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0 三觀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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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醫生再次把喉鏡插進左側鼻腔,謝寧已經麻木了,他希望這場噩夢早點結束。
說實話一直到現在謝寧還是想不懂瑞典人的邏輯,為什麽那名金發醫生要把喉鏡的管道抽出去,然後畫了一張草圖先給自己解釋魚刺紮在什麽位置上。
難道不應該是“順便”直接拔出來才對的麽。
這是瑞典的摸魚?大劉摸魚寫出無數的作品,可一名醫生摸魚,他能做什麽?
帶著無盡的思考,在喉鏡的刺激下謝寧開始出現惡心、嘔吐的感覺。
“嘔……”
“謝先生,您忍耐一下。”孫文義在一邊安撫道。
謝寧也知道要忍耐,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句老話說的可真是有道理。人麽,總是無法擺脫具體的生理反射,就像是喉鏡刺激咽部一樣。
而那名金發醫生似乎也沒有要用謝寧想象中的鑷子取出魚刺的想法,他不斷用喉鏡在魚刺上撥弄著,想要用喉鏡把魚刺給……撥掉。
至於想象中的鑷子,謝寧根本沒看見。
謝寧不知道金發醫生在做什麽,他隻覺得生理反射是那麽的強,惡心、幹嘔一波一波像是潮水般湧過來。
可能這就是咽反射吧,謝寧心裏想到。這是一種人類的自我保護機能,為了防止吞咽異物而出現的。
現在謝寧無比痛恨,不知道在痛恨咽反射還是痛恨那名金發醫生。
在不知道多少次咽反射後,眼淚在眼角滑過。不是因為悲傷,而隻是因為單純的生理反射。現在謝寧對這件事情已經麻木了,甚至隱約動了找鄭仁來看一眼的想法。
在醫生操作的整個過程中,謝寧能清晰感受到喉鏡不斷在魚刺上移動著,隻是那根魚刺極有韌性……不對,一旦要是斷了會怎麽樣?
謝寧忽然打了一個寒顫,不會要全麻下切開,把剩下的魚刺給取出來吧。
隻是用鑷子輕輕一夾,取出來就完事兒的小活,會變成那種需要全麻的手術麽?
“稍等!”謝寧一想到要做這麽大的手術,馬上就用手示意,不能再這樣下去。
金發醫生有些疑惑,孫文義馬上說道,“謝先生,最好聽醫生的,要不……怕是咱們看不上還要等明天。”
明天!
謝寧皺眉和孫文義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再和金發醫生進行交流。
說了幾分鍾後,孫文義笑嗬嗬的說道,“謝先生,醫生同意麻醉,然後嚐試其他辦法取出魚刺。”
謝寧淚流滿麵,第n次想這隻是一根魚刺,一根魚刺啊!
噴了麻藥後,謝寧不斷的擦拭著口水。他甚至懷疑那不是麻藥,而是某種能讓口腔內腺體大量分泌液體的藥物。
接下來的過程謝寧很熟悉,和想象中終於差不多一致了。
金發醫生拿著不鏽鋼的壓舌板壓住舌頭,然後!謝寧終於看到了鑷子。
有鑷子為什麽不早拿出來!謝寧覺得槽點無數,已經無從吐起。他隻能默默的數數,期待著那根魚刺早點被拔出來。
“嘔……”
因為鑷子插的更深,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咽反射,謝寧差點沒把早飯給吐出來。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隨後謝寧感覺到唇齒之間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傳來,因為麻藥的作用,他無法確定到底是哪出血了。
很快,金發醫生也看到了血跡。因為不鏽鋼的壓舌板壓的時間過長,用力太大,導致下唇被牙齒“咬”破。
醫生馬上停止了操作,開始和孫文義交流。
結果又回到了從前,隻是這次操作喉鏡的是兩個更年輕的醫生——實習醫生。
兩個姑娘嬉笑之中謝寧的忍耐像是被喉鏡摩擦的鼻腔粘膜一樣,已經到了崩潰的那個點。就像是宇宙大爆炸發生的奇點一樣,謝寧的情緒也醞釀到了某個危險的程度。
正在這時候,另外一名醫生走了進來,他笑嗬嗬的拍了拍謝寧的肩膀,示意他去另外一間診室。
謝寧疑惑的跟著他,進入診室後,一屋子黑壓壓的人影嚇了謝寧一大跳。
除了包括金發醫生在內的三名醫生之外,還有七八個實習醫生。
經過溝通後謝寧得知,原來這三位醫生想通過喉鏡影像係統的幫助,即把喉鏡采集到的圖像輸出到電子顯示器。
這樣,不僅操作喉鏡的醫生能觀察到喉嚨的內部,其他醫生也可以通過顯示器看到,而後一起合作,做最後一次嚐試把魚刺夾出來。
一個人一邊看影像係統一邊操作,這對他們來講好像太難了。
謝寧覺得自己身處於一個無比荒謬的位麵之中,那種操作,難道不是最正常的操作麽?不僅僅是在直播間裏看到鄭仁能做,各種醫療劇裏,無論是美劇還是日劇,這都是最基本的!
可是,身處於高福利社會的標準國度,最牛逼的karolinska醫院,而疾病也不是鄭仁最近在搗鼓的治療癌症,隻是一根魚刺,一根他媽的魚刺!
這簡直太玄幻了,謝寧表示不信。
不過他不想讓人認為自己是巨嬰,這種已經類似於玄幻的事情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忍吧,忍吧,萬惡的資本主義。
謝寧心裏嘮叨了一下。
“謝先生,這是剛剛那名醫生的上級醫生,他們要聯合為您取出魚刺。”孫文義介紹道。
不用他介紹,謝寧也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略有些木然的看著眼前的醫生們,三觀盡碎。
雖然謝寧心裏有無數的牢騷,但已經坐到這裏,那就做吧。
三個人總歸行了吧,他們都是單線程的生物,真不知道那些了不起的物理學、工程學科技都是誰創造出來的。
真不知道連karolinska醫院的醫療水平都這樣,他們怎麽還有臉來評選諾貝爾生物及醫學獎。
又一次的使用了麻醉劑。
等麻藥生效後,年紀稍老一點的醫生開始操作喉鏡找魚刺。
另外一位醫生左手用紗布墊著拉住舌頭,右手拿著更加細長的鑷子,眼睛瞪著顯示器,像是一名最有經驗的獵人守候著獵物出現一般。
同時還有一位醫生按住謝寧的肩膀,以免他的咽反射打擾了“精細”的手術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