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那輛車似乎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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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林夢澤。
他來榕城籌備音樂會,剛下高速進了市區,就遇見了剛剛的一幕。
顧不得多說,他看了白鴿的情況,應該不是傷到了骨頭,於是動手將白鴿扶進了車裏,先從車裏拿出了紗布和止血藥給白鴿處理一下傷口,再準備送她去醫院。
等到想起來,再回過身找剛剛那個被白鴿護在懷裏的小男孩的時候,哪裏還有那個小子的蹤影?
隻是眼下顧不得那個小男孩了,林夢澤回到駕駛室,快速地朝最近的醫院駛去。
白鴿起初還靠在椅背上,後來就弓起身子伏在了座椅上。胳膊上和腿上的劃傷她顧不得去理,隻覺得渾身說不上哪裏疼痛,但就是動彈不得,僵硬酸楚的難受。
掛號、拍片、處理傷口,一路檢查過來,林夢澤在醫生辦公室等著結論。
一個年輕的女醫生對著骨片瞅了半晌,又打量了半天林夢澤,最後朱唇輕啟,說了一句讓林夢澤鬆了一口氣的話。
“軟組織挫傷。”
不過,這名女醫生特意強調,“軟組織挫傷可大可小,她現在是肌肉、筋膜、肌腱、滑膜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尤其是她的胸背部現在有明顯的疼痛感。24小時內都隻能冰敷,不能用藥酒和藥油,要注意一點兒。”
“那需要住院嗎?”
“外傷都已經沒問題了,正常是不需要的,不過她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伴隨的痛感比較強烈,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一天。”
“好的,謝謝醫生。”
“等一下。你是患者家屬?”醫生的眼神掃視著,跟給人做CT似的。
“對。”
“她是你什麽人?妹妹?情人?”
林夢澤看著眼前的女醫生,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光景,寬大的白大褂包裹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隻從寬寬大大的衣擺處露出纖細的腳腕,踩著一雙黑白棋盤格的細高跟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嘴唇,她有一個突出的唇珠,塗上玫紅色的口紅特別飽滿濃烈,舉手投足間透露出濃濃的女性魅力,和白鴿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
“我和患者的關係,會影響醫生對患者的處置方式嗎?”
“自然不會。”
“那就恕我無可奉告了。”
林夢澤說這話的時候,還是謙和有禮的語氣,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禮貌的笑容。
可看起來是如沐春光的臉,卻也如清晨的陽光,沒有絲毫的暖意。“沒事的話,我就先去給患者準備住院用的物品了。”
女醫生卻不惱,直到林夢澤的身影出了醫生辦公室,她還噙著一抹笑,手插在白大褂裏,回想著林夢澤剛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態和語氣。
真是又傲嬌,又可愛呢!
“孟瑤,你別是犯花癡了吧?圍著你轉的帥哥不少,每一個能讓你露出這樣的癡漢臉的,你照照鏡子去,笑的發癡。”一旁的女醫生看起來比孟瑤大不了幾歲,剛剛一直裝模作樣寫病例,其實一直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對話來著。
孟瑤一撩劉海兒,下定決心一般宣布:“本小姐有新的目標了!”
“哈?前幾天你不是還念著寰宇的陸大總裁來著?”
孟瑤又想起了自己被趕下車,穿著高跟鞋和白大褂在路邊打車的那個晚上。“哼,那就是個大豬蹄子,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那剛剛這個哪裏又懂得憐香惜玉了?”
同事說的沒錯,剛剛林夢澤不僅沒有憐香惜玉,而且絲毫麵子都沒給。可是這一切看在孟瑤的眼裏卻好像加了一層柔光的濾鏡,變得可愛極了。
正直、別扭、可愛、傲嬌。
孟瑤寫病例的時候不自覺地哼起了歌。
今天純屬是想逃避一個無聊男的追求,找了個借口說自己在醫院值班,沒想到還能遇見真命天子,今天自己這個急診的班真是來對了。
“對了,孟瑤,剛剛你看上的那個帥哥,送來的那個女的是她什麽人啊?”
對啊,什麽人呢?孟瑤也琢磨開,能先後讓兩個人間極品一般的帥哥送到自己麵前看病,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
女版超人麽?因為要拯救地球,隔三差五地就受傷,還都是外傷?
同樣思考著這個問題的還有在病房裏幫白鴿冰敷的林夢澤。
她是要拯救地球嗎,怎麽就能在路邊那麽不管不顧地衝出來,把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緊緊護在自己懷裏?
回應他的是白鴿的一身悶哼,他手下立刻就輕了些,“對不起,弄疼你了。先忍忍,過了今天的24小時,明天才能熱敷和用藥。”
“謝謝你,林夢澤學長,幸虧遇見了你。”
“不過你怎麽會今天一個人在那裏?陸元赫呢,你給他打電話說你出事了沒有?”見白鴿不吭聲,他就知道白鴿一定沒說。這一刻他心裏也有私心,如果陸元赫不來,他不就能一直照顧白鴿了?哪怕是朝夕相處的24小時也好。
“我是在旁邊的商場做活動,散場的時候這個小男孩拿了我的卡包,我總覺得他麵熟,很像我們上次在夜市遇見的那個小毛賊,所以想追上去問問清楚。結果一直追到那條馬路,看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多想,不假思索就上前了。”
白鴿平躺在病床上,四肢不敢亂動,偶爾的動作牽動著後背,就疼的吸一口氣。
雖然她其實有點想聽到陸元赫的聲音,不過他的事情都是動輒涉及千萬生意的大事,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打擾他。若不是他有要事,今早也不會急忙忙地趕回江城。
“我在榕城正巧有個交管局的朋友,我讓他幫我調出事那個路段的監控,可是那個攝像頭今天故障了。現在正試著聯係司機,眼下你受了傷,他怎麽說也是肇事司機。”幸好林夢澤的記性好,僅僅是一瞥,就記住了那輛失控的大卡車的車牌號。
不過,林夢澤接下來接的一個電話,讓他心裏一下子爬滿了憂慮。
那輛卡車,似乎……不簡單……
“你讓我查的那輛車,今天剛剛有一個違章。”
“在今天的事故發生之後?”
“從時間上來說,是的,就在你說的那個時間的二十分鍾之後。我這邊的記錄看到,車在二環的春湖路下橋口被交警攔住了。原因是在不可以上道的時間段上二環橋了。駕駛員認錯的態度很好,沒有什麽可疑的。”
“沒有酒駕?”
“沒有,不光沒有酒駕,初步對車輛的檢查也沒有問題。”
“可是剛才那輛車分明就是橫衝直撞失去控製的樣子,駕駛員還大喊著叫人躲開。”
“是,更詭異的是我調取了他從事發地到春湖路的全程的監控錄像,在每一個攝像頭的記錄下,這輛車都正常的不得了,從車況到遵章駕駛,沒有絲毫出格的地方。而且時間上是嚴絲合縫的,他一直在橋上行駛,根本沒有機會下橋去修車。”
“那到事發地之前呢?是不是沒有故障的跡象?”林夢澤抓著話筒,越深想越覺得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和你預料的一樣,完全沒有故障的跡象。”
憂心忡忡地收了線,林夢澤用吸管給白鴿喂了一點水,然後在床頭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喝水的吞咽對白鴿來說有些吃痛,“那個小男孩呢?找到了嗎?”
“你當時把他護的那麽緊,肯定毫發無傷。他當時可能是嚇壞跑開了吧,別擔心了。”林夢澤這樣說著,心裏卻已經在合計著,一定要找到那個孩子,他有可能是這次車禍的一環。
“我現在去一趟交警隊取一下證據,將來如果起訴的話用得到的。兩個小時之後需要第二次冰敷,我會盡快回來。”
帶上病房門出去的時候,林夢澤回頭看了一眼白鴿。
病房總歸是蒼白的,冰冷的,白鴿小小的身軀就好像一朵即將枯萎的小花。
她應該是自由的,豐盈的,靈動的,坐在琴凳上擁有整個世界的。
可是她卻選擇了一條這麽辛苦的路,一條充滿算計和陰謀的,完全不適合她的路。
如果可以,他願意在這條路上為她披荊斬棘、保駕護航。
如果……她願意……
揣著這些心事離開的林夢澤,完全沒有想到,此時此刻他的離開,造成了白鴿的又一次麵臨險境……
如果他再警覺一點兒,再謹慎一點兒……如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