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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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晨……”
    她輕喊著他的名字,似乎,所有的卑微、驕傲、思念、痛苦,都在這一聲輕語裏。
    最後,居然是林可可帶他去了酒店。
    黑暗中景翼露出狡黠的微笑,似乎明白了一切。
    明明,彭逸晨是殷時雪的男朋友,殷時雪應該大吵大鬧,應該痛哭流涕,應該撕心裂肺,可是她卻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平靜第對彭逸晨說,“我們,就走到這裏吧。”
    我們就走到這裏吧!這句話裏,沒有責怪,沒有恨,因為那是林可可,還要她怎麽樣呢?她應該怪誰?她不想聽任何解釋,是誰帶誰去,誰對誰發生了感情,是背叛或是誤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從那一刻起,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青蔥歲月裏兜兜轉轉,怎麽會沒有悲傷。
    林可可那天去找了殷時雪,
    她失控地說,我愛你可我同時又嫉妒你,我不想看到別人傷害你,可我,老是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喜歡你喜歡的人,我怎麽這麽賤,這麽賤!我不想這樣,時雪。
    殷時雪淡淡抬眸,你是真心喜歡彭逸晨嗎?
    她沒有再說話,殷時雪也看得明白。
    彭逸晨也沒有要糾纏,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呆在酒吧裏,一杯一杯地灌醉自己,怎麽祈求原諒,他也不會原諒自己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他又不能挽回這一切,失去摯愛的痛苦隻能用酒精來麻醉。
    林可可站在他身後很久,他也沒有發現,她走過去,搶過他手中的酒瓶。
    “不要再喝了,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也行,不要再折磨自己!”
    彭逸晨微微抬頭,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拿了另一瓶……
    “你要喝是吧,我陪你喝!”林可可拿起酒瓶。
    彭逸晨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啪”地頓在桌上,他已經喝得有點暈了,眼神迷離。
    “你走吧!”他說。
    林可可從背後抱住他,“我不走,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天……我隻是喝多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破壞你們的感情,”
    彭逸晨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她,自顧自和喝著酒。
    “逸晨,你喜歡她,就和她在一起……”
    林可可抱著他的手更緊了,她怕說出這句話後,就會徹底的失去,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是有多喜歡,才說出這麽違心的話。
    以前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有多喜歡眼前這個人,日久生情麽?呆在一起久了,就覬覦妹妹的男朋友麽,她欺騙自己,她並不喜歡他,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怎麽會控製得了,她無法直視自己肮髒的內心,她以為她騙過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所有和別人的曖昧都是在掩飾,以前殷時雪總說她花心,然而她隻是背負著花心的罪名,艱難地愛著一個不屬於她的人,愛不到最想愛的人,怎麽快樂呢。
    人,都是感情的奴隸,痛就會哭,開心就會笑,而喜歡一個人,一個眼神就夠了。
    兩人同在一個寢室裏,甚是尷尬,殷時雪站在陽台上給栽種的花木澆水,眼神專注,絲毫沒有因為感情之事擾亂心神,早菊開得正豔,嬌媚的花瓣上滴上了一層水珠,美得讓人心動。
    林可可看著她的背影,半晌,又鑽進了被窩。
    這樣的情況僵持了很久。
    彭逸晨每天都會在女生宿舍樓下喊她,她都無動於衷,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等不到她,彭逸晨又在酒吧泡了一夜。
    “彭逸晨,我們已經分手了”。
    一次彭逸晨在半路攔下了殷時雪,殷時雪這樣對他說。
    他深深地看著殷時雪,眸子裏彌漫著陰鷙,臉色愈加悵然,“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是!”殷時雪垂下眼,又堅定地看著他。
    看到彭逸晨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眼裏究竟還是升起了霧氣。
    回家,終於可以放聲大哭,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發現。
    那個如陽光般溫暖的少年,那個回不去的昨天。
    周末在家總是那麽無所事事,殷時雪坐在綠色的秋千上,聆聽啁啾的鳥鳴。
    樹影婆娑,傍晚的微風走走停停,輕輕淺淺,歲月如過眼煙雲,突然發現,擁有再多,終究會失去。
    第一次那麽強烈地感覺,心好冷。
    這時慈愛的劉嬸站在門口喊她吃飯,這才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哦。”她應了一聲,依舊垂眸,沒有一點精神氣。
    “我爸爸還沒回來嗎?”,殷時雪坐了下來。
    看著一桌飯菜,卻沒有一點胃口。
    “他今晚加班,還在市裏呢。”
    “劉嬸,您也坐下一起吃吧!”
    “廚房還在燉湯呢,你慢慢吃,我一會兒再吃。”
    劉嬸慈愛地笑著,又進了廚房。
    撥了幾口飯菜便吃不下了,起身上了樓,想早點睡覺。
    殷時雪上樓的時候,頭頂上突然掉下了黃黃的黏黏的東西,沾在她的衣服上和發絲上,她錯愕地頓在原地,下意識地抬頭,可是頭頂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身上的黏液傳來的惡臭讓她反胃,沒有辦法,她得上去把它洗掉。
    上樓時總感覺頭頂上方總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放慢了腳步,背脊傳來陣陣寒意,她不知道掉下來的黏液是什麽,頭上傳來的聲音又是什麽,莫名的恐懼讓她心跳紊亂。
    莫地抬頭,又什麽都沒有看到,四周靜悄悄的。
    這時淘淘盯著房頂,一陣狂吠,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劉嬸聞聲趕來,疑惑地問,“今天淘淘這是怎麽了?”
    殷時雪也沒多想,以為是淘淘也看到了這奇怪的粘液從房頂掉下來,也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音。
    劉嬸凶了淘淘幾句,淘淘就沒再叫了,看到愣在樓上的殷時雪,甚是奇怪,“小姐,你怎麽站在那裏,快下來吃飯,湯煲好了!”
    “咦?劉嬸,你是不是在樓上涼什麽蔬菜壞掉了呀?剛剛掉下來弄了我一身,好臭。”
    “沒有涼什麽菜啊,下來給嬸嬸看看。”
    “哦,不用,這個味道太難聞了,我先去洗澡,一會兒我再上去看看是什麽東西,你先吃飯吧。”殷時雪說著,急忙上樓,她實在是受不了身上的這股味道。
    殷時雪躺在浴缸裏,浴室裏霧氣繚繞,終於把身上的粘液和臭味給洗掉了,隱隱約約聽到房間裏手機震動的聲音,大概振了三四次,殷時雪起身,穿好衣服,突然聽到門外“砰”的一聲,像瓷器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隨即就是淘淘瘋狂的叫聲,殷時雪內心一振,急忙走出去,看到桌子上一盆翠綠的盆栽砸下來碎了一地,可明明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啊,怎麽會這樣,這一切詭異得讓人汗毛直立。
    床上的手機還在震動,來不及多想,走過去拿起一看,7個未接,全是爸爸打來的,還有兩條短信,第一條上麵寫著:時雪,門窗關好,和劉嬸呆在家裏千萬不要出來,等我回來。
    另一條,時雪,為什麽不接爸爸的電話?發生什麽事了?
    殷時雪心裏略過一絲涼意,聽父親的口吻好像自己會遇到什麽危險,再加上剛剛一連串奇異的怪事,突然感覺周遭籠罩著恐怖的氣氛。
    正準備打電話問父親,樓下“啊”的一慘叫,驚得她頭皮發麻。
    殷時雪真真切切地聽到,那是劉嬸的叫聲。
    “劉嬸,”殷時雪衝下樓……,看到倒在血泊中幹邉恐怖的人影,殷時雪嚇得尖叫。
    “不……”
    她不敢相信倒在那裏的是劉嬸,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淘淘依舊對著房頂狂吠,它眼裏的驚恐讓殷時雪害怕,僵屍,一定是僵屍又出現了。
    她站在樓梯上,雙腿哆嗦,驚恐地望著四周,下意識地撫著胸口,卻驚悚地發現,胸口空蕩蕩的,那條項鏈呢?
    她這才記起來剛剛洗澡的時候摘下來了,頓時心抖得厲害。
    此時她隻有一個念頭,回去拿項鏈,她很清楚,劉嬸如果是被僵屍咬,很快也會變成僵屍的。
    殷時雪剛轉身準備往樓上跑去,突然一個陰影從上方罩了下來,越來越近……她不禁頓住了腳步,慢慢抬頭,瞳孔漸漸放大……
    一隻皮肉腐爛的僵屍正立在她麵前,它低著頭,長長的獠牙邊流出黃黃的惡心的粘液,黑色的眼瞳深不見低,雙手沾滿了鮮血,那隻血屍抬頭的時候,脖頸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殷時雪後背一陣寒意,腳下一哆嗦,差點滾下樓梯,幸好她扶住了樓梯邊,她害怕極了,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腳哆嗦著向後退,可是她分明看見眼前的僵屍緩緩伸出了手,黑色的眼洞中眼珠翻轉,露出血紅色的瞳仁,大口一張,一股惡臭的氣味鋪麵而來,粘液又順著它的獠牙斷斷續續往下滴落。
    殷時雪瞬間尖叫著往樓下跑去,這時候淘淘疾步衝了上樓。
    “淘淘——“
    伴隨著殷時雪一聲驚叫,淘淘惡狠狠地撕咬著那隻血屍的一條胳膊。殷時雪撫著樓梯,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那隻血屍怎麽甩也甩不開淘淘的撕咬,他張開血盆大口,獠牙透著寒光,向淘淘的脖頸咬去,頓時血水順著它的毛發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