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做勾魂使者之前大約是個色鬼，調戲良家少女的手法極其嫻熟，上來就將我的肩膀一握隨即往後一推，然後欺身朝我一壓！這一握一推一壓，徹底惹怒了本大仙，騰出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朝那俊逸的臉龐上一巴掌掃過去。

    “啪！”一記清亮的脆響，正準備對本大仙欲行不軌的黑無常一愣，他眼神飄忽了一下，十分迷茫的望著我，問道：“你剛才，打本座作甚？”

    “你走開，無恥色鬼簡直膽大妄為，你這成何體統，走開！”我義憤填膺的指控，手腳並用試圖將他從我身上推開，真是活見鬼了，活生生見自己被鬼壓床，可惡，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麽嫁人？話說黑無常真重啊，作為一隻鬼體重這麽有分量未免太不稱職，我感覺自己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黑無常淡淡一笑，用胳膊撐在我的腦袋邊，另一之手伸出來漫不經心地繞著我耳邊的發絲。屋子裏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黑無常的指尖不經意刮到我的臉頰，惹得我情不自禁戰栗，嗬氣都有些沉重起來。黑無常目不轉睛望著我道：“輕輕，是你自己親手簽了婚書，按了血指印你便是本座的鬼妻，本座若對你萬般客套，外頭的小鬼該盛傳娘娘失寵了！”他說完撩開搭在我臉的發絲，閉著眼睛俯下頭意欲非禮！我急忙將手擋在自己的嘴巴上，也擋住了黑無常貼過來的冰涼的唇。

    “唔”黑無常睜開眼，看到自己親到的是我的手心，皺著眉頭起了身。脫離了他的禁錮，我也急忙起身，籠著被子躲到了床腳，警惕地看著他：“色鬼，放我回去！”

    黑無常皺著眉頭不滿道，“似你這般不解風情，本座如何對你寵幸有加？他日無常府進了別的鬼妾，你當如何自處？別鬧了！”他說完就伸手過來試圖扯開我的被子。

    “哎你幹嘛，你幹嘛呀！別動我，你撒手！臭不要臉！”我緊緊攥著被子，守著自己的防線。

    真是豈有此理，那婚書根本就是騙我簽的，再說，他一開始要我做妾，現在要我做妻，這是抽了哪門子瘋，本大仙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傾國傾城的魅力，能讓一個男鬼見我幾麵就對我死心塌地非卿不娶的！

    “黑無常你別鬧了！”我惱了，喝道，“你為什麽要這樣？”

    許是我動怒的樣子嚇到了黑無常，他的手驀地僵住，幹幹一笑：“你生氣了，別生氣，本座和你鬧著玩兒。”

    “少嬉皮笑臉，你給我坐好！”本來不生氣，這句“鬧著玩兒”我真生氣了。黑無常斂起嬉笑的神色，微微整了下衣裳袖擺，端坐在床畔，乖巧的跟隻貓似的。我覺得黑無常多半有病，一會玩世不恭一會殺神臨世一會鬼話連篇這會兒又這般安靜乖巧，肯定有病！我將被子攏了攏，沒好氣道，“我且問你，世間女子千千萬萬，冥界女鬼千千萬萬，還有天上仙女千千萬萬，數不盡的女妖和女精靈、魔女皆是千千萬萬，你幹嘛就盯著我不放！”

    “你好看。”黑無常毫不猶豫的答話，伸手抬起我的下顎，吹噓道，“眉眼如桃之夭夭，色若春曉初盛的芍藥。”說完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青絲似鴉羽，耳垂像溫潤的玉珠。”他的手指從我的發間滑到我的臉側，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耳垂。

    這曖昧的動作讓我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臉頰火燒一樣著了起來，剛才他壓著我我都沒這麽不好意思。

    “你出去！”我害羞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果斷下了逐客令，“立刻出去，消失在我眼前！”

    黑無常嗬了口氣，起身悠悠道：“既然娘子不願意，本座也不強人所難，娘子休息吧！”他說完揚揚嘴角，起身朝外走去，快到門口時，黑無常停了腳步，微微側過臉說，“娘子，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早晚，會明白本座的心意！”

    鼻梁挺直的人，側臉真的好看阿，剛才黑無常那個側臉，頗有一種仙姿英武的味道！呸！仙什麽仙！況且，日久見得是人心，他一個做鬼的哪有人心？

    黑無常前腳走，本大仙後腳就準備開溜。我都計劃好了，溜出去一路問到奈何橋，去奈何橋下找我爺爺，然後讓爺爺幫忙想個回陽間的法子。回陽間之後直奔青城山或者茅山，請個道行高深的大師來我們村子度一度怨靈。

    身上已經不覺得寒冷了，隻是右手被猰貐咬的地方還有些僵硬，活動起來不大靈便，不過無妨，兩條腿能好好走路就行。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本大仙神清氣爽的準備離開，走到房門口，忽然覺得不妥，黑無常雖然腦子不大好總做些奇怪的事情，但是這一次他又救了我，救命之恩恩深似海，我就這麽不告而別，未免有些過分！

    思及此，我折回房間，準備留書一封，左右找不到紙筆，便撥開正在燃燒的檀香爐。巧了，黑無常燒的不是香灰，是一小塊檀香木，剛好燒完，我便將那微微有些燙手的檀香木撥弄出來，用燒黑的香炭在桌子上寫道：救命之恩來日再報，多謝，告辭！

    寫完覺得心裏頭鬆快多了，神清氣爽的拉開大門。無常府內一幅江南園林的做派，曲折蜿蜒妙趣橫生，因為冥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常年用水晶或螢火照明，熒熒光芒之下，這些景物倒是別添一份神秘之色。

    假山，花園，池塘，小橋，我在裏頭一繞二繞的，生生把自己繞丟了，沒頭蒼蠅似的瞎轉悠，皇天不負有心人，轉來轉去，竟讓我在一麵圍牆處找到了一扇看起來有些舊的小木門。富貴人家都是前門後門偏門齊全，像黑無常這樣的權勢鬼家，能沒個後門偏門？想必這就是了！

    我心下得意，喜滋滋的推開門，卻見門後還有一扇門，青銅鑄就，泛著黃綠相間的斑駁之色，門合的不嚴實，輕輕一推卻沒有推動，想來青銅門有些分量！我卯足了勁，狠狠的推過去，青銅門還是紋絲不動。

    奇了，難道是我中毒之後身子虛弱，怎的弱到連扇門都推不開？我好奇的摸了摸門縫，尋思著門上是不是有什麽法術加持，指尖剛剛觸到門縫，青銅門仿佛受到了什麽感應，竟然自己緩緩地打開了。

    我詫異的咂舌，這富貴權勢的鬼家還真是不一樣，一個偏門後門都做得這樣玄妙。

    邁步走進去，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如陽間一般亮堂，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裏用的白水晶和黃水晶交替出太陽般得光芒。麵前一座漢白玉色的十字飛梁橋，橋下河水清冽，荷花盛開，仔細一看，那些荷花皆是假的。橋的盡頭連著一座巨大的石牌門，門頭寫著“除魔衛道”四個大字。

    哈哈，這裏難道有一心修行的鬼怪？會不會修煉的法訣先把自己滅了！

    石牌門後有高大的瓊樓，平地而起約有十餘丈，方圓數百丈的大小，飛簷翹角，回廊掛絡，每個簷角上都綁著一串銀鈴，拴著一隻紙鶴，如果有風，鶴舞鈴響，一定賞心悅目，悅耳動聽。

    這是仙境嗎？可是，我現在明明身在冥界啊！我好奇的走了過去剛剛走過十字飛梁橋，心裏忽然覺得不大合適，不請自來，還隨便闖別人的房子，很沒有禮數，若爺爺知道了，是要責備我的。

    可是，我在無常府繞了半天，小鬼一隻都沒看到，也繞不出去，幹著急，如果能在這裏遇上個小鬼，領我出去也好。想到這裏，我稍微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繼續往前走。

    瓊樓內外沒有一點聲響，安靜的有些詭異，我清了清嗓子，問道：“有人嗎？”

    “你來啦，我練劍給你看！”一聲輕笑銀鈴般的響起，我不寒而栗，順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青色劍袖道袍的少女，挽著幹練的長辮，手握一柄漆黑的長劍練了起來。真是個熱情的姑娘，初次見麵就要練劍給我看，那我看吧，但見那少女身形矯捷如燕，身法移形換影變幻莫測。本大仙雖然道行不深，但也看得出來，這少女是個厲害人物。

    不過她一直在練劍沒有停下，我也沒瞧清她的模樣，這樣的身段，想來模樣也不會差的！

    劍如疾風，猛的收招，穩穩立住身子，那反應，那收放能力，好！少女收了劍，也不看我，我誇讚：“好功夫。”她不理我，不知道看著什麽方向甜甜的笑著，半晌，抬手擦了擦汗，一個人咧著嘴傻笑了一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笑了一會，轉過身麵朝著我，這姑娘生的柳眉杏眼，腮若桃花，甜美可愛，我看這覺得很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的目光炯炯有神，但是並不是看我，我望了望身後，沒有人阿！罷了，先問問怎麽出去。“姑娘，請問”

    “你來啦，我練劍給你看。”少女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緊接著又是一聲銀鈴般的輕笑，隨後開始練劍。我覺得奇怪，剛才不是已經練過了麽？她練完仍然是傻笑，擦汗，再傻笑，然後又轉到麵朝我的方向，說，“你來啦，我練劍給你看。”

    “阿——！”我被這詭異的模樣下的背後發涼，轉身朝十字飛梁橋跑去，那少女依然在不停重複最開始的話語和動作，無比駭人！跑過十字飛梁橋，穿過那沉重的青銅門，我再次一頭紮進了幽光籠罩著的無常府，轉身將那扇小木門啪嗒推上。

    “呼呼”我驚魂未定的靠著木門拍著起伏的胸口，可怕，這太詭異了！

    “娘娘您竟然在這裏，可叫無救大人好找！”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女鬼，正一臉焦急的朝我走來，“快快隨奴婢回去。”這女鬼穿著窄袖襦裙，麵色慘白如灰，畫著粉嫩的胭脂卻掩不住臉上的死氣，它連飄帶跑的上前來挽住我的胳膊，涼的我一哆嗦，女鬼的脖子上又一道黑色的刀痕，看來她生前是被人割喉而死的，這痕跡看的我又是一哆嗦，女鬼並未察覺，道，“還請娘娘快隨奴婢回去吧！”

    我正愁自己找不到路，有隻鬼把我從這詭異的地方領走，我求之不得，便順從的跟著走了。分花拂柳，走橋過廊，兜兜轉轉好大一圈，才走到一個名為“憶凝軒”的屋前，還沒到門前，就聽到裏麵傳來憤怒的摔打聲：“廢物，本座隻是出去辦些事情，回來你們就弄丟了娘娘，娘娘無事便罷，有絲毫閃失本座要你們魂飛魄散！”

    “無救大人饒了小的吧，小的吧真的不知道娘娘什麽時候逃走的”一陣陣鬼哭聲此起彼伏，看來黑無常把它們嚇得不輕。

    “娘娘，您快進去！”女鬼一邊催促我，一邊上前敲了敲門，“大人，娘娘回來了。”

    裏頭的鬼哭聲當即止住，憶凝軒的門被刷的拉開，黑無常一臉焦急擔心的神情，看到我的那一刻，如釋重負般沉了口氣，一把上來將我抱住，問道：“你去哪裏了，輕輕你去哪裏了？”

    這誇張的行徑鬧得我有些莫名，他將我勒的很緊，八成是用上了勒死我的力道。推了推這冰涼的懷抱，沒有推開，我上氣不接下氣：“鬆開，勒殺我了！”話音剛落，身子猛地一鬆，黑無常扶著我的雙肩問：“要不要緊，是本座不好，沒輕沒重的，你可好？”

    “不打緊！”我喘了兩口氣，擺擺手，“你發那麽大脾氣做什麽，我病好了，自然應該回人間，我一個大活人，成天呆在冥界算什麽事。”

    黑無常慍怒：“你要回去，和本座說一聲就行了，自己亂跑，萬一遇上吃人的厲鬼或妖魔怎麽辦？多危險！”

    啊？說一聲就行了嗎？我還以為黑無常不願意放我走呢！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我尷尬一笑：“是我怕給你添麻煩，我不好。”

    見我服軟，黑無常擰著怒氣的眉頭舒展了一些：“罷了，你現在身上餘毒未清，等寒毒痊愈，本座自然送你回去。”

    “好。”我點點頭，順便張望了一下屋子裏，隻見屋子裏的一種大小鬼，都朝我投來感激的目光。他們大約覺得自己死裏逃生是我的功勞。

    出行失敗，人被黑無常親自盯著送回了我先前所在的房間，走到門口，我不經意抬了下頭，這才發現我住的這間屋子也有名字，叫“禦景閣”，聽起來很是高端。黑無常攜著我的手入內，走到桌便時聽了聽，皺著眉頭望著桌子上的大字，念道：“救命之恩來日再報”

    “哎哎哎！”我急忙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袖子將那些字擦得一幹二淨，解釋道，“閑得無聊練練字罷了，莫要上心。”

    黑無常望著我擦得烏漆抹黑的袖子，嘖嘖道：“瞧瞧你，一個大姑娘，本座從見到你開始，就沒見你好好穿過一身幹淨衣裳！”神情語氣裏滿滿的嫌棄。

    我來氣了，本大仙從小家窮，衣服都是舊三年舊三年的穿，壓根沒新的，長高了衣服小了，還是把爺爺的衣服拆了往我的舊衣服上補些布料重新做成我的大小套在身上。爺爺一貫教導我淡泊名利雲淡風景，不過是遮體禦寒之物，美醜無所謂！但是數量也少啊，我攏共就兩身衣服，哪來得及勤洗勤換，有些灰塵汙漬也很正常阿！

    “我揍你了阿！”這該死的無常鬼，嘴上嫌我衣服髒，說到底還是嫌我窮！

    “你說你，本座已經命下屬把新做的衣服放在屏風上，怎麽還穿這身舊的呢？”黑無常拍了拍我的腦門，指了指我床頭的屏風，“看到了嗎？”

    呃？屏風上搭著一件垂質感非常不錯的淡綠色輕紗，那是衣服？我疑惑的望了望黑無常，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黑無常朝門外道：“憐兒，伺候娘娘更衣。”剛才那個把我領到憶凝軒的女鬼輕飄飄地進來，飄到屏風邊上，取下那輕紗，朝我微微躬身，然後朝房間的裏間飄去，我滿心期待的走了過去。

    被換做憐兒的女鬼，先把我的舊衣服換下來妥貼的疊在一邊，然後將那輕紗抖開，原來是一件輕薄的裙子，衣裳十分柔軟，交領重疊，廣袖及地，束上緞麵腰封，顯得本大仙的腰身格外溫婉。好看，果然好看。我喜滋滋的低頭打量自己的新衣裳，忽然覺得什麽淡迫名利雲淡風輕都是假的，新衣服才是最棒的！

    “娘娘，要不要憐兒為你梳妝？”女鬼的聲音幽幽森森，但是身在冥界聽到這樣的聲音卻並不覺得害怕。我喜滋滋的問道：“梳妝是什麽意思？”女鬼愣了愣，旋即笑著解釋：“女兒家塗脂抹粉，梳頭打扮，就是梳妝。”

    啊這個意思阿，那我懂！隻不過我是跟著爺爺長大的，鎮上都沒怎麽去過，那些胭脂水粉見都沒見到，家裏唯一用來打扮的，就是爺爺梳頭的篦子，我和爺爺，對著清水，用篦子梳梳頭，便算是收拾自己了。

    憐兒引著我走到一個精致的桌子邊：“這是梳妝台，娘娘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奴婢先給你描眉。”

    “好啊！”我笑著點頭，望向銅鏡，不由得一愣，這鏡中的女子，柳眉杏眼，看著甜美可愛，和我剛才，看到的舞劍的女子竟是一個模樣，不過，鏡中人的模樣比那舞劍的女子看著稚嫩幾分。

    等等，這鏡中的女子分明是我自己！反應過來這一點，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麽那裏會有個長得和我一樣的、不斷重複練劍的人？都說人有三魂七魄，難道是我被提了一部分魂魄放在那裏麽？

    “娘娘為何神色不悅，可是憐兒的妝不合娘娘的意？”憐兒幽幽的問話聲將我拉回神，我望向鏡子，銅鏡中的臉沒有多大變化，不過比剛才更加精致了一些。

    我心中有惑，沒心思對鏡自憐，敷衍憐兒道：“甚好，我很喜歡。”

    “娘娘喜歡，是憐兒的福氣。”哈，福氣？生前抹脖子死去，如今都做鬼了還有何福氣可談？

    憐兒攙著我的胳膊扶我起來，這動作讓我甚是別扭，我既不殘廢也不虛弱，老要人扶著做什麽，我撣開憐兒的手，徑自朝屋子的外間走去。

    “無救大人。”到了外間，憐兒先朝黑無常弓了下腰，“娘娘已經梳妝好了。”

    坐在桌邊的黑無常扭頭看向我，眼神閃出異樣的光澤，他微微瞠目，盯著我看了許久，我別開臉：“看什麽看，小心本大仙教訓你。”

    黑無常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偏開目光，清了清嗓子，對憐兒說：“你出去吧！”

    “是。”憐兒欠了欠身，低著頭飄走了。

    憐兒一走，我大步上前坐到桌邊：“你”

    “你”我話沒說出口，黑無常也開了腔，既然他要說話，那我讓他先說。誰料黑無常也噤了聲，估計是想謙讓一番讓我先說。我是想要問問那個舞劍女子的事情，轉念一想，那地方用兩道門隔著，估計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萬一我問的事情不小心觸碰到什麽秘辛，黑無常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打得會飛湮滅阿。

    唉，還好我是個做事喜歡過腦子的人，腦子一轉，我道：“我餓了。”

    “哦，本座把這茬忘了，你是個凡人，自是要五穀雜糧果腹的。”他微微一笑，對外麵說，“備些人間的膳食給娘娘送來。”

    “哈哈哈，娘娘？”外頭沒聽到奴仆的應答，反倒是響起一陣跋扈的女子笑聲，未見到什麽人，但是跋扈的聲音並未停歇，“你這黑無常做的越發瀟灑了，前幾日迎小娘娘不成，這幾日幹脆直接迎了娘娘！無救大人，你這般草率，對得起你心心念念的少凝姑娘麽？”

    黑無常臉色陰沉，低聲道：“可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