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位穿著桃粉色的漂亮姐姐是誰啊？”

    顏墨月轉向一旁的安寒梅，低聲問著。

    安寒梅眼底閃過一道不屑，道“那可不是什麽姐姐，見到她，你是要下跪行禮的，正是當朝的惠妃娘娘。”

    惠妃？

    顏墨月垂眸，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震驚。

    傳聞皇帝三年前在山野間識得一女子，靈巧動人，被帶回宮中後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坐上了四妃之一，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顏墨月的手指細細地敲打著，該找個時間讓她認出自己才是。

    皇帝皇後入座，眾多妃子也跟著入了座，隨後禮部侍郎站起來說了幾句喜慶的詞，皇帝大手一揮，宣布了晚宴開始，就有美貌的舞女上來扭動著身子，整個獵場頓時一片熱鬧。

    皇後位於皇帝身側，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眾多小姐，最後輕輕落在了顏墨月身上，讓人看不清她心底的情緒。

    “陛下，今年這舞好似比往年美了些。”

    這時，一道嬌柔的女聲響起，這女子生的極為美麗，一舉一動間盡是風情，此時她手裏拿著串葡萄，一顆顆地嚼著，無意間流露出的魅惑更是讓人難以抗拒。

    這是南國進貢的葡萄，整個明齊也沒有多少。

    皇後撇了撇眼，略有深意地開口“珍妃所言極是，今年的舞可謂十分用心了的……”

    皇後話剛落，在場頓時沸騰起來，隻見那些舞女的身子飛速地旋轉起來，不知何時擺成了一朵花的形狀，舞女身上的緞子飛舞，甚是好看，而在女子的中間，一道藍衣女子蓮步輕移，麵上遮了個紅紗，仿若天仙似的，自花瓣中緩緩盛開。

    皇帝的視線落在藍衣女子身上，眼神柔和了許多。

    舞畢，女子摘下麵上的紅紗，眼含春水地看向皇帝，雙膝跪地，高聲道“水兒祝陛下萬壽無疆，祝明齊國泰民安。”

    皇帝頓時大笑出聲，很是愉悅“齊妃有心了，今日這一舞恍惚讓朕想起當年與你的初相見，當真是美好無比啊。”

    齊妃眼底浮現一絲水珠，哽咽道“臣妾也一直未曾忘卻那一幕。”

    皇帝身後，珍妃不屑地撇了撇嘴，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卻柔聲開口“陛下，快讓齊妃姐姐起來吧，地上涼。”

    皇帝這才想起來，對著身後的小德子使了個眼色，小德子立刻跑上前，將披風高舉，道“陛下擔心娘娘著涼，請娘娘快些起來吧。”

    皇帝沒有親自下來扶起自己，齊妃眼底閃過一道黯然，道了謝接過披風，披在身上，蓮步輕移，坐到了皇帝身邊，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笑著道“陛下，這舞妓可是臣妾親自調教的，臣妾今年更是教會了她們些許前朝才有的伴舞陣式，何不讓在場眾多小姐們也借此機會，一展舞技。”

    皇帝略一沉思，看向皇後“皇後以為如何？”

    皇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齊妃，繼而淡淡地開口“既能給在場的孩子們一個展示的機會，又能活躍氣氛，齊妃有心了。”

    齊妃心裏一跳，錯開皇後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皇後發話，皇帝自然也同意，當下吩咐下去，不少官家少女就有些緊張起來。

    這種機會，把握好了自然名聲大噪，可若是技不如人，豈不是白白惹了笑話。

    顏墨月唇角浮現一絲笑容。

    誰人不知顏如雪舞技驚人，在京城裏是首屈一指的，齊妃如此提議，也就是為自己這個侄女創造機會而已。

    顏如雪旁邊，顏卿卿的視線落在對麵的坐席上，看到太子一身的白衣，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酒杯，她小臉微紅，看向顏心元“爹，卿卿前些日子正巧跟老師學了種雀舞，一會爹幫卿卿看看學的怎麽樣，可以嗎？”

    顏卿卿很少對顏心元提出這種要求，本以為顏心元會立刻答應，誰料他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今日的舞，如雪去吧。”

    顏卿卿臉上的笑意一僵，飛快地低下了頭，手指縮在袖子裏攪在了一起，不再說話了。

    顏墨月笑的愈發深邃“爹，三妹也快到了及笄之年，這也是個讓京中人正式認識三妹的機會……”

    “不必了，”顏心元直接打斷了顏墨月的話，“我自有安排。”

    顏卿卿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

    想到一會就要在太子麵前跳舞，顏如雪隻覺整個人有些緊張，是以並沒有注意身後的這場對話。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眾家小姐裏，準備上前跳舞的都已經換好了舞衣，隻等皇帝下令。

    顏如雪去了營帳中，不一會出現在眾人麵前，卻是換了身水黃色的長袖舞裙，她很少穿如此鮮豔的顏色，此時整個人更加明麗，如同鮮花一般，幾乎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也在這樣的襯托下，同樣著了身明黃色衣物的顏墨月就顯得微不足道起來，兩人之間的差距一眼便可看出。

    顏如雪眸底閃過一道快慰，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今晚，在顏墨月永遠消失之前，她偏要徹徹底底將顏墨月踩在腳底。

    安寒梅是顏心元的正妻，她顏如雪是將軍府正正經經的嫡女，至於柳青青和顏墨月，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垃圾罷了。

    “小姐，二小姐也太過分了。”彩玉臉色微變，低聲道。

    顏墨月微微一笑，並未放在心上，慢悠悠地道“這還沒完呢。”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彩玉有些不解，香兒眨了眨眼，明白了些什麽，拉過彩玉小聲解釋了起來。

    兩個丫鬟還在交頭接耳，顏如雪就再次開了口，她看向顏墨月，聲音裏帶著一絲懇求“大姐姐，一會兒……一會能不能請你給如雪伴舞。”

    話落，顏如雪有些忐忑，還是鼓足勇氣，眼神堅定了起來“如雪今日這舞勢必要兩人一同才能完成，大姐姐，你舞技一向好，所以能不能幫如雪這一次。”

    顏墨月舞技好？有聽見這邊對話的人幾乎笑出聲來。

    禮部侍郎林夫人搖搖頭，不屑地開口“柳青青還在京城的時候，舞技的確是一絕，不過她這個草包女兒肯定是不行的。”

    話落，一些夫人們也讚同地點點頭。

    不少人的視線紛紛落在顏墨月臉上，顏墨月臉色不變，淡定地坐在座位上，仿佛沒聽見顏如雪的話似的，甚至拿起桌上的糕點輕輕品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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