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您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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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知道了華安的真實身份以後,蘭酉和芳賢不但沒有所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有事沒有就用華安的身份開玩笑。

    華安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現如今待在這裏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前兩天從師傅那得來的消息稱康萬皇帝病重,消息一定是被封鎖了,所有世間還沒有傳聞。等到傳言一出來,天下必將大亂。所以,我們應該去太液打探打探的,還不知太液現在是什麽狀況。”芳賢提議。“嗯,是應該去了,那後日便去,如何?從杭州到太液就算騎馬也得二十天左右,華安你怎麽看?”華安皺著眉,“這幾日教中事務繁多,要不你們先上太液吧,我先去保州(現今保定市),等我處理好各類事務再去太液,這樣大概需要一個月。你們到了太液後別暗自去宮中打探,先在‘今朝最’住下,我會給掌櫃說的,記住,等我到了太液,我們細細商量好了再一起去皇宮。”

    “哎,天高皇帝遠的,等我們到了太液,康萬皇帝會不會已經。。。?”蘭酉說得很實在,這樣的情況的確可能發生,也不知康萬皇帝到底病重到何等程度。

    “這,我們也不知道,看來我們隻有加快步伐了,那這樣吧,我們明天一起出發如何?我隨你們先去太液,過程中叫我的使者將各類文書攜帶到太液我來辦理也好。”

    “隻能如此了,那我們便去收拾收拾吧,酉酉,你爹會同意嗎?”

    “沒關係,當初他就做出了選擇的。”

    與鍾琪商量,鍾琪決定回去,家裏的人怕以為他已經死了吧,他不想讓親人再為他擔心了。他明白芳賢,也支持芳賢做的任何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同起程,行至金陵與鍾琪、鍾叔分別。不作停留,而後繼續向西北方行去。

    太液與杭州不同,就算夏日的最熱的時候較人們來說也是很適宜的,所以,漸漸北上,在杭州帶來的初夏感覺就越來越淡。這次出行,為了方便,蘭酉也同芳賢一樣著男裝。

    二十多天的路程說慢不慢,說快不快。一路上見著的難民已經很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些年老體弱的老人家。

    老人家多半不想遠離故土,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家鄉,正所謂落葉歸根吧。

    這些老人家熬到最後時刻才搬離,說來說去都是皇帝們昏庸無能,終日處於深宮中,怎麽會明白百姓的淒苦。

    到了太液城門處,已是快到黃昏了。這才發現持續了兩百多年的繁榮與昌盛讓建國三百年後的太液依然存在當日的影子,可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一個國家的國都都破爛不堪的話,那麽這個國家還真的有可能馬上亡國的。

    太液城門口守門的士兵無不是懶惰不堪,有些人還大腹便便,昏昏欲睡,嘴角的油在陽光的照射下反著弱光。不知是中午大魚大肉吃了之後忘了抹嘴,還是剛剛才喝了酒吃了肉。原來太液真的腐爛到了這個地步。

    不知這次康萬皇帝的病重對於這些民眾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

    看到三人騎馬而來,四五個士兵像是見著骨頭的餓狗一樣向三人撲來。在他們看來,這三人穿著雖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普通人穿的粗布衣裳,至少,他們還騎得起馬。

    所以他們一致認定定能在這三人身上榨出點油水。他們從來不認為有人敢反抗他們的決定,他們可是有靠山的。

    芳賢三人自認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看到那餓狗般撲來的士兵就已經明白接下來要麵對什麽事了。

    “看吧,我都說等晚上月黑風高的時候在進城可免去很多麻煩,你偏要我們現在就進去,還說要去看看太液是如何繁華的,現在繁華是沒有看到,看到的隻是幾條狗。”

    入耳傳密給芳賢聽,芳賢當然聽得出華安話裏的抱怨。但是現在都已經被餓狗們看到了,憑他們的本事當然能逃,但後果卻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所以不能反抗。

    試想一下,餓狗能輕而易舉地放過到了嘴邊的骨頭嗎?更何況,骨頭上還有些肉末。

    轉過頭,瞪了華安一眼,示意他別管。

    走進後,下了馬,變得低身下氣,向那些士兵諂媚的說:“兵大哥,辛苦了。來,這兒是小的孝敬幾位兵大哥的茶水錢,不成敬意,還請兵大哥放我等進城去。”

    從袖籠裏摸出些碎銀兩遞給了其中似乎是帶頭的一個士兵,士兵摸了摸自己碩大堪比似母豬懷崽時的肚子,“嗯,嗯,算你懂事,不過,就這點錢是不是。。。?嗯?”用大手指和其餘手指互相摩擦做出銀子的手勢。

    芳賢擦了擦汗,表現出自己真的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哆哆嗦嗦又從袖籠裏拿出了些碎銀兩。

    華安和蘭酉在一旁看著自是很想笑。沒想到芳賢平時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比誰都凶巴巴的樣子,現在居然會對著幾個身份低微的大頭兵連連鞠躬,低身下氣的模樣,讓華安都自愧不如了。

    憋住笑,繼續看著芳賢和那幾個大頭兵。

    “這就對了嘛,你小子可是個懂事的,那這兩位?”說到這,往芳賢的身後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很是驚豔啊。

    那肥頭大耳的大頭兵挺著個大肚子“噔噔噔”的走到蘭酉的麵前,那樣子要多色有多色,看著蘭酉不轉眼。

    剛剛站在他旁邊的一個高個子的大頭兵幾步跨到大肚子的身邊,一臉諂媚的看著大肚子,“朱哥,你看這人竟然比太液勾欄裏那最出名的菲兒姑娘還漂亮,嘖嘖,看那臉蛋兒,都像可以掐得出水一樣,還有那小蠻腰,嘖嘖。。。”

    聽到這,芳賢在想,華安怎麽還不出手啊?這廝說話這麽難聽,早該掌嘴了。還有那姓朱的大哥,果然是豬。

    “咳咳,兵大哥,這是小弟的兄弟,不懂事,有什麽你可別和他一般計較。”

    “哦嗬嗬,哎,向小弟還是你知道我怎麽想的,可惜,可惜是個男子,不然。。。嘿嘿。。。”看到那頭肥豬出言不遜,芳賢真的很想狠狠的賞他幾個大嘴巴子!

    突然間,肥豬就莫名奇妙得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芳賢很詫異,看了看華安,又看了看蘭酉,他們明明沒有出過手啊,是誰呢?那些士兵看到自己的大哥都倒了下去,霎時愣住了。

    他們作威作福慣了,自是不會想到。因為他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當兵的最大,什麽人敢在太液得罪了大頭兵,那麽隻有死路一條。

    一團混亂,有慌裏慌張找長矛的,有四處奔走驚呼的,有難以自信看著肥豬的。。。還有的人裝模作樣自稱逮著了一個有嫌疑的人,其實那人什麽都沒做,隻是一個看熱鬧的。

    現在沒有人來攔著芳賢等人了,他們趁亂離開了城門口。來到“今朝最”,掌櫃的很熱情,招呼著眾人是打尖還是住宿。

    華安默不作聲,隻是將一直別在身上的玉佩取了下來,捉住玉佩的細繩,讓玉佩在線的作用下左右搖晃,掌櫃的眼珠子看著晃蕩的玉佩左右移動。芳賢和蘭酉看著都笑出了聲。

    剛剛聒噪不已的掌櫃頓時安靜下來了,眼睛瞪著老大,像是不可置信。

    直到他反複的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華安,“噗”的一聲,掌櫃的居然跪下了。

    華安皺了皺眉,不知是表示不解,還是對掌櫃的行為不滿。

    蘭酉很平靜,芳賢很好奇。這幽冥宮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這掌櫃的在太液中能將酒樓經營下來,說明這掌櫃的確實是很有實力。

    小二很詫異,這平時對他們大呼小叫,在這酒樓中權利最高的一人居然在一個陌生的男子麵前跪下了,幾乎都已經五體投地。

    那掌櫃低著頭沒有看到華安的陰沉的表情,芳賢和蘭酉也沒看到,因為她們正看著掌櫃的。沒有一人看到了,因為隻是一瞬,華安臉上的表情就消失了,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沒有聽見聲音,任何聲音也沒有,大家現在都還處於震驚中。掌櫃額頭的汗越來越多,越流越快,即使在這初夏的太液來說。慢慢地,掌櫃的身體顫抖得如篩糠,身下已經差不多快匯集了一條小溪了。

    “起來吧,給我三件上房,快些。”聽到這聲音,掌櫃的如臨大赦。飛快的站起身,看也不敢看華安,隻敢低著頭看著麵前一雙黑色略帶了星星點點泥土的布鞋。“您請,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