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的臉色一變，修長的指甲一瞬間刺破了上好的衣物，她看也沒看自己倒在地上的侍女，隻是低著頭。

    再抬頭的時候，六公主臉上的陰冷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柔的笑，她不解地看著青燁，眨了眨眼“燁哥哥這是怎麽了，不過一個小小侍女而已，莫要髒了哥哥的手，讓語嫣解決便是。”

    說著，六公主直接拔出旁邊侍衛腰間的佩劍，直直地走到綠衣侍女身邊，不顧那人還在輕微的掙紮與顫動，一劍刺入了侍女的胸口。

    不遠處，江月白的身子隨著六公主的動作一顫，她雙眸大睜，眼見著那侍女的血飛濺到自己的裙角，胸口禁不住一陣翻滾。

    那可是自己的婢女，六公主非但不維護，反倒還……

    想到此處，江月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視線不自主地看向不遠處那道白色的身影，繼而眼底劃過一道黯然。

    那人從始至終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終究是黃粱一夢，那日在城外，原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一個出家之人罷了。

    江月白心裏一時間湧起千般情緒，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玉華法師在她低下頭的刹那而投來的，略帶疑惑的眼神。

    那綠衣侍女在六公主第一劍的時候，就徹底失去了呼吸，隻她臨死前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最後結束自己性命的會是自己的主子。

    六公主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麵無表情地將劍拔出來，繼而再刺入，直到那侍女變得血肉模糊，宛若一攤爛肉，她才回過神，滿麵笑意地對著青燁“這賤女人已經死了，燁哥哥如今可還生嫣兒的氣麽？”

    話雖是這麽說，六公主的視線卻落在了顏墨月的臉上，她小跑過去，一副親密無間的姿態，小手搖著顏墨月的胳膊，笑得天真“這位漂亮姐姐，你快和燁哥哥說說，別生嫣兒的氣了好不好。”

    顏墨月眉頭微皺，掙開六公主的手，後退一步，對其行了個禮，道“公主殿下恕罪，臣女……並不認識攝政王。”

    不認識？

    六公主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若不是因為這個女子，青燁原何當眾打斷自己的侍女。

    這樣光天化日之下，豈不是在裸地打自己的臉。

    “燁哥哥……”六公主立刻眼淚汪汪地看向青燁，就差整個人撲上去撒嬌，她撅起小嘴，不滿道，“嫣兒才第一天回來，哥哥就厭棄嫣兒了麽，嫣兒做錯了什麽，嫣兒改。”

    青燁嘴角始終含笑，修長的手指上麵，青玉扳指反射著刺眼的寒光，他微微一笑，聲音宛若九天之上的遊龍，縹緲而不真切“六公主累了，送六公主回宮。”

    這是要直接將自己提前送回宮。六公主咬咬牙，滿眼的不甘，她求助似的看向玉華法師，卻正巧看到那個男子落在江月白身上的視線。

    雖不帶一絲感情，但終究還是看向了那個女子。

    六公主心裏一瞬間湧起滔天的怒火，重新撿起地上的劍，直直地指向江月白“回宮可以，但在此之前本公主要先料理了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顏墨月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六公主和江月白無冤無仇，就因為江月白多看了玉華法師幾眼，六公主便要置之於死地，實在是太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臣女也曾好心勸告過公主殿下，您若是真的在此傷了刑部尚書之女，陛下定會對公主殿下動氣。”

    說著，顏墨月伏了伏身子“若是因為一件小事而影響了陛下心中六公主溫婉的形象……”

    後麵的意思不言而喻。

    六公主身子一頓，心底覺得顏墨月是在挑釁自己，但她太明白不過自己的身份，在這皇宮之中，誰都可以短暫性的失寵，唯獨她不行。

    一旦失寵，她便再無翻身之日。

    六公主乃是當朝皇帝曾經最寵愛的皇貴妃琪貴妃之女，然琪貴妃身子嬌弱，在生了六公主之後便每況日下，不過十七的年華便赫然離去。

    皇帝心裏悲痛，六公主又一向會討乖賣巧，皇帝心裏憐惜這個女兒超過了任何一位公主，所以才養成了六公主今日的囂張跋扈的性格。

    然，後宮中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若不是六公主懂得討好皇帝，又一向聰明敏銳，早就死在了深宮之中。

    也正是六公主這樣處處小心的性子，才讓她今日對顏墨月所說的話產生了一絲懷疑。

    難道自己不再宮中的這段時日發生了什麽隱秘的變故，導致父皇尤為的看重刑部尚書江在？

    六公主的心思一轉再轉，最後落在了顏墨月的臉上，劍鋒一轉，竟是將劍直接落在了顏墨月的脖子上，笑著道“既然你這麽想為你朋友脫罪，那麽你便給本公主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便永遠留在這裏吧。”

    明明含笑，顏墨月卻能感受到六公主真真切切的殺意。

    顏墨月好像沒有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劍，任由鋒利的劍刃緊貼著自己的皮膚，平靜無波地看向六公主“臣女聽聞工部尚書回老家省親，是以最近南平的大壩一直都是江在大人所負責，前些日子的狩獵夜宴上，臣女聽聞陛下還賞賜了江在黃金百兩，錦緞無數，想來是江大人做的很好，深得民心，公主殿下一心為民，達濟天下，又怎麽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傷了江大人之女呢。”

    說著，顏墨月笑著看向江月白“你還不快起來，公主殿下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隻是這麽一件小事麽……六公主鬆了口氣，繼而殺意大盛。

    不過一個小小的工程而已，父皇便是再欣賞江在，也斷不會因此而徹底厭棄了自己，最多會對自己冷漠一會子罷了，可眼前這兩個女子，一個敢覬覦玉華法師，一個還敢騙自己，實在是死不足惜。

    禦語嫣臉上的笑意更濃，手上的劍略微一用力，就欲刺進顏墨月的皮膚。

    也在這時，她的手上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六公主的動作頓了一瞬，就聽得顏墨月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她兩人能聽見“前些日子，北戎王妃因病逝世了。”

    六公主的瞳孔一瞬間放大了數倍。

    不過眨眼之間，六公主的劍突然從顏墨月的身上退了下來，她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與狼狽，小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恨意，繼而又恢複了平靜與乖巧。

    良久，六公主才走到江月白身前，唇角帶笑，聲音隨之響起“本公主的確是在與你們鬧著玩，沒曾想一個兩個都是膽小如鼠的，真是晦氣。”

    說罷，六公主似乎再也待不住了，又回頭對著青燁滿是討好地笑了笑，步子飛快地進了院子。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不解，不明白六公主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又為何好似背後有人在追趕似的，逃一般的離開了。

    不過……有人的目光落在顏墨月臉上，多少帶了幾分嘲諷與不屑。

    得罪了六公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想來也難逃一死了。

    顏墨月臉色不變，隻似笑非笑地看著六公主離去的背影。

    想必未來的好一陣子，這位公主殿下可都有的忙了。

    彩玉離著顏墨月最近，自然也聽到了剛剛顏墨月與六公主低聲所說之言，她心底雖有不解，此刻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扯了扯顏墨月的袖子，焦急道“小姐，攝政王在看著您呢。”

    顏墨月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尊瘟神，她不覺有些頭疼，自己千藏萬藏，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若是可能，她巴不得離青燁遠遠的，最好再也見不到才是。

    思及此，顏墨月心底歎了口氣，欲拉著彩玉重新跪下，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這個喜怒無常的攝政王為妙。

    眼見著那小女人竟是要重新下跪，青燁的臉色立刻沉了沉，若不是禦語嫣發難，他倒是還沒注意這個女人也在場，怎的，也是同其他女子一樣，來看玉華的？

    思及此，青燁周身的氣溫更低，離得他近的幾人隻覺這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不禁冷的打顫，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隻能咬著牙受著。

    “你見到本王，緣何不行禮？”青燁的手指在袖中聚攏，修長的手指頭一撚，一道無形的氣流劃過，生生止住了顏墨月的動作，才沉聲道。

    顏墨月跪不下去，隻能無奈地重新站起身，對著青燁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臣女參見攝政王。”

    然，話落，遲遲不見那男人回話。

    顏墨月隻能僵著身子，維持著半蹲的姿態，她嘴角的笑容幾乎要繃不住。

    不遠處，安若兒見此，心底冷笑一聲，和郭雲雲對視一眼，兩人嘴角都扯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現在看來，這顏墨月不僅得罪了六公主，就連攝政王也對其心有不悅，得罪六公主方有一線生機，可若是真的得罪了攝政王，隻怕顏墨月會死無葬身之地。

    兩人心底盼著青燁最好立刻殺了顏墨月這個賤人，眸光不斷閃爍，幾乎已經可以預見下一秒顏墨月頭落地的場麵了。

    一片寂靜之中，顏墨月突然淡淡地笑了笑“攝政王果真是忘性大，如此，臣女便謝攝政王的恩典。”

    說著，也不顧周遭驚訝的眼神，徑直拉著彩玉站直了身子。

    沒有人料到這一幕，便是從前顏墨月在宮宴上表現的再大膽，眾人也沒料到在攝政王麵前，顏墨月也敢如此不知好歹地自行起身。

    早知道在她麵前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

    青燁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他唇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緊緊地盯著顏墨月，突然柔聲道“便是你心悅於本王，也實在不該如此熱情直白，要知道，本王對你這種姿色平平的女子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說著，青燁的眸光在顏墨月胸口處轉了轉。

    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臣女與攝政王並不相識，攝政王為何……為何誣陷臣女，”顏墨月小臉一下子紅了幾分，眼底的淚花打著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肩膀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倔強地看向青燁，“就是攝政王有心於臣女，也不該當眾辱了臣女的名聲，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攝政王此舉實有不妥。”

    眼見著顏墨月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青燁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笑意，不退反進，眨眼間人就到了顏墨月旁邊，兩人的距離一下子便被拉近了幾分，溫熱的氣息吐在顏墨月臉上，低聲道“顏家大小姐慣是會裝模作樣，你說若是本王當眾摘下你這層麵皮，你要如何？”

    顏墨月毫不客氣地還擊，聲音裏帶著股子咬牙切齒的意味“我答應幫你辦事，可沒說叫你當眾毀我名聲，攝政王打算孤獨終老，臣女以後可是還要嫁人的。”

    顏墨月匆匆撂下一句話，沒有注意到自己語氣裏的不妥之處，兩人的距離隻拉近了一瞬，便以顏墨月跌倒在地作為了終結。

    眾人隻見顏墨月一下子倒在地上，繼而滿臉受傷，不可置信地看著攝政王，高聲道“攝政王便是如此，臣女也絕不屈服。”

    好似剛剛青燁逼著顏墨月做了什麽她十分不願意的決定似的。

    這一係列舉動下來，雖然荒唐大膽，卻也惹了不少京中少年公子的注意。

    女子倒在地上，水藍色的裙角翻揚，襯著銀白色的鬥篷，愈發顯得顏墨月的臉嬌小迷人，女子五官精致無雙，纖長的睫毛隨著說話而撲閃撲閃地顫動著，仿若蝴蝶的翅膀，撩在不少男子的心尖之上。

    美人倒地，楚楚可憐，奈何對方是攝政王，那些公子們便是再憐香惜玉，此刻也不敢站出來為顏墨月說上一句話，隻能略帶抱歉地看著她。

    顏墨月心底冷笑，周身卻顫抖的更加厲害，小臉上滿是倔強與堅強“請攝政王高抬貴手！”

    “本王，心悅於你？”青燁冷笑一聲，月白色的長袍隨著風動了兩下，薄唇輕啟，看著地上的顏墨月，忽而一笑，宛若峽穀春水，雖清澈，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突然彎下腰，大手抓住顏墨月的，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語氣卻森冷無比，“不想要命就直說，本王送你一程。”

    攝政王臉色不愉，看來已經怒了。有人心底歎息一聲，極為掙紮地低下了頭。

    這顏家之女等一會子隻怕是要血濺當場了。

    火一立在一旁，眼底終於閃過一抹意外。

    若是她沒看錯，主子剛剛將那丫頭拉起來，內力一震，極為隱秘地震掉了顏墨月衣裙上所沾染的白雪。

    火一的視線落在顏墨月臉上，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有初春的暖風吹過，那風略過青燁的臉，吹開了男人耳邊的一縷發絲，最後又兜兜轉轉，奔向了遠方。

    顏墨月抬頭，剛欲反駁青燁的話，卻是撞進了男子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無光無暗，無喜無悲，偏偏好似一個漩渦，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吸引力。

    這個男人天生便是能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危險存在。

    顏墨月猛地移開視線，深吸了兩口氣。

    此人，實在妖孽。

    “臣女知錯，請攝政王贖罪。”顏墨月幹脆利落地跪在地上，脆聲道。

    青燁的眉頭挑了挑，看著地上的女子，便是跪著也能隱隱感受到她的不服氣與憤怒，夾雜著一絲無可奈何的殺意。

    如此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女子的眼底愈發清澈透明，天真的好似個不知世事的孩子。

    殺意麽，他也很期待，期待著這個棋子最後的結局。

    青燁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顏墨月過了許久，才淡淡道“起來吧。”

    說罷，似乎失去了對顏墨月的興趣，整個人徑直走回了庭院門口。

    門口處，有人在打掃著一地的血色，玉華法師仍舊默默站在原地，雙手合十，閉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青燁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陰沉著嗓子，語氣涼颼颼的“你倒是生了副好皮相，勾三搭四的不知道廉恥。”

    玉華法師聞言，緩緩睜眼，卻是略帶深意地壓低了聲音道“攝政王若是願意取下麵具，玉華的皮相在你之相比下，不足一提罷了。”

    “你少說廢話。”青燁瞪了他一眼，想起剛剛顏墨月的話，心裏產生了一股子怪異而不舒適的感覺。

    說什麽自己以後還要嫁人，以顏墨月的心思，她真的設計要嫁給誰，隻怕才是那人的悲哀。

    這個勢力的女人，沒有價值的東西，她可從來不會考慮。

    “攝政王在想剛剛那女子？”

    背對著所有人，玉華法師整個人邪魅了幾分，一瞬間便好似變了個人般，他撇了一眼顏墨月，不再掩飾眼底的震驚與興奮，“你可知道她，是誰？”

    這話沒頭沒尾的，青燁唇角的弧度卻一點點淡了下去“本王早便有所懷疑……”

    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兩個男人卻都明白其中所含之意。

    玉華法師的聲音裏也有著一絲不可置信與驚歎“她是顏墨月。”

    這本是事實，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緊隨其後而聽到的火一身子一頓，火一一向寵辱不驚的麵上也帶了絲裂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略微一偏頭，看著那道白色的影子。

    無數人跪在地上，偏偏顏墨月被青燁拉了起來，不論是什麽緣由，總歸是避免了一頓皮肉之苦，然就是這麽一道簡單的視線，顏墨月卻若有所覺，直直地朝著火一看過來。

    火一扭過頭，抿了抿唇，想起宮宴之上帶著那女子去換衣物之時，那女子彬彬有禮的樣子，她臉上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神色。

    柳青青誕下女兒之時聖石散人所出的話，時隔數十年，終究還是應驗了。

    顏墨月眉頭微皺，看著青燁和玉華法師交談，心底總有略微的不安之感，她搖搖頭，將這種荒謬的想法壓在心底，轉而看向了江月白，此刻她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白，再轉頭看向四周，不少人的臉上已經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再這麽下去，隻怕整個京城的世家公子，小姐們明日都會染上風寒。

    所有人之中，獨獨顏墨月一人站著，不滿的人越來越多，視線一道道落在顏墨月身上，似乎是想讓顏墨月跟著一同跪下。

    顏墨月直接無視掉周圍的目光，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讓彩玉送到江月白身邊，讓江月白跪在上麵，便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

    江月白推脫無果，隻得乖乖地按照彩玉所說跪在了披風上，柔和溫暖的感覺包圍在膝蓋間，江月白抽了抽鼻子，突然有些後悔。

    她便是打扮的再過豔麗嬌俏又能如何，終究是她想多了，那日定是自己眼花了，玉華法師不過是個出家人，怎麽可能對自己……再說玉華法師舉世無雙，她一介平庸的女子也沒有一絲希望能高攀的起。

    江月白心口一陣陣抽痛，若是自己不一意孤行，拉著顏墨月過來，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顏墨月也不會因此而得罪了三公主和攝政王。

    江月白越想越難受，淚珠子一顆顆掉下來，再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將雪融化出一個坑來。

    玉華法師和青燁低聲說著什麽，視線無意間飄過來，看得女人凍得小臉通紅，抽抽嗒嗒的樣子，總覺有幾分眼熟，卻又沒來的煩躁，然他麵上的表情不變，隻是看著青燁道“攝政王何苦為難一群年輕人，不若將之放回，也好為自己積德行善。”

    火一不由得對著玉華法師翻了個白眼，你要真那慈悲之心，早幹嘛了？

    玉華法師隱秘地回瞪一眼火一，意思再明顯不過，趕緊放人。

    火一隻得看了青燁一眼，見到男人微微點頭，才轉過身子，道“攝政王有令，眾位子弟們反省的很不錯，此時回去學習定是事半功倍，所以特批準你們回去上課。”

    眾人如獲大赦，紛紛將感激地看著玉華法師，卻是不敢說話，齊齊感謝攝政王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原地。

    顏墨月心底也鬆了口氣，上前去扶起江月白，無形中給她輸送著內力，關心道“沒什麽事吧？”

    江月白胡亂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強行笑道“我沒事，別擔心，咱們快回去吧，別讓夫子等急了。”

    兩人也不欲多留，一同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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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一更可能在七點半或者九點。

    祝大家元旦快樂，要開開心心的！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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