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知好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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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不勝酒力的白鴿,竟然越喝越順口,不知不覺喝掉了兩瓶她不認識的洋酒。夜沉了,白鴿醉眼朦朧地望向窗外的萬家燈火,嗬,卻沒有一盞為自己點亮。

    以前,裴思源說,要給自己一個家,這城市中的星星點點,一定有一扇窗,一盞燈,是他裴思源為她準備的。那麽現在呢?

    你又為誰準備了燈火,又為誰把心裏騰挪出了位置?

    正傷心著,走廊裏傳來了開門聲,接著響起了諂媚的聲音,看來是開門送客。白鴿立刻豎起了小耳朵。

    “哈哈,那就提前道一聲恭喜了。”

    “今天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改天一定要請我們喝酒啊哈哈哈。”

    白鴿頓時清醒了三分。

    說起來,沫鄰的房間就在這一層,難道裴思源和沫鄰沒出去慶祝,反倒回了沫鄰的房間沉溺溫柔鄉?

    還恭喜,恭喜個屁,喝什麽酒,訂婚酒還是結婚酒,還是孩子的滿月酒,不管什麽酒,也得過了我這關,給我白鴿一個交代才行。

    想到這兒,白鴿丟掉酒瓶起身,血氣上湧,去你天殺的不在服務區……下一秒,白鴿就緊貼著隔壁房間的門板,大力敲門。

    “裴思源!!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我知道……”

    門板冰冰涼的,貼上去很是舒服,白鴿又往門上湊了湊。剛才著急起身,腳一沾地才發現頭已經暈得不行,好像踩在了一團棉花上,貼著門板,感覺好多了……

    哢噠一聲。

    門陡然打開,白鴿直直地摔了進去。

    來不及驚叫,可能是酒精麻痹了神經,白鴿一聲悶哼,趴在室內的地毯上,覺得眼皮有千斤重……

    屋內瞬間彌漫起了一股酒氣……

    握著門把手的男子,皺起了眉。

    這不就是,自己今天扶住的那個小女人?眼看她要摔倒,自己明明好心出手,可這個小女人卻凶巴巴的,像一隻炸了毛的貓,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陸元赫不常來劇組,今天幾個影視圈的老油條說要恭喜自己公司的新片殺青,帶了酒來慶祝電影大賣,誰知道陸元赫滴酒不沾,他們隻好在門口說了些恭喜客套的話,就訕訕地離開了。

    陸元赫討厭酒味兒,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就像一個開了蓋的酒壇子。陸元赫掩著鼻子給助理打電話,他可不想伸手碰這個小酒鬼……一下都不可以……雖然這個酒鬼看上去秀色可餐……

    “陸少,今晚約好采訪的記者已經到了。我剛送上電梯,現在正往您房間去呢。”

    陸元赫感覺太陽穴跳了幾跳,他低頭看看腳下睡死過去的女人,心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采訪很順利,攝像師布光選景別的時候,陸元赫就和記者溝通了想法,他思維縝密,條理清晰,看得女記者一愣一愣的,明明應該自己拋出問題,但節奏卻好像完全被陸元赫帶著走了……

    直到陸元赫回答完了全部問題,女記者還沒有回過神兒來,麵前攤開的筆記本完全沒派上用場。

    “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陸元赫勾起了嘴角,禮貌地問道。

    “沒……沒有了……”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記者,也在陸元赫麵前失了水準。

    眼前這位陸總裁真是……名不虛傳的好看……百聞不如一見,並不止是外界傳聞的帥氣逼人,而是舉手投足自帶一股貴氣……

    借著回看素材的機會,女記者又大膽地將陸元赫好好看了一遍。他上庭飽滿,狹長的眼睛帶著一絲淡然和慵懶,高高的山根和鼻梁,頭發有絲綢一般的光澤,哪怕畫麵放大了一倍,還是看不到皮膚的瑕疵……太可怕了,簡直就是零毛孔……而且她發現,總裁其實並不十分上鏡,因為本人,比畫麵裏還要帥十倍不止!

    ……

    “唔……”脖子好痛。

    白鴿在一片白色中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僵直。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一張白色的大床,試著舒展下手腳,“砰”的一聲,磕得手肘和膝蓋生疼。

    胃裏不斷翻江倒海,白鴿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她不敢動,一動,她就要吐出來了。

    她努力回想自己身在何處,腦子裏卻布滿了啤酒泡泡,在腦袋裏頑皮的蹦來蹦去。不止如此,她感覺自己自帶BGM,泡泡龍的聲音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相同顏色的泡泡就消掉,再有新的泡泡不斷湧現出來。

    “坐夠了嗎?坐夠了就趕緊離開。”陸元赫站在衛生間門口,警惕地看著白鴿。直覺告訴他,現在這個女人看上去很危險。

    是的,危險。

    這個麵色緋紅,不時地打著酒嗝的女人很危險。

    簡直是對有潔癖的自己的莫大威脅。

    陸元赫無法忍受這個房間裏的任何地方被一個酒鬼的嘔吐物弄髒,所以剛才想都沒想,就把白鴿拖到了衛生間的浴缸裏。

    麵前的女人卻眼神依舊懵懵懂懂,聽不懂一般,陸元赫隻好從冰箱裏取出一罐冰可樂,打開以後遞給她,一口氣喝下半罐,小女人才失了魂似的起身。

    可浴缸底太滑,白鴿一時掌握不好重心,又重重地跌了回去,頓時身上一片青紫。

    很痛。

    痛死了,這張白色的大床怎麽一點都不柔軟。

    索性不起身了,冰冰涼涼的大床,躺上去好舒服,就像一個冰冰涼涼的懷抱。

    白鴿摸了摸鼻子,酸的要命。裴思源求婚的那一幕,又重重疊疊回放在了眼前。看到他求婚的當場,白鴿驚訝地忘記了哭。此時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和著摔痛了的雙手雙腿,巨大的委屈終於湧上了心頭。一雙眼睛好似清澈的泉眼,眼淚奔湧而出。

    陸元赫看愣了。

    此時此刻此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知識領域範疇。他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商業嗅覺敏銳,幾年海外工作經曆,回國後自己的企業一路高歌躋身江城一流。他考下來的證就不計其數,騎馬,飛機駕駛,賽車,潛水……

    可沒有一項技能告訴他,麵對一個放聲大哭的醉酒女人應該怎麽做。

    想著安慰安慰她,手不自覺地撫上了她的後背,誰知道這女人竟纏了上來,還越纏越緊。抱著陸元赫的脖子,將眼淚和鼻涕蹭在了他襯衫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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