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問了出來。
    “為什麽當年我媽媽還有餘奶奶沒有看到你？”
    “媽媽也許是剛好錯過了，”
    大叔看了看牆上的老人。
    二十多年前的老人肯定比今天的老人更加的靈活與矯健。
    所以可以不聲不響的離開、他都沒有發現。
    也是因為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出現的媽媽身上。
    “但餘奶奶沒有看見你……”
    “就很奇怪了。”
    餘奶奶看到他的時候，他正正好在跟老人交談。
    怎麽會也沒有看到老人呢？
    ……
    餘奶奶沒有看到老人……
    他是怎麽也想不通……
    ……
    老人微微歪了歪腦袋。
    “……不知道。”
    ……
    大叔：……
    看著老人沒什麽表情變化的臉……
    倒也不算出乎意料的回答。
    這個問題……
    大概真的要成為他的未解之謎了。
    ……
    算了。
    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不差這一件。
    ……
    “好吧。”
    大叔咧了咧嘴角。
    “不知道就算了。”
    “老爺爺，這次大概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遇見了。”
    他希望他們不會再見了。
    畢竟老爺爺帶給他的記憶並不愉快。
    “我走了。”
    ……
    大叔沒有說再見。
    他轉身。
    ……
    很快，大叔的背影消失在了蒙蒙的風雨中。
    ……
    老人沒有動。
    他看著男子離開的身影。
    ……
    大叔在踏出巷子兩步後頓住了腳步。
    他回頭。
    抬高傘沿。
    ……
    幾秒後，他失笑搖頭。
    他既沒有千裏眼，也沒有透視眼。
    他怎麽能看到巷子裏牆上的那位老人呢？
    ……
    大叔轉身，重新邁開了腳步。
    腦子裏都是剛才的那位老人。
    說起來……
    那位老人在那裏做什麽呢？
    大叔神色一怔。
    他在巷子裏的牆上發現那位老人。
    也就是說，在他進入巷子前，那位老人就在那裏了。
    ……
    為什麽呢？
    誰無緣無故的爬到牆上啊？
    還是一位年紀頗大的老人……
    還是在下了雨的天氣。
    沒有撐傘……
    ……
    對啊。
    大叔有些懊惱。
    他當時怎麽就沒有反應過來老人出現在那裏的奇怪？
    他滿腦子都是再次遇見老人的震驚與不可思議了。
    結果忽略了不少東西。
    現在想起來……
    又有什麽用？
    他還能再返回去問老人不成？
    ……
    後悔了幾秒，大叔就想開了。
    因為他意識到……
    就算當時他問了…...
    老人也不一定給他答案。
    ……
    從他們剛才的聊天來看，老人不給答案的幾率遠遠超過老人會給他答案的幾率。
    這樣一想……
    大叔的心頓時平和了不少。
    ……
    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也不差這一件了。
    大叔再次這般安慰自己。
    ……
    說起來……
    大叔抬頭。
    雨絲密密匝匝飄散在空中。
    偶有幾點雨滴穿過雨傘的遮擋，打在他的臉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位老人還在牆上嗎？
    他的出現是否打斷了老人要做的事？
    這麽大的雨……
    老人真的不會淋雨生病？
    或者腳下一滑……
    發生意外……
    ……
    呸呸。
    大叔搖搖頭。
    別盡想些壞的。
    到時候好的不靈壞的靈。
    ……
    他操什麽心呐……
    大叔暗暗吐槽自己。
    太好心了吧？
    老人的道歉都沒有給他。
    無論是淋雨還是爬牆都是老人自己的行為。
    跟他毫無關係。
    當時他也好心勸過老人。
    想讓老人下來找個地方躲躲雨。
    不願意跟他共撐一把傘，也可以找別的地方躲雨……
    可惜老人對他的好心建議聽而不聞，毫無反應。
    ……
    說了幾次後，大叔自然作罷。
    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努力了。
    他問心無愧。
    ……
    老人真的生病了或者出了什麽意外……
    老人自己擔全責。
    跟他無關。
    ……
    雖然這麽想，大叔還是不由得又回頭看了看。
    他想起他還忘記問那位老人什麽問題了……
    就是老人的家人在哪？
    兩次見麵，老人都是獨自一人。
    也許……
    他可以幫老人聯係老人的家人、讓他們來接老人回家？
    ……
    唔。
    大叔覺得自己又操心了。
    他怎麽知道老人的身上沒有帶通訊設備？
    他又怎麽知道老人的家不是在這附近？
    說不定……
    那堵牆的後麵就是老人的家……
    老人下去就回家了。
    ……
    嘖！
    大叔的嘴裏重重的砸了一聲。
    該死的。
    他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他還是覺得沒有辦法放下心……
    沒有辦法這樣心安理得的離開。
    ……
    大叔轉身。
    幾秒後，大叔踏著重重的步伐原路返回。
    一邊大步邁出，一邊在心裏嘲笑自己……
    前一刻才說不想再見到那位老人了……
    結果沒多久就自己打自己臉……
    他主動回去見老人了。
    ……
    他這人……
    就是心腸太好了。
    大叔搖頭。
    不然，怎麽會對讓自己頻頻倒黴、害自己吃了不少苦的人這麽上心？
    他因為對方吃了不少的苦。
    對方這次也吃吃苦……
    不是挺好？
    ……
    但對方真的年紀大了……
    經不起意外。
    若是因為他這一走……
    老人出了意外而無人知曉，求助無門。
    最後產生了不好的結果……
    他會難以釋懷的。
    他討厭老人僅僅為了兩個桃子這個可笑的理由害得他頻頻倒黴。
    但這份討厭並沒有到要讓對方出事的程度。
    ……
    大叔大步趕回了巷子處。
    他盯著巷子口看了一會。
    不知道老人看到去而複返的他會是什麽感想？
    他有些躊躇。
    …...
    大叔抿了抿嘴唇。
    回都回了。
    不走進巷子裏看看不是浪費了嗎？
    ……
    大叔走進了巷子。
    很快。熟悉的畫麵呈現在眼前。
    大叔抬高傘沿，看向老人之前在的位置。
    下一秒，大叔愣住了。
    老人原先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大叔差點以為自己記錯位置了……
    他抬起頭環視了一圈周圍。
    ……
    好吧。
    什麽地方都沒有老人。
    他應該沒有記錯地方。
    ……
    老人回家了？
    大叔猜測。
    看來老人的家大概真的就在這堵牆的後麵？
    大叔盯著老人原先在的那堵牆。
    若有所思。
    ……
    好了。
    大叔心裏的石頭落地。
    回家了就好。
    也不知道老人的家人見到渾身濕漉漉的、像是落湯雞一樣狼狽的老人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