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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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多算是收回了爪子的老虎,並不是病貓。

    而且,她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蘇嬌了呢?歪著腦袋想想,真的好久了。

    “你推我過去,可能遇到‘老朋友’了。”範玲淡淡的開口。

    能讓自家娘親不顧禮儀不顧日子就這麽把人涼在門口的對象不多,伸出手扒拉來扒拉去也就那麽幾個,而且大多數都被送進應該去的地方了,而和他們有關係又降得下身段的,並且能成功的讓自家娘親拋下一直以來良好的教養的人,她隻能猜到一個。

    “嗯,披上點衣服,冷。”蘇子祥接過蘇歡歡遞過來的毯子,蓋在她腿上。

    “把這個給伯母,”孟聰遞過蘇嬌的外衣,“如果在門口解決不了,就幹脆進屋吧,別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鬧得大正月的得病。”

    蘇子祥點點頭,接過大衣,推著範玲來到玄關處,範玲挑眉一看,樂了,還真是——“呦,這是什麽風兒把範家的當家主母給吹過來了?”

    本來僵持著的兩個人,突然插入這麽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都看向聲源處,隻不過倆人的表情相差甚遠。

    蘇嬌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要壞事,這話怎麽說呢,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吧——如果這個女人遇到的是蘇二少,可能直接就給掃地出門了,原因很簡單,蘇二少不喜歡和人墨跡,當然,在法庭上除外,覺得你煩,大不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給你送出去,他看不到,這事兒也就完了。

    如果是蘇白,可能直接就把商場上那一套拽出來,整的你哭爹喊娘,就是你想要過來懺悔也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如果是蘇嬌,那就對峙,看誰挺得住,就像剛才那樣,你不是不開口麽,那咱就靠著,等你開口了,我再巴拉巴拉把你說沒動靜了,反正當年的錯不在我身上,最後說的你自慚形愧,覺得愧對所有人,沒臉再出來見人了,然後也就自覺的閃人了。

    如果是範昕,大概嚷嚷幾聲,然後揍你幾下子出氣,當然,對方是女人,頂多就是把她罵的狗血噴頭而已——好吧,其實範昕小朋友很有潑婦的資質,隻可惜外皮是個男滴但如果對象要是換成範玲的話,拿塑膠的話來說,那絕對就是一隻吃飽了的貓在玩弄耗子,到底誰是貓,誰是耗子,相信對方心裏有定數。

    或許這麽說並不準確,但實際卻是如此,一旦被這丫頭盯上的家夥,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況且,對象還是這個人。

    範家的當家主母?在客廳裏幾個人一愣,範家?這麽耳熟呢?

    “該不會是……”蘇悅抽抽嘴角,沒這麽巧吧。

    蘇歡歡抱著胳膊走了過去,畢竟她是蘇家的一員,可以理所當然的湊過去參合一下。

    “怎麽著,大正月兒的,這麽一大早過來要紅包了?”範玲挑眉。

    蘇子祥揉額頭,這丫頭腹黑模式全開啊,看樣子這個女人以前做了不少對不起她的事情啊,否則也不可能平時這麽乖乖窩著,一看到這個女人就炸毛了。

    這個人是誰?正是範家的當家主母,範玲的親奶奶——一樣也是當初把他們娘三個趕出家門的罪魁禍首。

    要問範玲為什麽會對這個女人這麽感冒,當時他們被趕出來的時候她還比較小,應該不會記得那麽清楚,這似乎是所有人都認為的,隻是,他們似乎忽略了一個早熟孩子看待事物是與別的孩子不同的。

    範玲就是這其中的一個。

    小時候沒少看到這個女人對她母親冷嘲熱諷,就因為她沒有蘇家的屏障保護,所以就任人捏來揉去,如果後來不是自己直接甩給這個女人一個嘴巴,拽著母親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弟弟離開那個牢籠般的地方,他們現在還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對於這個女人,範玲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說她勢力也好,說她眼高於頂也罷,總之,即使過了這麽久,範玲依舊能記得小時候這個女人是怎麽對待她們母女的。

    雖然不是她親手把範家那幾個兒子給送進監獄的,但和她脫不開關係,這個女人能找到這來,肯定和那件事情脫不開關係——範家老五正月初八就要開庭審理了。

    “範玲,你母親就這麽教育你對待老人的麽?而且對方還是你長輩!”老太太雖然七十多了,但身子依舊硬朗,說出來的話比較有底氣。

    “我母親把握教育的很好,直到對待那種不是一個物種的家夥,根本就不需要用良好的教養去對待。”範玲抱著胳膊,雖然坐在輪椅上,但依舊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蘇子祥把衣服披在蘇嬌身上,“阿姨,有什麽事兒,可以進屋說麽,我怕她在這裏呆的時間過長,腿受寒會落下病根。”

    蘇歡歡走到門口,看著那個女人——或者準確點說,是一個穿著高檔的老婦人。

    “我不知道這種高檔小區怎麽會放你這種陌生人進來,不過既然在大年初一到我姑媽家來了,有什麽事就進來說吧,省的讓那些不明事理的鄰居看到,以為我姑媽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呢,雖然這個‘手無寸鐵’到底是不是,隻有你清楚。”

    眾人(除了範老太太):聲音不高不低,但卻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孟聰挑眉,難道這就是倆爹教育出來的結果可是如果按照正常規律,不是應該教育出來的是甜甜公主麽,怎麽結果培育出一個禦姐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蘇嬌和範玲沒什麽反應,蘇嬌拉過範玲推車的扶手,“有什麽事兒進來說吧,我家不缺門神。蘇子,關門。”

    蘇子祥抽抽嘴角,什麽時候自己成了門神了……

    孟聰把範玲抱到沙發上,讓她能舒服的歪著。

    蘇子祥關完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範玲歪坐在沙發上上,腦袋靠著靠背,腿側平放在座位上,蓋著毛毯,完全占據著一整個毛絨沙發,不過沒人對此有異議,誰讓人家現在是病號呢……

    蘇嬌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旁邊扶手上坐著蘇歡歡,此刻這倆人正在剝一個橘子。

    孟聰在給蘇嬌掛衣服,這時候正往回走找位置坐下來。

    惟一一個站在那的就是那個不請自來的人。

    而惟一一個還空著的位置就是範玲正對著的那個空椅子,蘇子祥看了看,最後還是決定在範玲那個長沙發旁邊搭個邊吧——讓他做出和老人搶地方坐這件事,難度係數有些大。

    各就各位之後,範玲挑眉看向那個根本就不管眾人眼光直接坐在那個空位置上的女人,心說這人還像以前一樣,根本不可能吃虧。

    而蘇嬌則一臉擔心的看向自家閨女,倒不是怕她吃虧,而是怕氣大傷身,範玲越是用這種風淡雲清的口氣說話,意味著她的憤怒已經瀕臨臨界點了,不過有小蘇子,月月,歡歡和孟聰在,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同樣覺得擔心的還有孟聰,多少年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了,莫名的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湧了上來——

    範氏皺眉,似乎對麵前這個打著石膏的女人的記憶隻停留在那個站在母親麵前惡狠狠推開自己的小女孩的時期,而這個說話輕佻卻不失壓迫感的女人,她是完全陌生的,亦或許,她從未就想過要去了解。

    蘇嬌揉揉鼻子,嗯,她家閨女這是打算速戰速決啊,還好。

    “蘇嬌,怎麽樣做你才能撤訴。”範氏並沒有理會範玲的話,刻意的越過她,看向蘇嬌。

    不過顯然她的算盤打錯了——“當事人不是我,我沒這個權利過問。”一個小小的太極,把決定權還給了範玲。

    “那麽,小丫頭,到底應該怎麽做,你才能撤訴。”範氏皺眉,這才正眼打量麵前這個仰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女人。

    一張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臉,靈動的大眼睛和記憶中那個小女孩似乎重合了,隻是,不知道為何,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子起,她就不喜歡,特別是那雙眼睛,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給看透了似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隻是,如今這雙眼睛卻讓人覺得靈動萬分,搭配在那張與實際年齡完全不相符的臉上,一點感覺不到突兀,再加上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範氏都能預料得到,這個被稱為“興城”台柱的女生,在屬於自己的戰場上多麽具有戰鬥性。

    “你說,你要我怎麽做,我父親才能活過來?”範玲聞言,慢慢低下頭,看向她,依舊柔和的目光,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驚。

    “你這是在抬杠麽?”範氏皺眉。

    範玲冷笑,“抬杠?嗯?”貝殼溜達過來,用腦袋蹭蹭範玲打著石膏的腿,轉過身坐在地毯上,看著那個陌生人,似乎隻要主人一個命令,它就完全會衝上去,直接咬斷她的脖子。

    “當你那些兒子合謀害死我親爹的時候,你怎麽不和你那些兒子說他們在抬杠?當那些混蛋趁著我們孤兒寡母大鬧靈堂的時候,你怎麽不拍著桌子說他們在胡鬧?”範玲頓了下,想到了什麽,露出微笑,“差點忘了,你連自己兒子的葬禮都沒參加,又怎麽能對那些人說這些話呢?”

    “所謂的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麽。不過就是生孩子的工具,死了一個不要緊,不是還有別的孩子麽,勝在數量上麽。”

    最後一句話聽的在場的幾個人同時抽抽嘴角,心說,太狠了。

    蘇子祥摸摸鼻子,心說黑化的然兔子誰也不要惹,不然很容易被波及到躺槍什麽的,最無辜了……

    “範玲,你也是範姓子孫……”

    “免了,自從你把我們娘倆從家裏趕出來,我就沒拿自己當過範家人,至於現在還保留著姓氏,完全是為了紀念我那枉死的爹。”

    蘇嬌抽抽嘴角:那個啥,好像當時是咱倆拎起鋪蓋卷自覺走人的,人家根本就沒攆咱們,反而是你把範家主宅攪得天翻地覆,不是因為那件事,主宅的房契老爺子也不可能會給這個孫女。

    總的來說,咱們娘倆好像賺了……

    範氏挑眉,“不管怎麽做你都是不肯撤訴了?”

    範玲指了指自己打著石膏的腿,“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會這麽簡單的就說算了麽?”

    範氏不說話,的確,任誰處在她那個位置上,都不可能這麽簡單就算了,特別是在已經找到對方不利的證據的時候,最關鍵的是,被害人是範玲。

    範玲是誰?絕對不是一個會乖乖吃虧的主兒,那絕對是你欠我一分,我還你十倍的主兒。特別是你這次讓她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別忘了,對方可是想要她的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