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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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大家預料,第二天鍾躍民屁事兒沒有,反倒是那個工宣隊的女教師的課都取消了。

        學員們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擁到鍾躍民身邊。

        “鍾躍民,你這下牛逼大發了,把那個上課無聊的老師給趕跑了!”有學員喊道。

        另外有人附和道:“是啊,托鍾躍民的福,咱們終於不用聽那個老師上課了,太爽了!”

        “對,對,都是托鍾躍民的福!”武大力起哄道:“咱們把鍾躍民抬起來!”

        “好!”

        “好!”

        這幫人都是閑的蛋疼,有力沒處使的,這下有了由頭,真把鍾躍民抬起來,還不停地扔。

        鍾躍民不斷被拋起來,膽戰心驚,就怕他們誰失了手,把自己扔地上了。

        “幹什麽呢?”解梅板著臉走進教室,拍著桌子喝道。

        眾人一哄而散,幸虧武大力、張金他們幾個還記得鍾躍民,不然他今天非把屁股摔成八瓣兒不可。

        大夥兒的反應也是正常,解梅剛來三門峽沒多久,就得了一個“絕情師太”的名號,一天到晚都板著臉,沒個小模樣,真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學員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絕情師太”找你說話,因為一找你說話,不要懷疑肯定是壞事兒。

        果然,等教室裏安靜下來,解梅宣布道:“為了讓大家更快的適應學校集體生活,培養吃苦耐勞的精神,學校決定組織軍事野營拉練,徒步到靈寶縣向貧下中農學習。”

        解梅走了之後,教室裏死一般的安靜,然後轟的一下,學員們紛紛議論了起來。

        “躍民,靈寶縣在哪兒啊?”劉國強轉身問道。

        鍾躍民猜測道:“河南吧。”

        “河南不河南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多遠!”張金急道。

        “一百五六十公裏吧。”程紅旗是河南人,他比較熟悉。

        武大力驚道:“那來回不就三百多公裏!這也太累了!還不如讓咱們去壩上幹活呢!”

        “別發牢騷了,發了也沒用,趕緊回去打包,把能帶的都帶上,不然路上可就遭罪了!”程紅旗道。

        張金問道:“大力,你們之前都上壩幹活了,咱們來了之後怎麽都不去了?”

        “之前學校人都沒有來齊,教學計劃也沒有安排好,也不能讓咱們幹坐著,隻能讓咱們去實習。”武大力回答道:“現在都上正軌了,就沒有安排上三門峽打壩了。”

        “我看咱們遲早還是要上三門峽打壩幹活,不然跑這麽老遠的來上課幹嘛?”劉國強道。

        鍾躍民點點頭,“國強說的有道理,估計這個野營拉練都是輕的,以後怕是有的受的!”

        “我估摸著這事情,怕還是躍民引起的,把工宣隊的人氣跑了,幹脆就安排徒步拉練磨磨咱們性子。”劉國強分析道。

        “別瞎說。”張金反駁道:“學校的安排,怎麽能怪道躍民一個人頭上?”

        “對,國強,這種沒憑沒據的事兒千萬別亂說,別人要是聽去了,就會當真,躍民還怎麽在學校上學?”程紅旗也道。

        劉國強弱弱道:“我不就隨口一說嘛,還不是為躍民打抱不平,怕工宣隊那幫人打擊報複嘛!”

        “國強也是無心的。”鍾躍民道,“不過,不管是不是故意針對,我都無所謂。”

        鍾躍民又笑道:“咱們就當是去了一次郊遊,都去收拾東西吧,把做飯的家夥也帶上,路上給你們做好吃的!”

        ······

        學校裏青年教師帶隊,各個班組成連隊,人人背著被子,身上挎著水壺、掛著搪瓷缸子,脖子上圍著毛巾,腿上打著綁腿,朝著靈寶縣一路前進。

        鍾躍民也如此打扮,他第一次這樣徒步行軍,跟在隊伍裏麵倒是覺得挺新奇。

        這時候學農學軍都是很常見的,學農就是到地裏幹活,拔拔草、撿撿麥穗,學軍就是搞軍訓,長途拉練。

        好在這屆學員都是工人農民出身,多少都幹過力氣活,身體素質都不差,也沒有人掉隊。

        甚至一些女學員都表現出不凡的耐力,一點都不比男學員差,也可能是故意跟男學員比賽呢。

        鍾躍民反倒注意到一直在隊伍中跑前跑後的解梅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是慘白慘白的。

        “解老師,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鍾躍民放慢腳步,挨到解梅身邊問道。

        “沒事兒,可能早上沒吃早飯的原因,有些低血糖,一會兒休息吃飯就好了。你跟上你們班的隊伍吧。”解梅道。

        鍾躍民從包裏掏出一個饅頭,“解老師,給,餓了吃點唄。”

        解梅搖搖手,鍾躍民以為她在公開場合不好意思吃東西,勸道:“老師吃吧,大家不會怪你的。”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解梅解釋道:“我從小跑步就不能吃東西,不然就會嘔吐。謝謝你啊!”

        解梅說著繼續往前跑,準備跟上隊伍。

        “給,這個你應該可以吃吧。”鍾躍民又追了上去,遞給解梅幾顆糖果,“你先含顆糖,緩解一下。”

        沒想到解梅見了糖卻反而黑了臉,一句話不說,也不接糖,加快速度往前跑。

        鍾躍民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好心送糖怎麽又得罪她了?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但鍾躍民又有些擔心,解梅別低血糖出什麽事兒了,隻好又跟上去。

        “你幹什麽又跟上來?”解梅看見鍾躍民跟上來,本來想要加快速度,可又實在虛的厲害,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

        鍾躍民把糖塞到解梅書包裏,“我還想問你呢?給你幾顆糖,又不是毒藥,你跑什麽啊?”

        “你是不是經常拿著糖果騙人家女孩子?”解梅咬咬嘴唇,質問道。

        “我到底騙誰了?”鍾躍民疑惑道。

        “你有一次見到錦蘭是不是就給她糖果吃了?”解梅道。

        鍾躍民有點被解梅給打敗了,她怎麽二十多歲的身體裏麵藏著這麽幼稚的靈魂,“我給錦蘭姐糖果吃,怎麽就騙她了?”

        “可她告訴我,吃了你的那顆糖,她感覺甜到了心裏,然後就喜歡上你了。”解梅道,“你現在給我糖果,是不是也想誘騙我?”

        “不是······我······”鍾躍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我就不應該多管閑事!你愛吃不吃!”

        說完鍾躍民就賭氣回到隊伍裏去了,沒想到受這麽個窩囊的冤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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