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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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氣隨著花苞的綻放迸發而出,梅香濃鬱四溢,似是要飄散入無雲明朗的星空中,朦朧的月光灑在皚皚雪澗中的滿林紅梅之上,這場景如何用妙哉二字形容?

    這樣壯觀的景象,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從前聽說這滿山澗的枯木開放時是何等模樣,隻看來,如今一見,名不虛傳。

    葉彎彎繞著梅林轉了轉,她遠遠見梅林後的山洞之中,有火光閃過。清函說那地方是關押罪人的地方,弟子們若是犯了大錯也會一同關在裏麵。

    她放慢了步伐悄聲走近。待葉彎彎走到目的地,才看見那山洞鐵欄杆處站著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那人雖著了一身粉衣,但破舊不堪,下擺處還濺了許多赭紅色的血跡。

    黑暗籠罩著他的麵部,看不清樣子。按棱角分明的輪廓依稀辯得,那周身渾然肅殺的壓迫感,應不是熟人。

    那人將手中的火把扔在了地上,本就不強的火苗被激起的寒雪漫過隨之澆滅。

    光亮消失,上一秒還明朗無雲的夜空,忽不知從哪飄來的烏雲,遮蓋住了整片夜空,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中。

    她聽見,那男人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聞聲,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肅殺的氣壓與黑暗完美的融合到一體。

    他的腳步聲仿佛一道道催命歌謠,逐漸接近葉彎彎。

    葉彎彎緊皺眉頭,閉著嘴唇不敢出聲音,她有種直覺,這人絕對不是什麽好解決的雜魚。

    慢慢的挪步向後退著,想與他拉出點距離,葉彎彎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劍刃上般小心翼翼。她抽出腰間佩劍類卿,劍鋒出鞘,是與以往不同的強烈綠光閃過。

    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是失去了內力,劍的靈力怎的如此充沛。對麵的男人可沒給她思考的時間,拿起長劍,向旁邊肆意甩去,紅光閃過,劍鞘從空中落下。

    男人身法速度極快,就在劍鞘落地之時,他還未動三兩步,就到了葉彎彎麵前。

    葉彎彎閃身去躲,她是看不見男人的身形,但他的每一劍揮出的紅光都在告知他的位置。

    明知失了內力,她卻還是如離海的魚一般不死心的運功,這次沒讓她失望的是,剛剛被紅點觸碰過的部分,開始發熱。劍身綠光再次燃起,有了內力她才算有底氣。

    滿麵的惆悵被得意之情占盡,粉衣人反手將劍背到身後,長腿微曲,一躍而起激起平地零星雪花,他長劍泛的赤紅色光暈向葉彎彎所在的位置橫掃過來。

    站在他身後的葉彎彎不禁汗顏,原來他不用去看都曉得她的位置。

    心跳如擂的葉彎彎歪身避著他鋒利的劍刃,繞過粉衣男子。

    主人心神稍動,右手握緊類卿劍把,左手在劍身上寫下一句注力劍訣。

    類卿長劍綠光盎然,更甚從前般強烈。葉彎彎還沒等粉衣男子反應過來,偏過劍身刺向他。

    她這一劍並不下死手,避開了他的要害。粉衣男子對她的攻擊稍稍一愣,使得她更有機會得手,狡黠的眸光微眯,綠光末過男子的腰身。

    但粉衣男子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他左手拿劍,右手擰握成拳骨節哢哢作響,隨後展開手掌,葉彎彎還沒來得及拔劍,就聽他咣的一聲拍在類卿劍身上。

    長劍入體的,他這一掌的震力卻還能使得葉彎彎連人帶劍一同被彈開,這類卿可不似平常佩劍,據傳是葉家家傳之物,這樣的寶劍可被他的震得直抖身劍鳴。

    她腳下步子虛浮,右手被他不俗的掌力震的通紅,緊咬牙關,雙手死死摁住還在顫動的類卿。

    粉衣男子知她分神,在腰間點了兩下止住橫流的鮮血,飛身向葉彎彎衝來。

    葉彎彎抬眼見男子的攻勢猛烈,急忙揮劍擋住。紅光與綠光交織碰撞在一起,摩擦出兩柄寶劍的鐵屑火花。

    眼看綠色光芒漸漸消散,葉彎彎最後支撐的力氣也用盡了。紅光蔓過她的全身,脖子上噴湧而出鮮紅的血液。

    她除了疼痛再沒其他的感覺了,身上的力氣似是隨著傷口一點點抽空,葉彎彎支撐不住,倒在了雪地中。

    還有些溫熱的血液隨著她的倒塌,變成藤蔓,延伸出傷口,這些妖冶的紅色枝蔓向旁邊攀爬著。

    “啊!”葉彎彎尖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呆滯地縮在床尾,半晌才算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她不知那夢的意味是什麽,苦苦思索也沒想出那粉衣男子是誰,在原著中殺死葉彎彎的隻有錦城。可那憑空冒出來的粉衣人又是怎麽回事?

    而且武器也不對,錦城擅使雙刃並非長劍。葉彎彎努力回想那打鬥中的細節,總是覺得那人的招式很是熟悉。

    仔細回憶,才察覺出問題所在,粉衣男子的招式明明就是華山內門獨傳的身法。因原主天資不好所以才沒學過,她也是在秘籍上翻到兩三頁。

    那人也並不弱,就算拚盡全力也才能傷他一下。看身形也不像幾位師兄,往深處猜想,最壞的一種想法,他就是華山幾位祖師中的一位。

    這夢可能是預知,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噩夢,不過夢中發生的事情太過真實與詳細,很有可能就是前者。

    “唉,這炮灰的道路如何走才好啊。”她說著,哀怨的眼神飄向了窗外。

    雖然頭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最後還是抵不住睡意,被子也沒蓋就睡了過去。

    所以第二日再醒來時,是被凍醒的。葉彎彎半眯著眼睛,囫圇地摸索被子,床上沒有,心想著,那應該是掉下床了,糾結半天要不要起來,去夠被子。

    做了一番心理鬥爭還是敵不過早晨的寒意,直起身來向床下望去,見那被子果然是被自己踢下去了。

    探頭將被子從地上撈起,也不計較是不是沾上灰塵,就往身上蓋。被子在地上晾了半宿,自然會冰涼涼的。

    包在身上凍得她抖了一個機靈,這一凍可把她那糊塗的睡意驅的幹幹淨淨,在床上撲騰半個時辰也沒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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