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石機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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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不知何時,另一隻吸血鬼已經從她們身後的板倉裏冒了出來.殘破的衣服碎片包裹著腐爛青紫的皮囊,凹陷的眼窩深處一片漆黑,眼珠早已無處可尋,潰爛的嘴角滴著暗青色的液體,帶著血跡的獠牙此刻越發陰森……
    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林可可回過頭,看到那長相可怕的吸血鬼就站在自己麵前,她尖叫地爬起來,然而吸血鬼的速度極快,林可可手臂被抓傷了,傷口的血印在傍晚餘光下變成可怖的黑色。
    殷時雪拿起一旁剛剛彭逸晨落下的槍,她沒有猶豫,可能再遲一秒,林可可就會死。
    “砰,”打了吸血鬼一槍之後,吸血鬼動作緩慢了許多。
    殷時雪立即跑過去,拉開了林可可將她護在身後,吸血鬼齜著獠牙又向殷時雪撲了過來,奈何在藍寶石的作用下,吸血鬼被一股力量衝擊,瞬間就被甩進了無邊的大海之中。
    船艙內變得沉默,兩個女孩子在極度恐懼裏麵,精神已經緊張到崩塌。
    沒有了彭逸晨,整個世界像是要塌了,兩個女孩子在船尾處緊緊抱在一起,早已嚇得全身發抖,驚恐的眸子盯著四周,仿佛下一秒,又會冒出可怕的僵屍。
    林可可手臂上逐漸變黑的傷口,觸目驚心,不一會兒變起了作用……
    “可可……”
    “我……我好難受……”,林可可跪坐在夾板上,拚命地用指甲抓著船上的夾板,臉上不停地冒著冷汗……
    這大抵是中了屍毒。
    “我,我去給你拿藥!”殷時雪慌忙起身。
    幸好來的時候,殷時雪準備了一瓶要,關鍵時刻,霍洪秋研製的控製屍毒的藥還是很有用的。
    殷時雪胡亂翻著背包,終於找到了。
    林可可已經難受的在船艙內打滾,臉部逐漸扭曲,她痛苦地叫出了聲,像是經受極其凶殘的酷刑。
    殷時雪拿著藥瓶立刻跑過來。
    “可可,馬上就好。”殷時雪一邊說著,一邊拆開藥盒。
    林可可神誌不清地看著殷時雪,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她隻看到殷時雪的手,好像一直在動,一直在動,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她要屍變了嗎?這種痛苦的煎熬讓她難受極了,此刻,她好想……好想跳進水裏麵,結束這種痛苦。
    想著,林可可便撲到了船邊……
    “可可,不要……”,殷時雪驚叫著拉住了她的手臂。
    林可可手猛然一甩,殷時雪手中的藥盒便掉進了大海深處……
    剩下的,就隻有絕望,連海風,也帶著絕望……
    林可可抬起腿做勢要跳入海中,殷時雪嚇哭了,死死抱住了她。
    “求你不要,,不要這樣,求你……”
    “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殷時雪猛然看著自己胸前的項鏈,心想,這靈氣的蟲子想必是可以阻止屍變,雖然沒有試過,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殷時雪摘下自己的項鏈,帶在林可可脖子上。
    “可可,好點了嗎?”殷時雪扳過她的身體麵對自己,認真地看著她,卻發現,,她臉色蒼白,全身發抖得厲害,手也緊握著。
    林可可努力點點頭說,“我想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殷時雪以為靈蟲起一點作用,便笑著點頭。
    其實林可可還是很難受,全身如同火燒一樣,她好想,咬住什麽東西……
    這時殷時雪突然覺得腹部有些疼痛,便坐下來休息,她撫著小腹,想著剛剛可能是驚嚇過度傷著腹中的胎兒了,看來,她不能再做劇烈的動作了。
    林可可又開始抓著地板,此刻,她恐怖的眼神正盯著殷時雪。
    殷時雪抬眸,對上她那雙陰森的雙眼,莫名的害怕了起來。
    這時候,林可可胸前的靈蟲在發著幽光,可是,這靈蟲到底有沒有作用?能不能控製住林可可體內的屍毒?殷時雪心裏直犯嘀咕。
    不一會兒,林可可又痛苦的大叫了起來,殷時雪分不出,這是屍毒的作用,還是靈蟲的作用,或者,二者兼有,隻見林可可猛地撕扯著胸前的項鏈,手一揮,項鏈便落入了茫茫的大海之中。
    那一瞬間,殷時雪整個大腦產生巨大的轟鳴。
    靈蟲,那是她的靈蟲,那是景希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她清晰地看到,景希的身影,就碎裂在眼前,化成了雲煙。
    一切的希望,都沒有了。
    信念,也沒有了。
    林可可慢慢的向她走來,眼中有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可可,不要……”
    殷時雪腹部疼的厲害,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她隻有不停地向後挪動著身體。
    林可可的逼近,讓她無助,終於,她疼得暈了過去。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她也都不知道了。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自己見到了景希,星空般的眸光,精致的唇,完美的側臉,一襲黑色走在月光下,絕美得讓人窒息。
    “景希……”
    殷時雪慢慢向他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眼前的畫麵開始模糊,景希變成了長著獠牙的林可可,披散著黑色的長發,麵容扭曲,趁她驚慌之際一口咬住了殷時雪的脖頸……
    “可可,不要……”,殷時雪大叫著從夢中嚇醒了,睜開眼,卻看到一臉溫柔的彭逸晨!
    “逸晨?”
    殷時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在做夢吧?”殷時雪說著,撲到他懷裏。
    謝天謝地,他沒有事。
    “我哪有那麽容易死,我可是我們學校的遊泳冠軍!”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的確很驚險,還好他在水裏甩掉了那隻吸血鬼,好不容易遊到船邊,抓住了船尾的繩索,才得已爬上船來,卻看到了快要屍變的林可可,還有暈倒了的殷時雪。
    還好這一切都來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可可,殷時雪慌張地叫了起來,“可可呢?可可怎麽樣了?”
    “她沒事,我給她服了藥,還好隻是輕度抓傷,沒那麽嚴重,藥物還是可以控製的。”
    殷時雪爬起來去看林可可,隻見她坐在夾板上,蒼白的臉,無精打采的模樣讓人擔憂,看見殷時雪來了她,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時雪,對不起,昨晚嚇到你了。”
    殷時雪隻是搖頭,“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殷時雪說著,懊惱不已,眼淚氳在眼眶裏。
    “隻是,恐怕一切都無濟於事了,項鏈丟了,我想我們找不到景希了……”
    殷時雪垂下眼,陷入無盡的悲傷中。
    “看,這是什麽?”
    彭逸晨像變魔術一樣,將那美麗的藍寶石放在她麵前。
    殷時雪驚呼,“怎麽會,明明昨晚掉進水裏了。”
    “這大抵是它有靈性,今天早上無意間在水裏看到它在發光,等我打撈起來才知道,這是你的項鏈。”
    三人喜出望外。
    驚險之後的劫後餘生,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是真的。
    三人又開心地擁抱在一起,經曆過那麽多生死,他們對生命都充滿了感激。
    經過三天三夜的漂泊,他們來到了一處氤氳著白色霧氣的神秘島嶼,島嶼上長滿茂密的樹林,時不時傳來一陣幽遠的鳥鳴聲。
    “時雪,真的是這裏嗎?”林可可望著不遠處這怪異的小島,內心有些發怵!
    殷時雪看著根據藍寶石所指的方向,說,應該是這裏。”
    “石機嶺!”
    岸邊立了一塊布滿青苔的石碑。
    “你們小心,準備上岸!”彭逸晨一邊說一邊背上背包。
    他們下了船,栓好了船頭,就踏上了這陰森森的樹林,不知怎麽,這樹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殷時雪感覺自己好像來過。
    這方土地的確有些詭異,四處都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崢嶸蒼勁,遮天蔽日,沒有一絲光線,地上堆著一層厚厚的腐爛了的黑色葉子,踩上去濕漉漉的,四周很靜,靜得讓人心生恐懼。
    那時正是晌午,可是森林裏依舊昏暗。
    後來,他們走進了叢林深處,透過密密的樹枝,穿過荊棘,走了好久好久之後,便看到不遠處有一棵龐大的大樹。
    這棵大樹不知在這島嶼經曆風霜幾經年,粗壯的樹根盤根交錯,一條布滿青苔的石階蔓延進樹幹深處,蜿蜒而上,不知通往何處。
    或許,這就是去吸血鬼國度的入口也說不定,三人心照不宣,踏上了這條幽深的階梯口。
    果然,在階梯最盡頭,他們看見了一座斑駁的木屋。
    木屋周圍被密密的枝椏遮掩,屋簷上爬滿了綠藤,如蛇影般蜿蜒纏繞,藤蔓上的花朵早已凋謝,隻剩下斑斑點點的殘骨掛在綠蔭之間。
    四周彌漫著青色的煙霧,整個木屋像被這濃濃的煙霧吞沒了一般。
    三人都愣在那裏,按理說,這個地方這麽荒涼,應該不會有人居住,怎麽會突然出現一間木房子?
    三人內心忐忑不安,不敢往前再邁一步。
    隨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從木屋內走了出來。
    她穿著灰色的長袍,佝僂著身子,麵容褶皺,眼窩凹陷,總是提著一盞明燈,幽綠的火光照在她褶皺的臉上,看上去有點驚悚的意味。
    林可可和殷時雪見到這位老婆婆時,都嚇得躲在了彭逸晨的身後。
    老婆婆走過來,用明燈照了照他們的臉,湊過去端詳著他們,然後咧開嘴,露出黑黑的牙齒。
    “進來吧,年輕人!”
    老婆婆提著明燈,顫巍巍地往屋裏走去。
    為了找到通往血族的道路,三人壯膽跟了上去。
    “婆婆,你為什麽,一個人住在這裏,你的家人呢?”
    林可可看了看寬敞的四周,問到。
    老婆婆用凹陷的雙眼瞅著她,恐怖的聲線傳來,“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我也沒有義務要回答你的問題,小姑娘!”
    林可可被這聲音嚇的脊背發涼,不敢再說話,三人都覺得這個地方怪怪的,但就是說不出怪在哪裏。
    老婆婆像是很熱情,還給他們準備了水果和點心。
    隻是,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水果,完全叫不出名字,且顏色鮮紅得有些怪異,點心到是十分精致,柔軟的黑色麵包夾著細膩而純白的奶油,看起來非常誘人,而盛著點心的金色銅盤也被擦得錚亮。
    林可可想伸手拿一塊點心,卻被彭逸晨一個眼神阻止了,畢竟,這裏的一切都太詭異了,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萬劫不複,他們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老太婆剛好瞥見了剛剛那一幕,冷笑,顫顫走遠。
    三人再看看周圍的布景,這屋子完全沒有一點人氣,桌旁點著古老的燭台,燭火散著詭異的幽光,可屋內的光線依舊是暗淡的,麵前的桌子上居然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層,仿佛此處荒蕪已久,牆壁上掛著一些動物頭顱骨架的擺飾,露著猙獰的獠牙,窗邊厚重的灰色簾子遮住了原本破舊的窗口。
    而此刻,窗外的世界看起來越發陰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