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書生的肚子餓了。
    本來準備的饅頭都被一個小賊吃了。
    那個小賊被抓了個現行，非但沒有不好意思，還對他白眼相向。
    真是囂張的很。
    年輕的書生搖搖頭。
    先吃飯。
    他的肚子餓了。
    吃完飯，他再找哥哥、嫂子說說小賊的事情。
    免得他們還為這件事掛懷。
    ……
    年輕的書生看到了坐在院子裏的哥哥與嫂子。
    “哥哥，嫂子。”
    ……
    “弟弟？”
    樵夫與女子都有些驚訝。
    臨近考試，弟弟很久沒有晚上出來了。
    今天怎麽……
    ……
    “我打擾你們了嗎？”
    年輕的書生微笑。
    ……
    女子頓時有些羞赧。
    “打擾什麽？”
    “沒有。”
    她急忙轉移了話題，“倒是你，怎麽有時間到院子裏來了？”
    “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女子的臉上露出幾分擔憂。
    ……
    年輕的書生眉梢微揚。
    要說遇到什麽事……
    他點點頭。
    “我真遇到了一件事。”
    ……
    “什麽？”
    女子很驚訝。
    她隻是隨口問問。
    …..
    樵夫立即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
    “什麽事？”
    一副隨時要為弟弟出頭的模樣。
    ……
    年輕的書生笑了笑。
    “我看到偷吃饅頭的小賊了。”
    ……
    完全意料外的話讓樵夫與女子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
    “什麽？！”
    女子驚呼，“你、你看到那個小賊了？！”
    真的嗎？
    她蹲守了幾天、樵夫牽了狗回來都沒有發現半點蹤跡的小賊……
    年輕的書生竟然說他看到了！？
    …..
    “怎麽回事？”
    樵夫眉頭緊鎖。
    “他到你那屋去了？”
    “他做了什麽？”
    “你有沒有受傷？”
    ……
    “沒有。”
    年輕的書生搖頭。
    “別擔心。”
    年輕的書生彎起嘴角，“我很好。”
    “我過來就是為了跟你們說這件事。”
    “坐下吧。”
    年輕的書生從邊上拿了一個小凳子過來。
    “這事說來有些話長…..”
    ……
    哎？
    樵夫與女子互相看了看。
    然後按照弟弟說的，在小凳子上坐了下去。
    即使坐下，他們的身子微微前傾。
    一臉疑惑與好奇的看著年輕的書生。
    ……
    年輕的書生略微想了想。
    然後開口緩緩道來。
    卻是開頭就扔下了一枚炸彈。
    “它不是人。”
    ……
    啊？
    樵夫與女子愣住了。
    什、什麽？
    他不是人？
    是指那個小賊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嗎？！
    樵夫又要起身。
    ……
    “你們不要誤會。”
    樵夫與女子的神色變化讓年輕的書生很容易就明白了他們心裏所想。
    “我說的就是字麵意思。”
    年輕的書生解釋。
    ……
    字麵意思？
    樵夫愣了一會才慢慢的坐回了位置上。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
    女子有些驚疑不定。
    弟弟說的是真的？
    不、不是人？
    偷吃饅頭的小賊不是人？
    怎麽會……不是人……
    ……
    “對。”
    年輕的書生再次強調。
    “就是字麵意思。”
    “它不是人。”
    “我不知道它是什麽……”
    說到這個，年輕的書生還是有幾分懊惱。
    當時黑漆漆的小賊就在他的麵前，因為光線昏暗的緣故，他愣是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
    “你不知道？”
    女子又驚訝了。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弟弟竟然不知道？
    ……
    樵夫也有些意外。
    弟弟書看得多。
    懂得比他們多。
    他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到弟弟說他不知道……
    ……
    “嗯。”
    年輕的書生苦笑。
    “它大概這般大小……”
    年輕的書生伸手比劃。
    “渾身黑不溜秋的。”
    “加上當時屋子裏光線很暗，我剛剛看完一本書，沒有來得及點上油燈……”
    “它就出現了。”
    “我擔心我有大的動作的話會把它嚇跑……”
    過於謹慎導致他“裹足不前”。
    結果到那個黑漆漆的小賊跑走了，他這油燈都沒有點亮。
    ……
    “……我第一眼看到它還以為是老鼠。”
    “第二眼就知道不是。”
    年輕的書生搖搖頭。
    “它沒有老鼠那樣長長的尾巴。”
    “我想看清楚它的模樣，”
    “但看不清楚……”
    年輕的書生苦笑。
    應該是看書看多了。
    他的眼睛不是很好。
    如果換作哥哥，在那樣的環境下應該也能看清楚那個黑漆漆的小賊的模樣。
    ……
    樵夫與女子有些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一直以為……”
    女子很是有些感慨，還有幾分驚奇，“這幾天偷吃饅頭的小賊……”
    “竟然不是人。”
    “難怪……”
    女子恍然。
    “難怪我跟你哥哥一直發現不了它。”
    “狗兒也沒有發現它。”
    “不。”
    女子搖頭。
    “狗兒就算發現了它，也不會叫吧。”
    女子伸手搓了搓靠近的大狗的腦袋。
    “就像我們要是沒有親眼看到它吃了饅頭……”
    恐怕也不會知道偷吃饅頭的小賊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
    哎，說到這個……
    女子看向年輕的書生，“你看到它偷吃饅頭了？”
    不然怎麽肯定偷吃饅頭的小賊是它？
    ……
    年輕的書生點點頭。
    “抓了個正著。”
    想到當時的畫麵，年輕書生的眼裏忍不住掠過一絲笑意。
    小小的身子幾乎被大大的白麵饅頭遮擋。
    所以在看到這麽大的饅頭迅速的消失在對方的嘴裏的時候，這份衝擊力還是有些大的。
    他當時真的有幾分看愣了。
    甚至有一瞬間擔心對方的嘴巴不會因為張得太大而破掉吧？
    ……
    “我感覺……”
    年輕的書生若有所思
    當時沒察覺到，現在回憶起來……
    “它看到我看到它……似乎也愣了一下？”
    “這麽多天，它一直來去自由，都沒有人發現它。”
    “也很意外被我看到了吧？”
    ……
    女子不由得笑了笑。
    “哪有這麽聰明……”
    不過是動物見到人類的本能反應。
    ……
    “我感覺它挺聰明的。”
    年輕的書生彎了彎嘴角。
    “不然怎麽知道偷吃饅頭？”
    “還就逮著我們一家謔謔……”
    ……
    女子又笑了。
    “也許因為這附近就我們一戶人家？”
    知道這幾天偷吃饅頭的小賊不是人，而是一隻小小的動物……
    女子覺得這幾天心裏的擔憂都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