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3 挑戰地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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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貴兒!”

    鄭仁和蘇雲同時站起來。

    好久不見,真心很想念。回頭看去,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比2個月前胖了足足一圈,紅光滿麵,像是一頭熊似的張開雙臂。滿頭金發飛揚著,帶的那股子大碴子味兒的東北話也飛了起來。

    “富貴兒,胖了哈。”鄭仁和教授擁抱了一下,馬上放開。

    男士香水的味道下麵隱藏著一股子的酒味兒,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這段時間到底喝了多少酒?怕不是被酒醃起來了吧。

    蘇雲熱情擁抱教授,用力敲打著他的後背,咚咚作響。

    “怎麽胖了這麽多!最近的日子過的不錯啊。”蘇雲笑道。

    “唉呀媽呀可別提了,每天眼一睜就是吃飯喝酒,然後就閉眼睡覺。”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道。

    醉生夢死,莫過於此。見教授特別喜歡這個,鄭仁根本沒提找教授再去帝都的事兒。這世界離了誰都能轉,離開教授醫療組依舊運轉如常。

    “富貴兒,你最近不會每天就是喝酒吧。”蘇雲問道。

    “肯定不會,還在世界各地講學。幾十年了,臨床術式第一次拿諾獎,我的講學邀請已經排到1年以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笑道。

    “嘖嘖,厲害。”蘇雲言不由衷的說道。

    “開始還上台說兩句話吭哧癟肚、磕磕絆絆的,現在賊順溜,我不帶演講稿都能說二十分鍾。”教授興高采烈的說道,“要是說車軲轆話,幾個小時都沒問題。如果有人提問,我也懶得多說,就給他們講手感。”

    “哈!”蘇雲大笑。

    手感這種東西,隻能意會無法言傳,學不會是天賦不夠,而且說出去足夠嚇唬人。

    “那玩意除了老板和雲哥兒你們之外,誰還知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得意的說道,“當然隻有我!”

    鄭仁笑了笑,高少傑已經摸到了手感的門檻上,林淵……好像還差了一點,畢竟她的基礎和老高沒法比。不過林淵的優勢在於年輕,後浪推前浪麽。

    “老板,您最近幹嘛呢。”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問道。

    “治療一個癌症的孩子,你見過。再有就是機械臂的手術,喏。”鄭仁把筆記本轉了一個角度,變成正常速度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看。

    看了幾眼,教授有些詫異,隨後眼睛都直了,愣愣的看著屏幕。

    “老板,你的手術水平退步……不,不,肯定有其他問題。”教授本來想說老板水平退步飛速,但馬上改口。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麵的網絡延遲太嚴重麽。”蘇雲不高興的說道,“網絡延遲100ms以上,遊戲我都不想玩,別說做手術了。”

    “哎呀我去!老板,雲哥兒,你們不會是淨引兒地這麽做吧。叫什麽來著?裝逼!正常模式下已經沒什麽好挑戰的了,就開始裝逼挑戰地獄模式!”教授大聲說道,“延遲100ms還能做手術,還沒做的禿嚕反杖的,簡直太牛逼了。”

    鄭仁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淨引兒地這個詞自己都好多年沒說過了。

    “不是故意的。”鄭仁道,“我們也沒敢直接給患者做,用的是3d打印的模擬人。視頻傳輸,912那麵和咱們合作肝癌切除項目的楊教授在家主刀手術。”

    “牛逼!”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招呼著要了兩瓶威士忌。

    “雲哥兒,今兒不醉不歸!”

    蘇雲撇嘴,他對教授的酒量簡直太了解了。教授想要不醉不歸很容易,至於自己麽……常悅不是沒在麽,想要自己醉倒,那就根本沒可能!

    倒了兩杯威士忌,蘇雲仰脖幹了一杯,習慣性的給教授看了一眼杯底,問道,“富貴兒,領獎的致辭你準備說點啥?”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喝了一口酒,還在回味著威士忌的簡單、幹淨,聽蘇雲這麽問,一口酒氣翻上來,打了一個酒嗝。

    “啥玩意?我上去說話?我說啥!”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完蛋,你們不會指著我吧。”蘇雲聳肩,“我可是打定主意坐在下麵看戲的。”

    “沒事,隨便說兩句,感謝天感謝地,感謝tv就得了。”鄭仁笑道,“隻是一個致辭,沒必要弄的驚世駭俗不是。”

    “你看看莫言先生。”蘇雲繼續擠兌鄭仁。

    “人家是搞創作的,要不我當場做台手術?這個比較拿手。”鄭仁微笑說道。

    三個人閑著沒事胡亂說笑著,時間流逝,瓶子裏的酒也一點點的見了底。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喝的熏熏欲醉,蘇雲則跟沒事兒人一樣,和鄭仁先把教授送了回去。

    斯德哥爾摩的街頭飄起了雪花,蘇雲忽然問道,“去年我記得給伊人過生日的時候好像也下雪了,富貴兒還拉小提琴來著。真快,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是,那時候還在海城。今年,在斯德哥爾摩。”

    “老板,你送給伊人的那個小擺件給我看一眼唄。”蘇雲好奇的問道。

    “不好吧,給伊人的。你要是想要,回去我買一個給你。”

    “重色輕友,伊人就是訂製,給我就是買。”蘇雲哈哈大笑,“話說回去後的手術,你心裏有數麽?”

    話題轉換的極快,但鄭仁早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聽說起小石頭的手術,他也有些愁苦,“e摸下做序貫式的肺移植,難度並不大,主要還是得看小石頭自己能不能熬過來。”

    “那孩子生命力真頑強,不過話說要是熬不過來,你真準備親手給他拔管?我先說,我是不會去的。可能追悼會送一程,搶救什麽的別指著我,我手軟。”蘇雲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

    “我會全程自己操作。”鄭仁道,“我想了,既然小石頭提出了要求,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我會終止機器維持的生命體征。那樣沒什麽意義,希望不要走到這步。”

    這個話題很沉重,兩人往旅店走去,腳落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裏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