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臉色鐵青，他死死盯著繡月，真想一腳把她踹死。

    鍾桂蘭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反了你了，沒教養的東西”用手指著繡月說不出話來。

    “哦，是嗎？我很沒教養？也許在您看來是吧。但是對我來說，我是在守護我的尊嚴而已。鍾阿姨！”繡月挑了挑眉，嘴邊似笑非笑。

    眾人傻了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眼看事情要鬧僵，二舅一看形式不好，急得掙紮著下了床，連鞋都顧不上穿，踉蹌著撲倒在繡月跟前，半趴半跪在地上：

    “小月啊，不管你跟雲飛現在是啥關係，你都不能見死不救啊，我求求你了。錢的事好說，我們有錢，你說多少就給多少。隻求你能救救我三弟，他在那邊正受苦呢。”

    “還要求求你，破破老宅子的地煞。這鍾家的男丁本來就不多，可經不起這樣折騰啊。你救命吧……”邊說邊要磕頭。

    繡月一看，大吃一驚，趕緊錯開身子，不肯受他這一拜。

    然後回身拉住二舅的胳膊：“二舅，您這是折我的壽哇！您快起來，我答應您了。”

    眾人趕緊鬆了一口氣，鍾祥一個眼神過去，鍾飛和二小子趕緊攙起跪趴在地上的二舅，扶他上床躺下。

    繡月看了看大家，無視前婆婆和楚雲飛鐵青的臉。朗聲說道：“今天我能答應幫忙，是因為二舅，他老人家讓我感動。他為了大家，不惜要下跪求我，他的無私，他的真誠，他處處為家人著想。讓我感動，讓我慚愧！更讓我敬仰！”

    “今天太晚了，明天早晨我開一張單子，三妗妗，請你們按清單準備好東西。我們盡快解決問題！”

    眾人臉色一喜。三妗妗更是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鍾飛好像想起什麽，張口問道：“繡月，今天晚上我二叔沒事吧，用不用我們守著或者……”

    繡月歪著頭看了他一眼，這張臉怎麽也讓她生不起氣來，她放柔了聲音，淡淡地笑道：“無妨，我已經驅散了二舅體內的煞氣。剛才那一鬧，二舅體內殘留的煞氣也消耗殆盡了。放心吧！”

    一旁的楚雲飛抿了抿嘴角，沒吭聲。

    ……

    兩人已經離婚，為了不刺激繡月，當天晚上，三妗妗並沒有安排她和楚雲飛住一塊兒。而是去二小子家跟二小子媳婦紅英娘兒倆住在了一起。

    冬天的小村莊，清冷黑暗。夜色深沉，分外寂靜！

    鍾桂蘭和楚天闊倆人誰也睡不著。

    她想起晚上繡月的種種心裏就氣惱不止，更惱火她不聲不響的就和自己兒子離了婚。

    現在據說還懷了孕！這叫什麽事！

    麵對老伴的叨叨，楚天闊有些不耐煩：“還不是因為你這張破嘴！平時你在家立立規矩也就算了，前天，在這裏當著這麽多人麵，讓她沒臉，才生起了這些事端！現在好了，他們離婚了，你高興了。”

    老頭子的責備，讓她更加煩躁，她猛得坐起來，不服氣的說道：“說她兩句怎麽了？就她脾氣大？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想當年，你娘不也是這樣對我的？”

    “混蛋老太婆，現在是什麽年代了，還說當年的規矩！”楚天闊皺著眉頭罵道。

    “可是……”鍾桂蘭委屈的還想辯解。卻被老頭子打斷：“你不用擔心，他們肯定會複婚的。”

    “是嗎，為什麽？我看那死東西擰的很呢。”

    “她都懷了咱家雲飛的孩子，還往哪裏跑。沒準親家那邊都不知道她懷孕了。隻要親家知道此事一定會督促他們複婚的”

    “你也不想想，他們老兩口那麽大歲數了，得多盼著隔輩人呢？再說，他家閨女都這麽大歲數了，又離了婚，再找還能找到好人家嗎？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再說，你看看你大哥的樣子，鼻孔子朝天，天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活該讓繡月刁難刁難他！”楚天闊一直都看不慣鍾祥的傲慢作風，不就是個老牌的大學生嗎？不就是個單位領導嗎？你有再大的能耐和威風，也沒必要跟自家的親戚耍啊。

    “……”鍾桂蘭一時不服氣，卻又無話反駁。

    “睡吧，天不早了！”楚天闊一句話結束了之前的話題。

    另一邊，鍾飛和楚雲飛睡在一張床上。

    誰也沒說話，誰也睡不著。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攪得他們的心裏亂麻麻的。

    繡月對風采與能耐深深地吸引了鍾飛。下意識裏他對楚雲飛和繡月離婚的事並不反感，甚至有些竊喜。尤其是今晚，繡月反駁姑姑時的神態和風采，是那麽的決絕和淒美傲然。雙眼熠熠生輝，就像一對兒奪目的明珠，美得驚心動魄。他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的情景……

    楚雲飛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他懊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處處都脫離了他的掌握。被迫回x市求她回來救人；被迫答應離婚；被迫看著二舅跪地求她……她懷孕了，不更該求他複婚嗎？她哪裏來的底氣這麽囂張！更過分的是她對自己的態度和對鍾飛的態度雲泥之別！

    鬱悶！鬱悶！他暗自憋氣。寒風絲絲的從窗欞裏鑽了進來，楚雲飛打了個冷戰，連忙把被子裹了裹。

    ……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一夜沒有睡好的繡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受著老家的寒冷，讓她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有勇氣鑽出被窩！

    二小子媳婦紅英已經起來了，孩子還沒醒。而她麻利的輕手輕腳地打開爐火的風門。用一個小夥攛捅了捅蜂窩煤，然後座上一壺水後，扭臉出去。

    繡月見此情景，隻好從熱被窩裏戀戀不舍得爬起來，也準備起床。這時二小子媳婦正好拿了個洗臉盆進來。看見繡月準備起床，趕緊跑到床前，一把摁住她，安慰道：“嫂子，你躺著吧，天還早著呢。這麽冷的天起來也沒事，就在被窩裏窩著吧！”

    在二小子媳婦的執意反對下，繡月就正大光明的懶在被窩裏。

    她羨慕地看著忙裏忙外二小子媳婦，不由得佩服起來。

    看人家，也不怕冷，居然有勇氣在這寒冷的從熱被窩裏鑽出來！

    繡月可能是懷孕的緣故，總覺得渾身沒勁。懶懶地一點都不想動。

    “啪”“啪”“啪”有人拍街門，隨後傳來三妗妗的喊門聲。正在掃地的二小子媳婦高聲答應一聲，放下掃帚，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邊走出……

    不一會兒，院內傳來了說話聲。原來是楚雲飛的媽媽和三妗妗聯袂而來。

    門被打開，一陣冷空氣灌了進來……

    繡月一看，不好再在被窩裏發懶了，連忙起身穿衣，疊好被窩。

    “繡月啊，看看恁三妗妗給你拿的啥？”鍾桂蘭笑眯眯地說道。

    繡月下意識的向三妗妗望去，隻見她手裏拿著一個大手帕，已經放在了爐火旁邊的矮桌上了。

    “咱們雲飛媳婦懷孕了，我一大早從後街胡同老二嬸那裏淘換了幾個笨雞蛋。讓你二弟妹給你蒸個雞蛋糕，可有營養哩。那院裏已經熬上了米粥了，一會兒就能吃了。”三妗妗熱心地安排好了繡月的早餐。

    這時，站在一旁的鍾桂蘭笑著對繡月解釋著：“咱們老家的冬天，因為天短，人們都是一天吃做頓飯。上午十點左右吃一頓二合一的飯。就是早晨和中午合成一頓的飯，下午四點多吃晚上飯。你三妗妗心疼你，怕你不習慣，怕你餓，這才起了個大早，做早飯，還專門為你淘換雞蛋。”

    “三妗妗，謝謝您，讓您費心了。”繡月是真心致謝的。這個三妗妗要比楚雲飛的大舅鍾祥親善多了。

    “傻孩子，一家子親戚，說什麽謝字。豈不顯得生分了。隻要你和雲飛好好過，再生個白白胖胖娃娃，那才叫好日子呢！我和你媽我們看著都替你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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