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天要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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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塗山少凝後我直接返程拒絕再和她囉嗦,轉身的那一刹那心情大好,有一種大敗仇人的痛快之感,一路上都是哼著小曲兒回去的。到了住處,我尋思著今日老道長派人來尋我,心下打定他是算好了孤辰寡宿之日,要為我斬斷陰婚。思及此,心情更好了,喜氣洋洋的往老道長的住出去了。
眼下正值夕陽西下,夕陽悠悠照著在戰亂中缺了一角的鄴城城門樓,平白生出悲壯蒼涼之感。相當日,要不是青鳥刮了那陣風吹到了胡人頭領,王太柯就沒有機會將其斬殺,眼下的鄴城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
等等,青鳥被抓走,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吧!我猛一拍腦門兒,心中懊悔不已,肯定是這個,青鳥此舉幹涉了凡人的命運啊!不對,當初我一個人遇上胡人,被馬踏傷險些喪命,是青鳥及時趕到施法弄暈了那些胡人,會不會是這個被視為傷害凡人導致他被抓?
天哪,風是我慫恿他刮得,傷人是為了救我,不管哪一條,他被抓都是我造成的呀!!
突然想通這一點,我心中湧起濃濃的愧疚,那天師父來,也沒告訴我青鳥如今怎樣了。
“喬姑娘,你來晚了……”一聲慢悠悠的短歎吸引了我的注意,順聲望去,隻見老道長正捋著胡子一臉遺憾的望著我,我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到了老道長的暫居之處,此刻他就在我麵前。我急忙後退兩步,拱手朝他一拜,老道長唉聲,“你若能早來一刻多好!”
“呃?”我詫異,“青鳥怎麽了,青鳥是不是出事了!”我內心一陣慌張。
老道長不解:“青鳥?什麽青鳥?”
見他一臉迷茫,我方反應過來他與青鳥的事情不搭邊兒,方才隻是我心裏在掛念青鳥的事情,所以弄混了。我咬了咬嘴唇:“放才是我失禮,道長,您說什麽來晚了?”
老道長說:“今日正逢上孤辰日,方才未時正是個寡宿之時,是個斬斷陰婚的好時候,貧道勞人去請你,你給推辭了,如今這時才來,錯過了。”老道長痛心疾首,“下個日子,貧道還要重新推演。”
“嘶……”我一臉恨相,“道長,你算日子算出來提前幹嘛不說,到點兒了你才告訴我?”
“無量功德,貧道不善推演。”老道長一句話就含糊過去了,“待貧道推演出下一個孤辰寡宿之日,再勞人去找姑娘。”說完捋了捋胡須走了。我扇著他的背影,有點兒內疚有點兒心虛。其實犯不著,本來就是我求人辦事,又不是他欠我的。
我朝他的背影拜了拜,高聲道:“有勞道長了。”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在想青鳥的事情,怎麽想都覺得此事由我而氣,是以憂心忡忡,萬分內疚卻又無可奈何。當初塗山北夜執法犯法被打入火山地獄備受煎熬,如今青鳥是知法犯法,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呢?
思索間,一絲劍氣不知從何處襲來,我剛剛察覺到危險,耳邊就聽到木頭被劈開的聲音。竟是我住處的門被毀壞了。我打了個機靈坐起身,抄起枕邊的玄風劍,舉起劍鞘朝身前一擋,隻聽當的一聲,玄風劍穩穩的擋住了不知何處襲來的劍。與此同時我詫異的發現,我原本因修煉仙術而變得靈敏的夜視能力,此刻竟然退化了,我模模糊糊能看見一個人影,但是不如從前看的清楚。
來人出手狠厲,招招都撿著我的要害處攻擊,可見是對我動了殺心,好在我每每拿著玄風劍就仿佛被武學奇才附了身,行動敏捷出招也很快,盡管看不清,但也有驚無險的擋住了來人的每一次進擊。想我喬雲輕從未與人結仇,今次因何招來此殺身之禍?
兩劍揮舞打鬥之間,不知何處又響起一聲劍氣破風的聲音,我心中暗道不妙,想來是這個人見叫了幫手來!這可如何是好,我本來就是半吊子,若沒有玄風劍,我可能十來招就被這個人弄死了,如今又叫一個人來,縱然我寶劍在握也雙拳難敵四手啊!
“叮——!”三隻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後來的人挑開了我們打鬥中的劍,逼得我和那人個各自後退了一截,我穩住身形,警惕的望著黑暗中的另外兩個影子。
“你們是什麽人?”我冷冷的問,順便不動聲色的往窗戶邊移,這裏有王太柯的巡邏隊來回巡夜,我可以等他們路過這裏時伺機求救。
黑暗中我聽見衣袖簌簌的聲音,兩個人似乎在拉扯掙紮著什麽,盡管看不清,我還是不由自主得停住了身子,好奇的望著他們。兩人沒有說話,掙紮也推拉了幾下,一個人忽然甩開另一個人的手:“你就是怕我傷到她是不是?”呃,這不是塗山少凝的聲音嘛?
另一個人說:“別胡鬧了,非她不可嗎?”咦,塗山北夜的聲音?!
塗山少凝說:“對,非她不可!她前世殺了我,我若不死你也不會死,一切由她而起,她欠我們的!”
塗山北夜苦口婆心:“少凝,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們等等。”我打斷他們的話,摸索著走到桌邊,翻出火折子,吹亮點燃油燈。房間裏頓時亮堂起來,隻見塗山北夜和塗山少凝麵對麵站著,兩人都穿著一身黑衣,不過塗山少凝的是麻布衣,塗山北夜也是一襲錦緞長袍。燭光一點亮,兩個人不約而同望著我,一個麵露憎恨之色,一個滿目尷尬內疚。我沒好氣的將玄風劍往桌子上一頓,“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裏鬧什麽?”
麵露憎恨之色的塗山少凝朝我走近兩步,威脅到:“塗山少嬰,你這條命是我的,我今日就問你一句話,幫不幫北夜取鯤鵬之心,你若幫了咱們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否則,殺人償命!”
這番話說的振振有辭理直氣壯,不知道的還真當我欠了人命債呢!我冷哼一聲,望向塗山北夜:“你呢,要我去幫你取那什麽鯤鵬之心嗎?”
塗山北夜道:“自然不要,極北之海遙遠,艱難險阻,鯤鵬威力無窮,你去不得。”
這說的還算是人話,但是塗山少凝一聽就不樂意了:“北夜,你是不是心裏還惦記著她?”
我眼睛一亮,那是他心心念念的舊愛,我是他錯負了真心的新歡,今天塗山北夜要是能明明白白的說愛的人是我喬雲輕,我必定既往不咎再給他一次機會,以後也會和他好好過日子,畢竟這愛錯人不是常有的事兒,一時立場不堅定情有可原!
隻見塗山北夜張了張嘴,什麽都還沒說,塗山少凝率先搶白:“北夜我隻說最後一次,你若永遠是個死人,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塗山少凝要的,是一個可以和我一起振興塗山氏的塗山北夜,而不是一個成日東躲西藏的你!”
一句話把我震住了,什麽意思,這話說的,很傷人心啊!果然,塗山北夜麵露悲戚之色,那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模樣。一時間心裏忽然覺得有點心疼他。
塗山少凝轉向我,冷哼一聲:“塗山少嬰,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個忙你幫不幫?幫了我就放過你,如果不,我現在就取了你的性命,報我的滅魂之仇。”
我素來是個受不得威脅的人,比如小時候,王太柯用蜈蚣嚇唬我不幫他偷柿子就把蜈蚣丟我衣服裏,我一把搶過蜈蚣丟在地上亂腳踩死,然後追打他追了一個村子!
今次有人用殺我來威脅我,我自然不可能認栽,我坐到桌邊,從壺中倒了點涼水呷呷嗓子,道:“且不論我是不是塗山少嬰,就算是,塗山少凝,你死去的仇也不該找我!”
塗山少凝皺眉:“你休要推卸自己的孽行。”
我冷哼了一聲:“你說你當年滑胎無藥醫治而死,這與我無關吧!”說道滑胎一事,我明顯看到塗山北夜臉上露出疼痛之色。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我的寶寶平平安安降生。
燭光下,塗山少凝的臉微微泛黃,她淡淡道:“我說的是滅魂之仇!”
“你是伏魔聖女,我跟在你後麵,學不學伏魔的本事?”我又問。
她沒好氣的說:“學,不僅學,還常常越俎代庖,簡直該死!”
我繼續給她分析:“你身死以後咬了我一口,入了魔。你食生人血肉,入了魔以後,我一個伏魔為營生的人,怎麽能不治你?況且是你先咬我,這在冥界本就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就算我不滅了你,冥界也要滅了你!所以啊,讓你魂飛魄散的不是我,而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天意!”
這些還是當初我們村子被猰貐妖獸吃盡,黑無常塗山北夜給我的說辭,自從學會了“天意”這個道理,任何解釋不的事情或者推卸不掉的責任,我都可以推給天意,十分順手。
果不其然,塗山少凝被我說的有些懵神,半晌才道:“胡說,天怎麽可能要亡我?”
我毫不客氣道:“整個塗山氏都亡了,更何況你塗山少凝,還有你,塗山北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