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怎麽讓你倒黴的？”
    孩子爸爸問道。
    不論這個老爺爺是否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他們想更多的了解孩子的想法。
    …
    “就是我那些倒黴的事情都是老爺爺做的……”
    孩子歪了歪腦袋，“老爺爺說……”
    孩子想了想。
    “我摔跤是因為老爺爺把香蕉皮放到我的腳下……”
    “我作業沒帶是老爺爺把我的作業本拿出來了……”
    “我被鎖在器材室裏也是老爺爺在我進去後鎖的門……”
    ……
    孩子的爸爸媽媽互相看了看。
    越聽，他們臉上的表情越是有些難以言喻起來。
    果然是孩子。
    真是好天真的…...又脫離實際的……想象。
    ……
    “晨晨。”
    見孩子還沒有停下的打算，孩子媽媽開口打斷了孩子。
    “路上有人把香蕉皮放到你的腳下……”
    “你會不知道嗎？”
    ……
    “你看。”
    孩子爸爸蹲下身子，裝作把什麽東西放到孩子的腳下。
    “超級明顯是不是？”
    孩子爸爸抬頭看向孩子。
    ……
    孩子愣住了。
    他張嘴，下意識想要解釋。
    “……”
    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
    孩子的爸爸媽媽沒有催促。
    他們耐心的等待孩子的解釋。
    他們需要孩子自己想通。
    那樣才是真的把問題解決了。
    ……
    幾秒後，孩子腦中靈光一閃。
    “老爺爺沒有爸爸這麽高。”
    孩子伸手比劃，“老爺爺都沒有我高！”
    ……
    “那也很明顯。”
    孩子爸爸起身。
    再矮，那也是一位成年人。
    再說……
    孩子就不明顯了嗎？
    除非是貓貓狗狗這種寵物才不明顯吧？
    ……
    “那你說老爺爺把你的作業本拿出來……”
    孩子媽媽不跟孩子爭辯。
    她換了一個例子。
    “老爺爺怎麽進來我們的家的？”
    “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家裏有一位老爺爺。”
    “你覺得可能嗎？”
    ……
    “……老爺爺說他後來是在路上把我的作業本丟掉的……”
    孩子的聲音有些弱了下去。
    ……
    “那也是後來。”
    孩子的媽媽看著孩子，“之前呢？”
    “我記得你有一次臨出門前檢查書包發現作業本不見了。”
    “是不是？”
    ……
    孩子慢慢點頭。
    嗯。
    是的。
    他記得。
    因為太奇怪了，他明明記得自己把作業本放進書包裏了。
    怎麽出門檢查……書包裏又沒有了呢？
    ……
    他後來在自己的床上找到了作業本。
    ……
    那次之後，他就養成了出門前檢查書包的習慣。
    但也是那次之後，他每次出門檢查書包作業本都在。
    但還是發生了幾次他到學校裏、課代表收作業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作業本不見了的情況。
    ……
    “那次是老爺爺把你的作業本藏起來的嗎？”
    孩子媽媽問道。
    ……
    孩子抿了抿嘴唇。
    “……可能是我忘記了……”
    ……
    孩子媽媽微微搖頭。
    “晨晨。”
    “你也知道。”
    “家裏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進來一個陌生人。”
    “還隻是為了把你的作業本藏起來。”
    這麽幼稚的行為……
    就算要做也該是一個孩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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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一個老人。
    ……
    孩子張了張嘴。
    “……老爺爺告訴我的……”
    孩子有些茫然，有些委屈。
    “都是他做的。”
    ……
    “晨晨。”
    孩子媽媽微微歎氣。
    “學校會放一個陌生的老人進去學校嗎？”
    “讓他把你鎖在器材室裏……”
    ……
    “晨晨。”
    孩子爸爸彎腰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你說的那位老爺爺太無所不能了。”
    “他有飛天遁地的能力嗎？”
    “所以才可以悄無聲息的跟著你，給你的腳下放香蕉皮，從你的書包裏拿出作業本，跟著你到學校，把你鎖在器材室裏、還弄壞你的傘……”
    “你覺得老爺爺可以做到這些嗎？”
    “爸爸媽媽都做不到，”
    “你也做不到。”
    “這有多難，你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不是嗎？”
    ……
    孩子神色怔怔。
    爸爸說得……很有道理。
    對啊……
    孩子雖小，一些基本的觀念還是有的。
    他當時隻是被自己的倒黴竟然都是人為的這個事實震住了。
    就完全沒有想其它。
    明明是聽上去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低下頭。
    把香蕉皮放在他的腳下……
    有人接近他，他又不是眼瞎。
    他怎麽可能沒有看到？
    要把香蕉皮剛好放到他的腳下，肯定要離他很近。
    離得近了，他怎麽會一點都不發現？
    這不合理。
    可是……
    “我的腳下是有香蕉皮……”
    孩子訥訥。
    ……
    孩子的媽媽失笑。
    “爸爸隻是說不可能有人在不被晨晨發現的情況下把香蕉皮放在晨晨的腳下。”
    “而不是說沒有香蕉皮。”
    “有香蕉皮。”
    “但不是老爺爺放的，而是它本來就在那裏。”
    “你沒有看到，踩了上去……”
    就不小心的摔了。
    說到底，就是孩子自己沒注意加有一些些的倒黴。
    ……
    “可是老爺爺……”
    孩子混亂了。
    那天，老爺爺跟他說的話他還言猶在耳。
    現在卻是……
    被爸爸媽媽全盤否定了？
    ……
    孩子不理解。
    他都相信自己的倒黴不是自己的錯。
    是有人故意為之。
    結果……
    還是自己的錯嗎？
    ……
    “晨晨。”
    孩子的媽媽放柔語氣，“爸爸媽媽知道你這段時間總是遇到不順心的事情。”
    “沒有關係。”
    “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個階段的。”
    “我們放寬心。”
    “平時多注意些。”
    “就能規避很多問題。”
    “而且，沒有人會一直倒黴的。”
    “你看，你這兩天是不是沒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
    “那是因為老爺爺不在……”
    孩子脫口而出。
    老爺爺不在，就沒有人給他使絆子。
    他就不會遇到倒黴的事情。
    ……
    孩子媽媽輕輕碰了碰孩子爸爸。
    讓孩子爸爸咽下了就要出口的話。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孩子媽媽。
    ……
    孩子媽媽看著孩子，麵露笑容。
    “是啊。”
    “老爺爺不在了。”
    “晨晨也不倒黴了。”
    “那我們就讓件事過去吧。”
    “好嗎？”
    孩子忘記了就好。
    其中的緣由其實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