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當我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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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食堂請於北蓓飽餐了一頓,這才把她打發走了,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回家,別到處浪。
    鍾躍民送走了於北蓓,坐下來才發現秦嶺靜靜地看著他笑。
    “怎麽了?”
    “沒什麽。”秦嶺搖頭,“我就覺得你是哥哥體質。”
    “什麽意思啊?”鍾躍民沒聽懂。
    “到處給人當哥哥啊!”秦嶺笑道:“你在大街上瞎逛都能都能認個妹妹回來,說說你都認了幾個妹妹了?”
    “嘿嘿……”鍾躍民摸摸臉,“我就看她一個女孩子在大街上拽著褲腰帶有些可憐,才冒充她哥哥的,哪知道她順杆爬,還沾上我了。”
    “你少臭美了!”秦嶺吐槽道:“人家北蓓挺好一姑娘,被你說的跟小無賴一樣,有這麽埋汰人的嗎?”
    “嘿嘿,我這不是怕你不高興嘛!”
    “還有你怕的?”秦嶺給了鍾躍民一個衛生球,“上次小手的事兒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小手的事兒怎麽了?”
    秦嶺已經知道小手的真實性別,經常拿這個事情打趣他,但鍾躍民總是不接話茬兒。
    “還怎麽了?”秦嶺氣道:“你說說小手是個女生的事兒,你瞞了我多久?
    要不是,小手因為生理期的事兒找我,我到現在還被瞞在鼓裏呢!”
    這事兒說起來也好笑,那段時間整體繃著臉,鍾躍民忙著學習上的事兒,也沒顧得上她。
    於是有一天,小手哭著找秦嶺,說自己下麵出血了,好幾天都止不住,小腹還絞痛,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快要死了。
    秦嶺當時嚇了一大跳,以為小手哪裏受傷了,這才流血好幾天。
    到最後秦嶺才搞明白小手是來了初潮,他根本就是個女的,為此數落了鍾躍民好幾天。
    “小手加上於北蓓這不才兩個嗎?”
    “你還嫌少啊!”秦嶺翻白眼道,“別忘了,你不光認了妹妹,還認了好幾個姐姐呢!”
    “嘿嘿,都是鬧著玩兒的。”鍾躍民嬉笑道,“你吃醋了?”
    “我才不吃醋。”秦嶺撅著嘴,轉過頭。
    “我倒是聞到了濃濃的酸味兒!”鍾躍民誇張地到處嗅著,仿佛空氣中真有那麽股子醋味兒。
    “討厭你!”秦嶺氣得捶了鍾躍民兩下,卻被鍾躍民一把抓住手,放在手心裏揉搓著。
    “咱們倆都好長時間沒運動運動了,今晚去我家吧?”鍾躍民笑著道。
    秦嶺把手抽出來,白了鍾躍民一眼,“我今天還有事兒呢!”
    “你怎麽天天有事兒啊?”鍾躍民哀怨道。
    “我們是部隊上的,跟你們地方的不一樣,課程很緊張,不合格就要退回去,哪像你們這麽輕鬆。”
    “哎?我們也不輕鬆啊!我們同學天天廢寢忘食地學習,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怎麽就被你說成很輕鬆了?”鍾躍民不忿道。
    “是是,我說的確實不對。”秦嶺立馬糾正,“我說的就是你,天天遊手好閑的,輕輕鬆鬆考第一,你趕緊離我遠一點,別耽擱我學習。”
    鍾躍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確實有些惹人嫌,“這樣兒,你跟我回家,我幫你補習英語行不行?上次給你補了課,你是不是考試就進步了不少?”
    “這倒也是。”秦嶺有些意動,“那你要給我補習至少三個小時!”
    “沒問題!”鍾躍民滿口答應。
    “小手是不是在家裏?”
    “沒在,回她自己家了,我今天給她放假了。”鍾躍民早有準備。
    “準備東西了沒?”
    “啥東西?”
    “裝傻是不是?”秦嶺羞怒道,“你上次就沒準備,害得我擔心半個月!”
    “哎呀,那東西太厚了,套上去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而且裏麵都是滑石粉,對你身體不好。”鍾躍民笑嘻嘻道。
    “人家都用的好好的,怎麽到你就這麽多講究?!”
    “聽說外國有那種超薄的,裏麵是潤滑油,無毒無害,還沒有什麽味道。”
    “呸!你怎麽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啊?”秦嶺羞紅了臉,“鍾躍民你能不能有點兒正行!”
    鍾躍民耍貧嘴道:“怎麽沒有正行了?古人雲,食色性也。還有比咱們這事兒還正經的?”
    “你說什麽都有理,我不跟你說了!”秦嶺站起身來,“反正今天要是還不準備,我就讓你自己玩!”
    “哎!哎?別走啊!”鍾躍民急了,“我還有正式沒說呢!”
    秦嶺奚落道:“你的正事兒不就是食色性也、飲食男女嗎?”
    “是真有正事兒。”鍾躍民舉手投降,“我這不是快畢業了嗎?我就跟你商量下,畢業之後工作的事情。”
    見鍾躍民說的真是正事兒,秦嶺這才重新坐下來,“我的學習也快結束了,昨天部隊政委找我談了,我也正想和你說呢。”
    “那倒真是湊巧了!”鍾躍民笑道,“我們係主任也找我談了,你先說我先說?”
    “你先說吧。”秦嶺語氣平淡,看不出她的表情。
    鍾躍民愣了一下,但還是繼續道:“張主任想讓我留校,我跟他說考慮考慮。”
    “當老師挺適合你的,你腦子裏總是有新鮮想法,總是能把別人習以為常的事務說出新意來,肯定能獲得學生的歡迎。”
    秦嶺說的是真心話,鍾躍民這人很懶散,看起來對這個世界沒多大興趣,但其實胸膛裏卻藏著一顆改變世界的心,隻是他自己並不承認罷了。
    “我就不愛教別人東西,你知道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兒,可想讓別人明白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說不定我在上麵口沫四濺,學生都在下麵想著卡列尼娜呢。”鍾躍民擔憂道。
    “那就拒絕唄。”
    “啊?”鍾躍民以為秦嶺會再勸勸自己,沒想到她這麽直接。
    “你既然不想留校,那就拒絕啊!這有什麽好猶豫的?”秦嶺理所當然道。
    “我確實有點不想當老師,可其他單位都在外地,所以我就想著先看看你的工作情況,你要是也在北京,我就留校。”
    “那我要是不在北京呢?”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鍾躍民斬釘截鐵道。
    秦嶺微笑了一下,“那你還是留校吧。”
    “嗯?”鍾躍民道:“你還留在北京?”
    “回原部隊,當教官。”
    “那太好了,那你當了教官就不是兵了,是不是就可以打結婚申請了?”鍾躍民高興道。
    “正說著工作的事情,你怎麽就轉到結婚上麵去了?”秦嶺好笑道,“再說,誰說我要跟你結婚了?”
    “哦,原來你不想跟我結婚哪?”鍾躍民誇張道,“那你想跟誰結婚?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麽?”
    “我得去跟那哥們兒握個手,真是眼光跟我一樣好,都看上你了,那就是誌同道合的同誌啊!”鍾躍民笑著道。
    秦嶺有些哭笑不得,“人家都要跟你搶老婆了,你還跟人認同誌?”
    “我不光要任同誌,還要安慰安慰人家。”
    “安慰什麽?”
    鍾躍民咧著嘴道:“你肯定是要嫁給我嘛,那他肯定就傷心失望了,看在同誌的份上,安慰安慰也算是一份心意。”
    “德行!”秦嶺白了鍾躍民一眼,“我就是不想跟你結婚,不礙別人的事。”
    “那你早說啊!”鍾躍民嚷道:“我這大好青春都讓你耽誤了,你得賠我!”
    “你也真夠無賴的,我還沒覺得虧呢,你倒是喊上了!”秦嶺都氣樂了,“你要我賠什麽啊?”
    “當然是把你賠給我!”鍾躍民壞笑道。
    ……
    鍾躍民覺得秦嶺今天晚上格外的動情,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過,鍾躍民的手觸碰到哪裏,哪裏就是一陣顫栗,光滑的皮膚就立起一片疙瘩。
    秦嶺柔軟豐滿的身體緊緊地貼在鍾躍民的胸膛上,她主動地親吻著鍾躍民,額頭、鼻子、嘴巴、耳朵,一直親,一直親,直到鍾躍民再也受不了她的折磨,翻身躍馬,將她壓在身下。
    “親我!”
    “嗯。”
    鍾躍民感覺全身都燃燒起來,隻想探尋一處涼爽和溫潤。
    “等一下,戴了嗎?”
    “馬上。”
    鍾躍民顧不上討價還價,秦嶺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一心隻想著快一點,快一點,最終用牙齒將袋子咬的粉碎。
    “嗯……”
    ……
    “躍民,你說我們老了以後就是什麽樣?”
    “會很快樂吧。”鍾躍民擦了把額頭的汗水,“那時候你天天去跳廣場舞,我去找人下棋打牌,到了點兒了就去接孫子孫女回家做飯,兩個人為誰洗碗拌拌嘴,到晚上還是睡一個被窩。”
    秦嶺聽得有些癡了,盡然留下淚來。
    “怎麽哭了?”鍾躍民連忙去擦她的眼淚,“做飯洗碗都是我,家務活兒都是我的,你就負責跳廣場舞,這樣行不行?”
    “哈哈……”秦嶺破涕為笑,“什麽叫廣場舞啊?”
    “就跟跳忠字舞差不多,跳舞的人都是同一撥,不過都老了,一個個頭白了,眼花了,臉上也都是皺紋。”
    “真的會那樣嘛?”
    “當然會了,那時候我們都有退休金,可以到處旅遊,想去哪去哪,蘇州、杭州、三亞、昆明,還可以去陝北白店村看看。”
    “真好。”秦嶺沉浸在鍾躍民描繪的場景中。
    “當我老了有什麽願望
    我希望孩子們能在身旁
    大家會該有多快樂
    貝貝樂樂叫我爺爺
    我會給他們講一講故事
    孫悟空米老鼠或唐老鴨
    或許那時他們隻喜歡
    哈利波特與魔法石
    ······”
    鍾躍民輕輕哼唱著,夜逐漸深了。
    ······
    一大早上,張金碰見鍾躍民,“躍民,撿著錢了?”
    “沒有啊?”
    “那你怎麽這麽高興,走路都帶風?”
    “瞧你這話說的!”劉國強道,“人躍民就不能高興了?照你這麽說,人家天天撿錢?”
    張金一攤手:“那你說!”
    “躍民那叫神清氣爽!”
    “對對,還是你說的對!”張金道,“我本來也想說這詞兒,文化水平有限,愣是沒想起來!”
    “躍民,昨晚沒回宿舍,去哪兒了?”劉國強意味聲長地問道。
    “回家了呀。”鍾躍民道。
    “應該不是你一個人吧?”張金不懷好意地笑著,“上次見你這麽精神,你也是從家裏回來,這總不能是巧合吧?”
    “按照邏輯學推理,那必然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你這麽深情氣爽的吧。”劉國強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你們倆真是閑得慌!”鍾躍民趕緊打斷他們倆的八卦,不然後麵不知道從他們嘴裏還能說出什麽來!“你們這麽早不去自習教室,在這兒站著幹什麽?”
    “現在哪兒還有心思上自習啊!”張金糾結道。
    鍾躍民問道:“怎麽了?”
    “躍民,你還不知道?”劉國強驚訝道。
    “什麽事兒啊?搞得這麽緊張兮兮的?”
    “今天要公布分配結果,咱們是聚在一塊兒還是各奔東西就看現在了!”張金道。
    “哦,這事兒啊。”鍾躍民雲淡風清道。
    “你怎麽就哦一聲兒啊?”張金不可思議道,“躍民,你就不好奇不擔心自己畢業之後分配去向?”
    “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張金驚訝萬分。
    “嗯,我知道了。”鍾躍民點點頭,“我應該會留校。”
    “留校好啊!”張金高興道,“你這下就能留在北京了!還不用去荒郊野外的水庫工地上!”
    “躍民,那你知道我分配的單位嗎?”劉國強關心道,“我不用留在北京,隻要讓我回上海就行了,去工地也行!”
    “你們上海人,除了上海其他都是鄉下,死活非要回去,能有點出息嗎?”張金吐槽道。
    “冊那,我想回去,建設家鄉,怎麽就沒出息了?”劉國強惱怒道,“像你一樣死皮賴臉非要留在北京就有出息了?”
    “那當然,全國優秀人才都在北京,主席也在北京,我當然想留在北京了!”張金不甘示弱。
    “冊那······”
    “嘛呢······”
    鍾躍民有些無語,這倆人好起來穿一條褲子都嫌寬,可動不動又能在一分鍾內吵起來,真是一對活寶。
    “你們想不想知道自己分配的單位了?”
    “想想!”兩人異口同聲,眼睛第溜溜地望著鍾躍民。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鍾躍民笑道。
    “切!”
    “出來了,出來了······”
    “分配單位貼在貼在牆上了,趕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