自己。

    他慌了,

    這......嘴....上翹的最高峰.....收不下去了。

    而他的半張臉,一片淤紫,也不知道能不能消退下去。

    路過欲哭無淚,踉蹌著爬起,右腳抽疼。他微微施了一禮,沉聲道:“淩住持,貧僧乃大相國寺路過,今日前來,是為取回我大相國寺第二十六住持圓寂的金光舍利。”他直接開門見山,隻想把差事完成討遠離這個詭異的破廟。

    “大相國寺?二十六代住持圓寂舍利?”淩白臉色茫然,不知道這位自稱大相國寺路過的僧人是什麽意思。昨天等到祁彭勃來,處理完事情就蹭車收工回家睡覺了,一直沒看微博,當下並不知道大相國寺這一類的事情。

    “明人不說暗話,還請歸還。”路過和尚正色道。

    “你們有見過嗎?”淩白困惑的看向妙光和戒財。

    兩人齊齊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他們沒有見過。貧僧實在茫然,這位大師,不如隨我進殿中詳細說說吧。”淩白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寺之主該有的氣度,充分發揚了客家人好客的傳統美德。遠來都是客,再說都是佛門中人,對方還是大相國寺的僧人,如果能從交流當中習得先進的....斂財...不....先進的管理經驗,那也是極好的。

    淩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伸手邀請。

    誰知,

    對麵那個叫路過的中年和尚卻像是吃了槍藥般的跳了起來,大聲喊道:“我不進去,我不進去,死也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