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如何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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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沒有等到陸承勳的回答,麵上紅暈已經褪去的傅年月抬起了頭,見陸承勳張開口試圖想要說話的模樣,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忘了他許久沒有喝水了,再加上舌頭微腫,恐怕說話有些困難。

    她連忙幫陸承勳倒了杯溫水,又取了吸管放進去,遞到了陸承勳的嘴裏。

    陸承勳慢慢用吸管喝著水,深邃冷凝的目光依舊毫不掩飾地看著傅年月。

    傅年月有些不自在,喂他喝完水後,便借口自己昨晚值了夜班,現在要回家睡覺離開了病房。

    隻是她一離開,陸承勳臉上柔和的表情瞬間消逝,一雙淺眸猶如萬年寒潭般寒冷幽深,即便是躺在病床之上,通身的氣勢依舊淩厲無比。

    病房的溫度瞬時就下降了好幾度,讓旁邊病床上的程先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陸承勳冷凝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純白色的天花板,語氣冰冷無比:“誰讓你給她打電話?”

    程先生背脊一陣發涼,看著陸承勳的目光卻堅定無比:“老板,在C市,除了傅小姐,我不相信其他人。”

    陸承勳是在京城的豪門家族裏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他皺一皺眉,整個京城都要抖三抖,所有人對這個陸家家主,陸氏集團掌權者的存在都隻能仰望和畏懼。

    但是卻不代表在暗地裏,沒有想要將他扳倒取而代之的存在。

    那些蛇蟲鼠蟻不敢在京城造次,就趁著陸承勳還未完全掌握C市的時候暗中動手腳。

    這一次車子的爆炸,要不是陸承勳警醒,恐怕兩人都要命喪當場。

    陸承勳從十五歲回到京城陸家,大大小小的陷害和暗殺不知道遇過多少次,也有曾經奄奄一息從鬼門關被救回來的時刻。因此,這一次的意外他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他責怪程先生自作主張,程先生受著,也願意領罰。

    但是就算事情再重來一次,他也會在第一時間聯係傅年月,他必須保證陸承勳能得到最好的救助,不管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陸承勳沒有理會程先生的請罪,他一動不動,目光沉沉地盯著天花板,心中思緒猶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這一次,不知是背後的人太過小心還是太過自信,沒有在車子爆炸後派出殺手解決他們,才讓傅年月有時間將他們救上救護車。

    要是幕後之人還派了殺手過來,傅年月過來救他們的時候又剛好碰上,陸承勳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他不怕死,但是卻害怕傅年月因為他的原因陷入危險之中……

    陸承勳想起了曾經,他被人罵“掃把星”“煞星”,克死自己所有的血緣至親的時候……

    他從不曾相信過這些,卻在這一刻,在傅年月為了救他,或許會陷入不知名的危險的時候,內心竟然產生了一絲動搖。

    這一絲動搖,讓陸承勳有些後怕,甚至於開始思考,自己自私地靠近傅年月,到底是對是錯……

    離開了的傅年月不知道陸承勳的這些糾結,而之前因為陸承勳沒有醒來而一直吊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回到家便很沒負擔地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到臨近中午才起來,想到陸承勳不願意吃外麵的飯菜,她連忙起床熬了粥,做了兩個清淡的小菜,用飯盒裝著送到了醫院裏去。

    陸承勳既然已經醒來,也就從監護病房裏調了出來,住進了普通雙人房。

    看到傅年月來送飯,程先生終於鬆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也落了地,雖然臉上不敢露出分毫,但是一雙桃花眼中的欣喜完全抑製不住。

    傅年月再不來,恐怕他都要被自家BOSS發出的低氣壓而凍死了。

    “餓了吧?不好意思啊,我睡過頭了,又起來熬粥,所以過來晚了。”

    傅年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幫兩個病患麵前的臨時餐板搭了起來,拿出袋子裏的小碗,為他們一人裝了一碗清粥。

    “沒事,傅小姐昨晚才值了晚班,應該在家多睡一會兒的,還麻煩你特意做了東西送過來……”程先生伸手想要端碗,便聽見了隔壁病床上自家BOSS非常刻意的咳嗽聲。

    接著,程先生感覺自己的背脊升起了一股陰寒無比的涼意,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正被自家BOSS如冰刃般可怕的目光直直地盯著。

    程先生僵著脖子,伸在半空中的手直直地頓住,求生欲極強地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伸手把裝粥的碗遞還給了傅年月,有些抱歉地說道:“傅小姐,不好意思,我不是很喜歡喝粥,你能不能,幫我叫個飯?”

    程先生麵上抱歉,心中更是對自家boss的吐槽不已。沒辦法,為了不被自家占有欲極強的boss大人扔進醋缸裏淹死,隻能做一個不識好歹的小人了嚶嚶嚶……

    傅年月特意煮了兩個人的份,卻沒想到竟然被嫌棄了。

    隻是她倒也不在意,接過了碗說道:“沒事,我再去食堂給你打一份飯上來吧。外麵的外賣口味重,你現在不適合吃。”

    說著,把那碗粥放在了陸承勳病床的餐板上,就要轉身下去買飯。

    程先生哪裏還敢麻煩傅年月再跑一趟,她這要是一走,自家boss大人不得要剝了他的皮?

    連忙出聲製止了她:“傅小姐,你先把粥喂給老板吃吧,待會兒粥放涼了……”怕傅年月說粥涼了可以熱,連忙加了一句:“老板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我叫護工幫我買上來就行了。”

    傅年月想了想也是,也就出病房花錢找了個護工去食堂買飯去了。

    回了病房,傅年月把陸承勳的床搖了起來,端起粥碗坐在了床邊,打算給陸承勳喂飯。

    誰知,卻被陸承勳拒絕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陸承勳伸手想要接過傅年月手裏的粥碗,卻被傅年月躲過。

    傅年月把粥碗放在了餐板上,又把陸承勳伸在空中的手放了回去,語氣裏帶了幾分循循善誘:“你腦子裏的淤血還沒有清除,暫時隻能臥床休息,能不要動手就別動手。”

    陸承勳看著傅年月一本正經勸誡著他的模樣,心中霎時一片柔軟,在她沒有來到之前所做的那些心裏建設,早已在她清甜幹淨的聲音裏轟然倒塌。

    她這樣好,他又如何舍得將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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