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想不出來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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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沒想顏墨月到會把這個問題拋給禦宏安,青燁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禦宏安一愣,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視線落在她清澈如玉的眸子上,此刻陽光正好,此景襯托之下,少女的臉部線條被度上了一層淡淡的暖陽,愈發襯得後者眉眼如畫。

    他少見的沉默了兩分鍾,繼而緩緩開口,看著顏墨月,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本殿覺得……這情書,倒是極好的。”

    這話一出,不隻是顏墨月,就連不遠處的火一都有些意外。

    禦宏安厭惡顏墨月至極,這可是全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若是放在往常,顏墨月給禦宏安寫情書,單單是這一件事對這位太子殿下來說就已經是奇恥大辱了,然而此刻他非但沒有大罵出口,竟然還……頗為愉悅的樣子?

    不遠處,顏如雪的身子隨著禦宏安的一句話就變得僵硬無比,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遠處玉樹臨風的一國太子,眼底霎時間布滿了淚花,幾乎要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太子殿下,你……”顏如雪喃喃開口,泫然欲泣,可剛說了四個字,她猛然想起青燁的存在,立刻閉上了嘴,將萬般疑惑與不甘埋在了心底。

    “太子殿下,果真是寬宏大量,”青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顏墨月,指尖輕挑,一封信就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地上,最後被某人一腳踏上,“這位……顏家大小姐,也實在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給堂堂太子寫情書,真是……令本王敬佩。”

    話雖如此,青燁的臉色卻明顯沉了幾分。

    敬佩麽?

    顏墨月臉上浮起一絲燦爛的笑容,眼底一片冰冷,也不管其他,彎下腰,將地上的信箋重新撿了起來,甚至於十分悠閑地抖了抖上麵的灰塵,才看向青燁,聲音輕飄飄的“攝政王可萬萬不要血口噴人才是。”

    這等大不敬的話語從顏墨月口中吐出來,香兒的臉色一刹那便變得煞白,她下意識地看向青燁,卻恰巧見到男人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

    “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青燁忽而靠近顏墨月,溫熱的氣息曖昧地噴在女子的耳邊,聲音低沉而沙啞,“現在不怕死了?”

    顏墨月回之一笑,咬牙切齒道“臣女這一身本事不都是跟攝政王學的,另外,論這牙尖嘴利,誰能比得過狗爺呢?”

    狗爺?

    男人皺了皺眉,努力回想著這個東西的存在,然搜尋無果,也不知怎的,他聽見這名字心裏便覺得不舒適。

    趕明應該叫風一去查查才是。

    顏如雪本以為青燁會一劍殺了顏墨月,然那男人也不知怎麽的,突然湊近女子,兩人說了什麽無人知曉,可她卻能明顯地感覺到男人周身略帶緩和的氣息。

    這顏墨月果真是下賤無比,見到男人就勾搭。

    顏如雪心裏暗想,就見到顏墨月退後一步,與男人拉開了距離,看向禦宏安,聲音傳了過來“雖然太子殿下對這封不知名的情書很是滿意,然,遺憾的是,這封信並不是出自臣女之手。”

    禦宏安挑眉,並不覺得意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出現在顏墨月心底,她抬頭,正撞進那男人的眼眸,一瞬間,她就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今日的禦宏安,太過安靜與淡然,甚至於周身的氣質都跟著變化了許多,較之先前的飛揚跋扈與囂張成性,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般。

    難不成……是在皇宮反思的這幾日改了性子。

    顏墨月思索無果,隻得暫時先放在一邊,才看向一開始將信送上來的男子,笑意盈盈的道“這位公子,不知你是何時撿到這封信的?”

    那男子眼神微閃,立刻道“方才你在騎射,我與其餘人一同聚精會神地觀看學習,一陣風吹過來,那信就落在了我腳邊,我心生奇怪,這才撿起來看了一眼,誰能想到……”

    說到最後,那男子滿眼的調侃與嘲諷“誰能想到竟是顏小姐的私密之物掉了出來。”

    男子話一落,不少人眼裏都帶了譏笑。

    顏墨月極為讚同地點點頭,忽而眼神一邊,宛若夾雜了利刃一般,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在撒謊。”

    “你、你胡說什麽呢。”那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指著顏墨月,抬高了聲音,也不知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還是怎麽,他的視線飄忽不定,無形間看向顏如雪,突然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見事情敗露,所以才趁機誣賴於我,說我撒謊。”

    “分明是你自己不知檢點罷了。”

    禦宏安忽然看了一眼這男子,眼底閃過一道寒意。

    顏墨月忽視掉各色各樣的目光,周身隱隱散發出一陣威壓,眼神更加冰冷,宛若夾雜了實質性的寒氣,直直刺進後者心裏。

    “男子坐席位於女子坐席的北方,然,今日從清晨至現在刮得都是北風,那麽……我也很想知道,這信是怎麽借著北風刮到你這邊的?”

    誰也沒想到顏墨月會注意到這個點,顏如雪的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給那男子使了個眼色,然,此刻後者已經陷入了驚慌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隻是不斷地搖著頭,死不承認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你騙人。”

    “是麽?”顏墨月繼續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兒攝政王,太子和七皇子都在場,若是查證了你在撒謊,那麽……”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可也正是這樣,更讓這名男子心底感到恐懼,他忽然有些後悔,連帶著整個身子都開始打顫。

    顏墨月情緒不變,再次冷笑一聲“你可知在明齊,試圖造謠生事,牽扯到皇家與高官,是什麽下場?”

    不等那男子開口,顏墨月緊接著道“輕者處以極刑,重則,誅九族。”

    誅九族!

    三個大字陪著女子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宛若最後一根稻草壓在了麵前這男人的心底,他忽然將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攝政王殿下,我……這件事……”

    他咬了咬牙,指向一旁臉色慘白的白衣女子“這件事都是顏如雪要我這麽做的,是她讓我將這封所謂的‘情書’捅出來,我是被威脅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說完,男子起身,又重新磕頭,盡管身子還在不斷地顫抖,卻仍堅持不懈地重複著動作,心底企盼著攝政王能饒他一命。

    畢竟在利益與性命之間,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顏墨月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一抹嘲諷自眼底劃過。

    顏墨月並不同情眼前這個男子,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聖人,在這等子觸及到自己利益的情況下,還能有那種泛濫的,不需要的同情心。

    事實上若不是顏墨月一早便發現了異常,暗中留了個心眼,一直仔細觀察著場中的動靜,那麽此刻洗不清的人便是自己了。

    畢竟那封信上的自自己與原著從前的自己一模一樣,幾乎是如出一轍,即便現在自己的自己已經變了,即便現在自己的自己與從前大相徑庭,可這也並不能成為辯解的理由。

    在這個把女子的名聲看作最重要的一切的朝代中,一旦失去了名聲,尤其是對於顏墨月這樣的高門嫡女來說,便也意味著人生到達了終點。

    思及此,顏墨月眼底閃過一道隱晦的殺意,她不再理會那男子,轉而看向顏如雪一瞬間,眼底就帶了絲絲淚花,似乎極為受傷“二妹妹,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來了個大轉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顏如雪,一時間,不敢相信的,不屑的,幸災樂禍的,各種各樣複雜的眼神都投向了場中那道白衣若仙的女子身上。

    顏如雪的臉色變了又變,他隻以為那男子笨了一些,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愚蠢。

    今日的事一旦捅出來,且不說自己,那男子是一定沒有活路的,就算攝政王放過了他,可別忘了,他觸及到的是太子的利益。

    太子的頭腦雖然衝動了一些,然而顏如雪可不認為他會放過一個試圖將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之人。

    皇家的威嚴,是不容許任何一個人去進行挑釁的。

    顏如雪縮在袖子裏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尖銳的指甲刺進掌心,才使她拉回了一些理智,她臉上閃過一道茫然,看向顏墨月,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大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你懷疑一切都是如雪做的麽?”

    說到最後,顏如雪已然痛哭出聲“如雪……如雪根本不知道什麽信,也不知道那人為何要誣陷如雪,可是大姐姐,就因為這人的一麵之詞,你就懷疑到如雪頭上,若是父親知道了定也會十分失望與傷心的。”

    這是在借機拿顏心元威脅自己了,顏墨月挑了挑眉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瞬間消失,她眨了眨眼道“二妹妹,且不說這位公子與你素不相識,便是因為之前你對祖母所做的事……而懷恨在心,你也不該如此傷害我們姐妹的感情,更不該傷了我們將軍府與太子殿下之間的和氣。”

    顏墨月提及到餘氏的時候語氣頓了頓,並沒有將事情說出來,顯然是顧及到自家的麵子,然就是這樣,卻更加引人遐想。

    聯想著前些日子京中傳出的將軍府老夫人餘氏臥病在床,難不成是因為顏如雪做了什麽事將她給氣的。

    “大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顏如雪心裏恨不得將顏墨月這幅偽善的麵孔撕碎,可麵上卻又不得不與其虛於委蛇,她的眼角滾下豆大的淚水,襯著一張白瘦的小臉,尤為可憐,似乎是傷心到了極點,顏如雪偏過頭去不再發一言,隻是堅強的道,“既然大姐姐斷定是如雪所為,那如雪但憑大姐姐與攝政王和太子殿下等處置。”

    說罷顏如雪直接跪在了地上,抿緊了嘴唇。

    這副模樣又讓不少人心中開始動搖起來,顏如雪在明齊京城的名聲與風評一向是極好的,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她們實在想不出其為何要做出這等子事來誣陷一個將軍府極為不受寵的嫡長女來。

    顏墨月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的顏如雪,宛若在看著什麽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樣的眼神落在後者身上,顏如雪隻覺更加屈辱,可越是這樣,她麵上的表情就越堅毅,那副出塵而又堅強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惜。

    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番出醜,顏如雪幾乎已經跪不住了,她隻得看向青燁,柔聲柔氣的道“攝政王殿下,既然大姐姐就這麽相信了這個萍水相逢之輩,那如雪無話可說,但憑攝政王處置。”

    青燁的眼神在顏墨月與顏如雪之間流連了一番,最後定在了那一身水藍色的女子身上,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既然這事的主角是太子與顏家大小姐,那麽本王便民主一回,將事情的處決權遞到你們手上,兩位,請吧。”

    聞言顏如雪,心中一起,他雖知道太子現在對自己有所厭棄,然這麽多年的感情還是在的,她不相信太子會對自己做出什麽過分的責罰,所以她抬起一張小臉,將自己的臉上的淚痕完完整整地展現在太子麵前,眼神眼波流轉之間,頗為可憐。

    禦宏安卻仿若未見,麵無表情地徑直越過顏如雪,站到了顏墨月身旁,視線不自覺的落到眼前的女子身上,微微一笑“今日之事到是讓顏小姐費心了,說起來,出了這檔子事,本殿卻沒有第一時間查出真相,實在是本殿的過失。”

    “太子殿下一向公私分明,臣女佩服。”顏墨月看了一眼顏如雪,嘲諷地開了口。

    事實上禦宏安前些日子還對顏如雪一往情深,如今卻像個陌生人一般。這樣前後分明的態度,隱隱的讓顏墨月想起了蕭厲,同樣是太子……同樣的無情,實在讓她難以提起好感來。

    禦宏安一愣,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卻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看向地上不斷磕頭的男子,漫不經心道“拖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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