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裏

    “皇上息怒，此事隻有快些出兵支援才可救大將軍和我大燕幾十萬人馬於水火之中啊！”兵部尚書王善是一個人年近七旬的老大人，已經是兩朝老臣了。雖是年紀大了，但也有著一腔熱血，年輕時征戰沙場，落下了病根，現在隻能依仗拐杖走路，倒也走得不慢，在朝上可謂德高望重。

    大皇子接過話道:“我們何嚐不知要快些召集兵馬？隻是敢問王大人，沒了雲大將軍，朝中還有誰能帶兵出征？”

    丞相雷懷仁也是皺著眉頭道:“再者，呼延嘯敢包圍輪西關，就說明他有足夠的信心對付我朝的援軍。”

    皇上也點點頭，道:“誰來帶兵這個問題，愛卿有何人能舉薦？”三人一下子沉默了，如果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現在早已出兵了，還用等他們來議？

    肅國公今年已經年事已高，雖說年輕時是大燕國貴族的第一高手，但現在怎麽也不中用了；海王更是個沒見識的，隻能是個閑散王爺；朝中倒是還有個李將軍，但他統領的乃是禦林軍，其他的將軍隻是仗著一點紙上談兵的本事，根本連戰場都沒見過。

    王善暗罵了先帝那個沒遠見的老東西，隻顧自己娛樂，一點也不懂為子孫著想。然後立馬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願意帶兵出征！”

    皇上無奈道:“王大人，朕知道你報國心切，但是如今您年事已高，又有早年落下的足疾，朕又怎麽可能同意您的請求。”大皇子也道:“是啊王大人，您還是推薦一些好的人選來帶兵了。”

    雷懷仁遲疑了一會兒，朝皇上恭聲道:“皇上，老臣有一人選，不知合不合適？”

    “哦？說來聽聽？”皇上和兩人的注意力都被雷懷仁吸引住了，隻聽其道:“這個人，便是皇上您的小舅子，肅國公府世子，張莫宇。”

    肅國公府世子張莫宇，乃是皇後的弟弟，和霓郡主的父親。自幼與肅國公一起在沙場上，隻是後來封了爵位，又多了一個雲德，而且邊關常年安定，這才漸漸埋沒肅國公府世子的才華。他也是受肅國公的影響，性子殺伐果決，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也是沙場歸來後性子太過冷硬，當時京城中可是沒有姑娘家敢嫁給他，後來還是先帝的孝懿皇太後做了主，將華家大小姐嫁給他，才好了一點。如今其和華大小姐相敬如賓，也有了和霓郡主。在京中也算一段佳話。

    “肅國公世子嗎，”皇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朕倒是忘記他了，他也是個能打仗的好料子，傳肅國公世子！”

    說著，外邊太監進來，道:“皇上，已經四更天了，請您先更了衣去早朝也不遲。”原來已經到了早朝時間，皇帝不管什麽時候，早朝都是要穿得很正式的，於是皇上便去更衣，然後吃早餐。至於帶兵的事情，反正總是早朝大臣們都會來。

    古代早朝製度其實隻是在明朝有著係統規範的規矩，但是每個朝代都有早朝，一般是在太陽升起時，在戶外舉行的早朝。風雨無阻，寓意讓上天聽政，唯天命是從，所以一般每天的早朝都會搞得十分的隆重，就像是祭祀一樣，實際上也就是和祭祀差不多，但是到了清代就取消了早朝製度，所謂的早朝不過是請幾個大臣一起議事而已，大概是因為清朝皇帝都想睡懶覺？

    在大燕國，舉行早朝的地方是在龍吟宮前。那裏足夠大，也設計成了環形的宮牆。

    “昨日前線傳來急報，雲德大將軍在輪西關被圍，急需一位能征戰沙場的將軍指揮援軍。肅國公世子，你即日帶兵前往西省助雲大將軍！”皇上命令道。

    “臣，遵旨。”肅國公世子張莫宇道。

    “等一等！”鎮南王道，“臣有異議！”

    皇上一挑眉，鎮南王幸好是先皇的兄弟，就連皇上也得給他幾分顏麵，不然就他那顏色早被皇上收拾了。“鎮南王有什麽異議？”

    “臣也想為國殺敵，保衛大燕！”鎮南王朗聲道。

    此時，又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臣異議！鎮南王，您以前雖說打過仗，但是現在也是年紀見長，實在不能上場殺敵，而肅國公世子早年征戰沙場，為大燕立下汗馬功勞，而且現在還算年輕，臣以為肅國公世子是最好的人選！”是歐陽大學士。

    皇上也點點頭，道:“皇叔也是有心了，隻是皇叔身為長輩，又是年事已高，不能帶兵出征，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這下鎮南王便說不出話來，垂著頭走回了自己該待的地方。

    下了早朝，張莫宇連忙趕回家，給自己的夫人，父母親和孩子告別。

    肅國公世子妃華雲裳乃是大家族的大小姐，與張莫宇相見如賓數年，如今一聽丈夫要外出援軍，不禁擔憂道:“夫君，你此次遠征，一定要小心。聽說西成人很是狡猾，一定要小心，在西風穀可能會有敵軍的埋伏！”

    華雲裳雖說是大家閨秀，但是卻不是成天相夫教子，隻會女紅的女人，很多時候，張莫宇也願意聽從她的建議。

    “嗯，為夫知道了。”張莫宇道，“若是我戰死沙場，就讓敬兒封為世子……”

    “老爺，別說了，你不會死的，若是你死了，雲裳也隨你到九泉之下，就不獨活！”華雲裳認真道。

    張莫宇原本在京中也是以性子冷硬，對女子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而聞名的，而華雲裳的美麗賢惠，溫婉體貼使二人日久生情。如今自己出征，生死難論，而妻子卻願意陪自己下黃泉，張莫宇心裏一暖，道:“我若是真的回不來，你也不能陪我。要是我們都走了，心兒怎麽辦？敬兒怎麽辦？父親母親年事已高，不得沒有人在旁侍奉……”

    “夫君……”華雲裳做了這麽多年的大家閨秀，隻哭過兩次，第一次，是新婚時的哭嫁，第二次，是華家老先生去世的時候，這就是第三次……伉儷情深多年的夫君，要出征了。

    張莫宇隻能輕輕扶住她的肩，微微歎了口氣。他是丈夫，也是臣子，現在，自然是臣子在先，丈夫在後，所以他不可能違抗皇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