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半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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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細想隆興大廈的事情,張佳冰的聲音猛地出現在背後,著實嚇得不輕。
猶記得,高中時代,正躲在課桌兜裏看小說時,一隻蒼白的手突然伸了過來,那驚嚇的滋味,真讓人冒冷汗的回味。
我看張佳冰臉色不對,問道:“你怎麽了?”
“燕北北的臉,也被人割去了。”這話一說完,張佳冰猛地跑進衛生間裏,大吐不止。
燕北北的眼睛很清澈,是張佳冰最要好的閨蜜,三年前見過一麵,做過張佳冰的伴娘。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美女也是紮堆的。
結婚那天,來了很多養人眼的美人,尤以燕北北的姿色為最。
燕北北開玩笑說,如果將來對張佳冰不好,她就讓我和張佳冰離婚,還要找人扁我一頓。
燕北北的性子很活潑,很陽光,很開朗,真不知道性子沉靜的張佳冰怎麽和她玩到一起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互補嗎?
真沒想到她會有如此淒慘的結局,看到從衛生間出來的張佳冰,我趕忙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就是新聞中三個女孩之一嗎?”
張佳冰搖搖頭,聲音悲切,說道:“新聞曝光的受害人很少,可能出於某種社會安定因素的考慮,電視台隻說了三個。其實,據我了解,加上燕北北,出事的女孩,已經有八個了。燕北北唯一不同的地方,她還沒有死,一直待在醫院裏。我沒在一院照顧你,一方麵你住的是特護病房,有專職人員陪護,省了我很多精力,二來就是燕北北住在七樓,正好在你同一位置的樓頂。我害怕看到燕北北淒慘的樣子,不敢在一院久待,不然,我會崩潰瘋掉的。”
一邊說,張佳冰一邊把地上撒的西紅柿雞蛋掃了起來,倒進了垃圾簍。
當無助的張佳冰坐在沙發上時,我把她摟在懷裏。
張佳冰伏在我肩頭,小聲抽泣。
“沒關係的,隻要人沒死,還是能救回來的。對了,你不是說你們公司準備搬家嗎?”我想轉移張佳冰的注意力,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不要說張佳冰這樣的柔弱女子,就是身經百戰的我,隻要一想到麵容姣好的燕北北,變成了那一副血肉模糊的樣子,心裏也很發怵,突然想到張佳冰公司規模擴大了,好像換了一個很高檔的地方,不禁來了興致。
“怎麽,離婚的時候,準備去鬧事?天星廣場,咱們不是從一院回來路過那裏嗎?當時,你還鬼叫一聲,嚇得我差點跟前車追尾。”張佳冰埋怨地說道,順便開了句玩笑,說實話,如果她不整天跟我提離婚,老婆做得挺稱職的,就是和老媽的矛盾太深了,搞得我夾在中間難做人,停了半天,沒聽到我回話,一抬頭,就看到我滿臉驚慌,還用她柔軟修長的手指,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不發燒啊,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沒理會這一刻溫柔似水的老婆,不停地說道:“不行,絕對不行。”
“什麽不行,說話都沒頭沒尾的。好了,我看粥煮好了沒有?”站起身,張佳冰就往廚房走。
“老婆,你不能待在隆興大廈,要麽讓你們老總換地方,要麽你就辭職不幹,我能養得起你。”我驚慌失措地說道,上前就抱住張佳冰日益豐腴的腰肢,一想到那個拖著長長紅裙的無麵女人,頭皮一陣發麻,如果張佳冰再待在裏邊,難以想象最後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張佳冰一把推開我,冷道:“蘇岩,你養我,口氣蠻大啊,你拿什麽養我?難道每天吃你那些發了黴的破書嗎?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說大話了,以前覺得你隻是有點窩囊,不求上進,現在怎麽變本加厲,會吹牛皮了?我看你就是閑的沒事幹,胡思亂想。”
我都快急哭了,這蠢女人不知好歹,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家夥一向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解釋再多都沒用,本來是想在支票內填上二三十萬,既然連聞修都說了一百萬,還跟他客氣什麽,說道:“老婆,我發了一筆橫財,足夠我們吃幾年的。這幾年,看著你東奔西走,辛苦憔悴的模樣,我挺心疼的。你不是兩年都沒休假了嗎?你不辭職也行,就請一段時間的假。我陪著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想去羅布泊嗎?看看大漠孤煙直的浩瀚,拉薩也不錯,讓那裏的純淨感化一下心靈。”
“橫財?難道你這次受傷就是跟這筆錢有關嗎?”張佳冰也是做建築行業的,沒少跟連城集團的部門大打交道,卻從來沒見過連聞修,就連自己的老板都沒資格踏進那間神聖的辦公室。
一向她眼中廢物的我,竟然被連聞修親自送到了醫院,這簡直顛覆了張佳冰的人生觀。
“我馬上就要進入公司的核心層,你讓我現在就放棄,憑什麽?我不管你從連城集團拿了多少好處,和我沒關係。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這個話題,以後不要說了。哼!旅遊的事,隻有你這樣的懶漢才有時間去做。我的時間很緊張,很寶貴,恨不得掰開兩半花。”張佳冰失望地望著我,我心裏很傷心,難道吃軟飯的發財了,也改不掉吃軟飯的嫌疑嗎?
或許是對我的愧疚,張佳冰並沒有離開,晚上也陪了我一次,極盡柔情,讓我回到了那遙遠的洞房花燭夜。
一番雲雨過後,熟睡過去。
半夜,我渴醒了,發現旁邊的張佳冰竟然不見,被窩也是冰涼的,好像一直都沒有人。
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發現客廳亮著燈,半夜三更,張佳冰在做什麽?
客廳的燈,好像接觸不良,忽明忽暗的,搞得屋裏鬼氣森森。
我推開門,就看到一個身穿睡衣的女人背對著我,樣子好像在化妝?
我有點想笑,半夜三更的,張佳冰到底畫給誰看的。
“老婆,你在幹什麽,啊!”我剛把手搭在披頭散發的女人肩膀,她就轉過了臉,嚇得我尖叫一聲,半張臉畫著精致的淡妝,另一半臉卻血肉模糊,好像臉皮都撕掉了。
我一叫,就徹底醒了,直挺挺地坐起,發現窗外的晨曦灑遍整個蔚藍的天空,而張佳冰睡得正香,哪有什麽夜半化妝的女人,原來是一個可怕的噩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