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像血一樣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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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是故意,但是,時間比較緊迫,我能給你留下的,隻能是少數的幾頁文字。要怎麽證明我曾經存在過這個世界呢?我覺得梵高是幸運的,在他死後,他的畫身價過億,哦,不,是無價之寶。真羨慕他,假如,我的文字也能夠在我死後有價值的話,那我死也瞑目了。

    隻是,這些都是奢望。

    你有沒有看過蒙克的《呐喊》?在這幅畫上,沒有任何具體物象暗示出引發這一尖叫的恐怖。畫麵中央的形象使人毛骨悚然。他似乎正從我們身邊走過,將要轉向那伸向遠處的欄杆。他捂著耳朵,幾乎聽不見那兩個遠去的行人的腳步聲,也看不見遠方的兩隻小船和教堂的尖塔;否則,那緊緊纏繞他的整個孤獨,或許能稍稍地得以削減。這一完全與現實隔離了的孤獨者,似已被他自己內心深處極度的恐懼徹底征服。這一形象被高度地誇張了,那變形和扭曲的尖叫的麵孔,完全是漫畫式的。那圓睜的雙眼和凹陷的臉頰,使人想到了與死亡相聯係的骷髏。這簡直就是一個尖叫的鬼魂。“隻能是瘋子畫的”,蒙克在該畫的草圖上曾這樣寫道。

    蒙克自己曾敘述了這幅畫的由來:“一天晚上我沿著小路漫步——路的一邊是城市,另一邊在我的下方是峽灣。我又累又病,停步朝峽灣那一邊眺望——太陽正落山——雲被染得紅紅的,象血一樣。

    “我感到一聲刺耳的尖叫穿過天地間;我仿佛可以聽到這一尖叫的聲音。我畫下了這幅畫——畫了那些象真的血一樣的雲。——那些色彩在尖叫——這就是‘生命組畫’中的這幅《呐喊》。”

    挪威畫家愛德華·蒙克,堪稱二十世紀表現主義藝術的先驅。他出生於挪威,童年時父母雙亡的經曆在其心靈深處打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這使他早年畫下了許多以疾病與死亡為主題的作品。

    實驗室裏,我們一群人圍在一張桌子前麵,仔細觀察我們的實驗結果。其實,我還真的不太知道,我們到底在檢查什麽。反正,培養基裏長出了幾個白點點,有的培養皿裏一個白點點都沒有,有的培養皿裏有十幾個。二十幾個培養皿,裏麵的菌落數從幾個到十幾個不等。老師口中,給我們講解著為什麽有的培養基上沒有長出菌落。

    “你們有的人可能是把菌液拿出來了,那麽。轉化子的活力就會下降,告訴過你們,一定要在冰上放置,塗布的時候也不要拿出來,你們把它從冰上拿出來,再塗布,這樣,經過你們的手給它溫度,質粒的轉化活性會大幅度下降,造成了你們現在獲得的菌落很少。”

    在仔細觀察過近乎所有人的結果之後,我們覺得差不多了。之前學習委員可可給筱雪打了一個電話,說她不來了。觀察完結果之後,就把它們都放在冰箱裏,下次實驗還要用。

    但是,筱雪也不敢自作主張,還是想去問一下老師,接下來該怎麽處理。

    但是,她又不想去問,於是就派小灰灰去:“小灰灰,你去問一下老師,接下來怎麽辦?”

    小灰灰推脫:“幹嘛要我去啊?”

    後來,不知道是誰提議,誰離老師最近,就誰去問。我們把眼睛,一致地向左邊掃去,結果是,汪小菲同學離老師所在的位置最近。

    一致大喊:“汪小菲,你去問!”

    結果,委婉靦腆的汪小菲不置可否,半天,還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看向老師,老師正在給生物工程專業的同學講著什麽,這一大早,原來生技班和生工班都來實驗室了。可憐了好好的一個周六,一個實驗打攪了多少人的美夢?

    最後,不知道是誰主動問來了,老師的意思也是讓我們放到冰箱。說下次還要用這些。

    筱雪和小菲一個一個地將培養皿收起,成摞地抱起來向著冰箱走去。

    老師跟在後麵說道:“那些沒有的長出菌來的,就不用放進去了。再培養也培養不出來東西了。放進去幹嗎?”

    有些同學,在下麵小聲議論:說不定現在沒有,再等等就長出來了呢。

    愛情,是不是現在不怎麽有感情,等到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缺少的那一點感覺也會培養出來的?

    回來之後,隨意的看了一眼實驗講義,才多少看明白了一點。質粒是pET23ac,質粒上有抗性基因。形成重組子以後,菌落便能在含有氨苄抗生素的培養基上生存。

    大意就是如此,凡是長出的菌落,即都是成功轉化了的。

    生活在這個世間,我開始慢慢變得能夠抗壓。即使給我多大的壓力,屈辱,與嘲笑,我都能夠像是喝一杯水一樣自然地把它們消化。

    我能容忍許多,看慣了許多。現在,不再如以前那麽激進,我開始變得適應這個社會,既然不能改變,就試著接受。這成了我現在的生存法則。

    離開實驗室,電梯間。

    “筱雪,咱們去吃早餐吧?”

    “嗯。”

    “慕希,你們要去哪裏吃啊?”小灰灰插口道。“我好想去吃西門的包子呀!”筱雪點頭表示讚同:“嗯,西門的包子好吃。”

    “西門?你們真不嫌遠啊!吃個早點還要跑去西門!”任帥聽我們這麽一說,開口道。

    “但是,後沒也沒有什麽好吃的呀,西門新開的包子店那裏的包子非常好吃。我特別想吃梅幹菜的包子。”

    “我也想吃。梅幹菜的最好吃了。不過,去西門是有一點遠。感覺起來,好遠啊!其實也都差不多。但就是覺得遠。”

    任帥聽我說後門沒有好吃的,就反駁道:“後門有天津狗不理啊!”

    出電梯的那一刻,我說:“可是,那又不是真的狗不理。他們家包子,就隻有胡蘿卜的還好吃一點。”

    我們喜歡我們愛的口味,不管是不是正宗的,我們都不惜一切代價。

    隻要在能力範圍之內,在可接受範圍,我們都會不遺餘力。即使路途遙遠,即使過程艱辛。

    如果說,我需要你,你會不會不顧一切來到我身邊?我所需要的,是那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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