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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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長輩的施壓、外界的風言風語是吧?你別告訴我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劈腿的,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和小鴿分手的!”秦佳楠明知道裴思源說的重點在有人想破壞小鴿和陸元赫的感情,但還是忍不住被裴思源的話帶跑了重點。

    “你和陸元赫是一種家庭嗎?你家隻是小富小貴,怎麽能和寰宇相提並論!”

    “佳楠,除了我和小鴿的事,我和我家並沒有得罪過你吧?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我和小鴿的事……我是有責任,是我做錯了事。可是……兩個人感情的事,外人畢竟是看不清楚的。有些事,隻有我和小鴿兩個當事人才知道。我是比不上陸元赫多金,但是我的家庭配小鴿是綽綽有餘的。”

    “綽綽有餘?誰給你的自信你配小鴿綽綽有餘?”秦佳楠有點後悔自己來找裴思源,她感覺裴思源已經病入膏肓,“我告訴你裴思源,雖然一直你那個老媽都覺得小鴿高攀了你們裴家,但是那是隻有她因為勢利眼看不到白鴿的好。在我眼裏,在別人眼裏,你連平凡都談不上,要是沒有你那個能給你鍍一層金的家世,更是完全談不上優勢,沒有任何過人之處!我都不知道小鴿看上你什麽了,對你死心塌地的!”

    裴思源的臉上掛不住了,“佳楠,你來找我是商量有人中傷小鴿的事情的,是來捋線索找依據的,可是你從剛才開始就不依不饒,非要揪著我對小鴿有虧欠的地方一說再說,再者說了,我虧欠的是小鴿,但那也是我和她的事,小鴿都已經原諒了我了。”

    秦佳楠都氣笑了,“裴思源,你是不是對原諒這個詞有什麽誤解?你哪隻眼睛看見小鴿原諒你了?”

    “她出事了第一時間就聯係了我,我們之間的牽絆不止這麽一點點,我們三年的感情,怎麽可能說斷就斷了。”話還沒說完,裴思源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抬頭看了秦佳楠一眼,這才接通。

    “嗯,嗯,我知道了。我會買的,你還想要吃什麽?我一起買回去……你別鬧……我真的沒走遠,隻是出來一會兒……很快就回去……”

    秦佳楠用吸管攪著麵前的果汁,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這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還帶著一絲苦澀。

    “金。屋。藏。嬌。”秦佳楠一字一頓。她少了剛才語氣的咄咄逼人,竟然歎了一口氣。她是替小鴿不值。

    “按你說的,你和沫鄰很久沒見了,那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應該就是小鴿上次遇見的那位,懷了你的孩子的那個女生吧?或者是又換了?”

    裴思源默默將手機放了回去。這件事他無話可說,人確實在他家裏,確實是和他發生過關係,也確實懷孕了。不過他依然抱著一絲希望,“孩子未必是我的,如果生下來孩子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會重新站在小鴿麵前的,請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

    秦佳楠覺得心裏一陣發冷,小鴿啊,你過去究竟愛了什麽人?

    在應當自己承擔責任的時候,口口聲聲說孩子未必是自己的,絲毫不袒護懷了孩子的母親,毫無風度可言,簡直就是可惡。竟然還有臉說要再站在小鴿麵前?

    她再不想和裴思源多說,起身抓起包往外走。“走吧,去問問小鴿在學校的朋友和室友,還有同學和導師。有什麽人和她有過節,可能會有點線索。”

    雖然話不投機,但是畢竟裴思源是過去幾年在學校裏對小鴿的社會關係最了解的人。“小鴿平時有沒有說過得罪過什麽同學啊?她參加的活動挺多的,什麽納新啊,校園音樂節啊,還有一次我記得她被選進了一個什麽校花評選,你有印象當時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兒嗎?”

    “沒有,小鴿沒提過。”裴思源回答的斬釘截鐵。“都是同學,能有什麽過節。”

    秦佳楠想了想,“那她的室友呢?我記得她和我說過有兩個室友總孤立她來著,現在這個時間她同學應該在琴房吧,走吧,你知道她們班級平時用幾號琴房?”

    “幾號琴房?”裴思源不明意義地重複了一遍。平時都是小鴿在教學樓和圖書館等他,他哪知道她的琴房還有標號?

    “你不會連她用幾號琴房都不知道吧?”

    秦佳楠覺得自己剛剛強製壓製下去的火氣又要被點燃了。

    裴思源視線正好落在學校最近的活動公告告示板上,“對了,你看,學校有一場演出活動,我覺得她同學應該都在音樂廳排練吧!我們直接去音樂廳找人吧。”說完大步邁開,就要朝音樂廳走去。

    卻被秦佳楠一把拽住了袖子,“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那上麵寫的民樂!民樂演出活動!小鴿學的鋼琴!鋼琴!”秦佳楠覺得一口血梗在喉嚨裏。她認定今天來找裴思源就是個錯誤。她是怎麽個腦回路,竟然覺得裴思源是最了解小鴿的人,能幫著找到些小鴿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線索?

    “裴少爺,你還是去買東西然後回家陪佳人吧,我這邊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秦佳楠頓住腳,說完這一番話,就調轉了方向,準備自己去找人。

    “佳楠!”裴思源追上來,“這次我一定會幫小鴿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些負麵的新聞一定要解決掉,我想好了,等我和小鴿重修舊好,報道裏提到的她拜金被我包養不就不攻自破了?而且解決的時間越早越好,畢竟我的家族多多少少還是會介意的,早點解決,她嫁進裴家也會更順利。”

    秦佳楠被堵的說不出話,如果麵前有鏡子的話,她的表情一定是黑人問號臉,整張臉寫著“Excuseme???”

    什麽重修舊好,什麽嫁進來更順利,什麽家人多多少少在意?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最在乎小鴿的感受嗎?跟裴家家族親戚有個毛關係?

    “大清早就亡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著什麽夢呢?”秦佳楠簡直想咆哮。

    “佳楠你不用諷刺我,我是她最親近的人,我對她的感情,我們倆最清楚。”

    心裏的小火苗噌噌噌地往上竄,她站定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假笑。

    “親近?你對她的感情你倆最清楚?那我今天就和你說說,我一個你們感情的局外人,看到的你對她的感情。”

    秦佳楠直視著裴思源的眼睛,“她在酒吧唱歌,你去接過她一次嗎?她總是後半夜才下班,一個女孩子從酒吧街的後巷走出來,你有沒有想過她到底安不安全,有沒有平安到家?”

    “她一個人像媽媽一樣撫養白展,照顧他的一切飲食起居,白展生病之後,最初的兩個月小鴿什麽錢都不舍得花,買了兩箱方便麵在家裏,榨菜都一袋拆成幾頓吃,我時不時地就借口順路,帶點吃的接濟她。她不好意思和你開口,你知道這件事嗎?有沒有關心過?”

    “我真的不知道,她應該和我說的。她說了我肯定會管的。”

    “和你說?你那個時候不是已經美人在懷了嗎?小鴿有一個教鋼琴打工的地方在城西的新區,騎車太遠,因為鄰居有一個大哥在城西上班,小鴿每周都坐大哥的車去。自從她和你在一起之後,就擔心你多想,愣是每次騎車一個多小時去上課,往返就要三個小時,你知道嗎你!”

    “那個課我早就叫她不要上了,又累賺的又少,她偏不聽。”

    “嗬,是賺的少,可是就是賺的這麽少的兼職,小鴿都咬著牙堅持下來了,大二那年你生日,你知不知道,她送你的那塊手表,可是她攢了三個月的錢,給你買的?那塊表是不名貴,不過兩千多塊,可是對於白鴿來說,卻是沒日沒夜的打工,一天打三份工!三份工啊!而你幹了什麽呢?你還埋怨她沒有時間去陪你和你的朋友滑雪,和她鬧別扭,吵了一架。”

    裴思源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左手手腕,好像能摸到小鴿送他的手表一樣。“我不知道,小鴿沒跟我提過……”

    “是,你知道什麽啊,你最好什麽都不知道,那塊表你就戴了不超過三次,很快就換成你的什麽藍氣球紅氣球粉氣球了。小鴿說過一個字沒有?”秦佳楠越說越激動,“裴思源,你是不是以為小鴿特別好,特別懂事得體,不作不鬧?你見過小鴿哭嗎?你是不是以為小鴿天生堅強不愛哭?大豬蹄子,我告訴你,根本就不是小鴿不哭,而是小鴿不想給你增加負擔,從不在你的麵前哭!”

    裴思源被這一樁樁一件件說的有點慌,“她有哪裏不順心,完全可以和我說,我都會聽她說,幫她解決的。”

    “白展病情惡化住院的時候小鴿在病房外哭了一宿,第二天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那個時候你在哪兒?小鴿的媽媽每年忌日她都要消失一天,自己去墓地裏陪阿姨說好久的話,你有沒有陪她去過?甚至你有沒有去墓園接過她,晚上帶她散散心,哄一哄她?你媽媽生日的時候白鴿親手烤了一個蛋糕帶去,你知不知道在你家別墅門口你媽媽用盡了難聽的話羞辱了她,還把蛋糕當著小鴿的麵扔到地上,說太髒了?”

    裴思源呆立當場,眼神隨著秦佳楠的話,一點一點,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

    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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