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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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花未的第一反應,這間石室在她看來,就是一間石牢,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石牢。

    頓時心中來氣,狠狠地踢了踢石凳,腳上傳來陣陣疼痛,隻好作罷。

    “太過分了!”花未罵了聲,然後開始打量四周,見這秘室到處掛著字畫,倒也樂得清靜,她抬眼瞅北濯,見他正在打坐,忖道:還有心思打座!

    不僅如此,那渡嚴明明是他們所救,宗靈卻將他們捉來,奇怪的是北濯一點也不辯解。想到此,花未心中有氣,責備道:“你為何不爭辯?”

    渡嚴為何人所傷?那些冥衛為何人所殺?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宗靈身為非天宮之主,自然能辨別出來,北濯又何須爭辯,如果爭辯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北濯睜開眼,望著花未,道:“你真不明白?”

    花未搖了搖頭,她怎麽會知曉,眼前這人她是怎麽也看不透的,也不想看透。

    北濯又閉上眼,緩聲道:“等渡嚴醒來,便知真相,又何必浪費口舌!”

    經此一提,花未頓時明白,又問:“宗靈為何帶我們來此?”

    北濯極不耐煩地應了句:“你自己想。”

    花未“撲哧”一笑,柔聲道:“你說嘛?看看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北濯再次睜眼,撇了花未一眼,“一會便知!”

    言畢,北濯不再多言,繼續打坐起來。

    花未暗想:他太鎮定了,莫不是看到了什麽!

    雖如此,花未卻閑不下來。這石室雖富有詩情畫意,裏麵的擺設十分單調,賞著賞了就顯得無趣了。

    花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東張西望,想起那蘇管家方才掌冥火的技法十分嫻熟,便想試試看,隨手掐起手訣。

    鬼火在花未手中忽閃忽閃地,一會便滅了。花未又試了一次,亦是如此。

    這些時日,花未不知為何怎麽都點不著鬼火。

    花未歎氣道:“花未啊花未,你連鬼火都點不著,真沒用!”

    一直冥想的北濯突然說道:“你被那噬冥刀傷了根基,氣息不穩。”

    花未點了點頭,望向北濯,問道:“那怎麽辦?”

    “我教你個口訣,你照著練練,然後再試一試。”

    接著,北濯念道:“蓋宇宙初開,分天地,又分陰陽。天之始,道之源。地之始,道之根。源起道生,根落道升。至無窮,方為有盡。盡處無根無始,道無,地無,天無……”

    花未記住後,照著口訣練了起來。

    起初她並未感覺到異樣,如此重複幾次後,她立即感到體內有一股微弱的流動之氣,如涓涓細流,如春雨初來。

    花未連續催動功法,那流動之氣突然暴漲,如暴風驟雨般傾盆而下,又如排山倒海般拍岸而來。花未從未感受到如此大的壓力,不禁眉頭緊鎖,香汗淋淋。

    北濯大驚,正欲相助。

    花未突然安靜下來,那強大的氣勢墜入浩瀚星空這中,激起陣陣浪花。花未左手掐決,一團鬼火熊熊燃起。

    花未大喜,連聲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花未意識到這鬼火與她之前所掌的有所不同:“咦,怎麽起來什麽顏色都沒有!”

    北濯望著那團鬼火,愣愣出神:“沒想到她竟能生出無枉之火。”

    冥界三火:無枉、冥曳、鬼吟。

    冥曳之火為尊,鬼吟之火為普,無枉之火卻無根無生。冥界大亂之後,無枉之火失傳,無人點起。

    相傳這無枉之火能燃盡眾生之魂,使至極致者能誅神誅仙。

    花未所掌的那團火便是無根無生的無枉之火。

    若此火重現冥界,定會引起仙界忌憚,至時定會大動幹戈。

    北濯急忙走過去,一道仙氣將花未手中的火團撲滅,正色道:“以後別輕易掌火!”

    花未不解地問道:“為何?”

    北濯厲色道:“叫你別用就別用。”

    花未爭辯道:“若是什麽也看不見,若是天黑之時,若是掌冥官盤查之時,也不能掌火嗎?”

    這些情況都是必掌火的,特別是掌冥官,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盤查掌火之術,若是掌不出鬼火,是會被送進忘川的。

    北濯斬釘截鐵:“不能!”

    “好吧,不能就不能。”花未輕聲嘀咕著。

    隨即北濯又補充了一句:“除非危急時刻,方可使用。”

    花未不喜炫耀,她自不會輕易掌火,但若危及性命,自然會放手一搏,根本不需要北濯提醒。

    “知道了!”

    “這口訣你且牢記,每日練一次,定有成效。”

    “知道了!”

    之後花未又練習了幾次,掌火之術日益嫻熟。

    突然,石門被打開了,宗靈帶著一位身著麟紋黑袍的男子走進了石室。黑袍男子年紀不大,但氣度不凡,眉宇間透出一股傲睨之氣,可謂驚為天人。

    宗靈上前行了一禮,謙聲道:“二位,此次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北濯回禮,花未卻一動未動。

    宗靈又行了一禮,笑道:“姑娘可是為上次之事置氣?”

    花未不是小氣之人,回了一禮,“民女不敢!隻是這次又因何事把民女抓來?”

    北濯卻直盯著黑袍男子,隻見他神色清明,內含造化,絕非尋常之人,能與宗靈一起出現,定然地位尊貴。

    “還未請教這位名諱?”

    黑袍男子隻是欠了欠身,卻不行禮,淡然道:“六弈。”

    回答簡潔有力,卻不失風度,就連花未也看出不尋常之處,她微微側目,對那男子多望了幾眼。

    宗靈開口了,“渡嚴重傷未醒,其中原委還請兩位相告。”

    若是尋常問話,北濯定然竭力洗脫嫌疑,但如今這種情況,稍一思索便知對方並非因此事將他“請”來,於是他應道:“聽聞非天宮宮主宗靈才思過人,就算我不說,想必已猜出八九分了。”

    宗靈朗聲大笑,“確實,此事斷非上仙所為。此次宗靈請二位來,實有要事相告:有人想取上仙性命!”

    這不是北濯第一次聽到,之前渡嚴便對他說過此事,便道:“渡嚴遇害前,曾說起過此事,請問宮主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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