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忍不住在心裏祈禱了幾句。
    文曲星君一定要保佑弟弟取得好成績……
    ……
    “喜歡讀書好啊……”
    婦女笑了。
    “哪像我們家的幾個臭小子……”
    “一個個皮得很。”
    “根本耐不住性子讀書。”
    “被先生打了幾次後，就不願意去讀書了。”
    任他們怎麽打都不成。
    先生也不要他們回去了。
    先生直言告訴他們。
    他們的孩子在讀書上沒有天賦。
    繼續讀下去也隻是浪費時間與錢財。
    如果他們願意，先生自是不介意。
    反正他有錢拿。
    也會對他們的逃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婦人家裏人猶豫了良久，還是放棄了。
    他們家不是富裕人家。
    送孩子上學也是抱著孩子在讀書上有天賦的美好的期待……
    結果現實給了他們狠狠一巴掌。
    果然。
    像他們這種人家的孩子能有什麽讀書的天賦？
    不要浪費錢財了。
    還是老老實實的讓幾個孩子下地種田好了。
    ……
    她的心裏不是沒有不甘的。
    但孩子不爭氣，她也承擔不起失敗的成本……
    她開始寄希望與未來的孫子了。
    ……
    結果在她的孫子出來前，她偶然聽說了她遠方親戚家的一個孩子……
    竟然在讀書上頗有天賦？
    她很吃驚。
    他們這樣的人家……
    也能出會讀書的人嗎？
    ……
    猶豫了幾天，她還是決定抱著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想法啟程去見那個孩子。
    ……
    她知道那戶人家。
    運氣不太好。
    家裏的爹娘走得早。
    就剩下兩個孩子。
    大兒子大些。
    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
    孩子娘在臨走前，努力為大兒子找了媳婦。
    看著大兒子成了家才闔上了眼睛。
    小兒子……
    她努力想了想。
    印象中是一個沉默瘦小的少年。
    葬禮上，眼睛紅紅的一臉的倔強。
    ……
    這次見到小兒子……
    她隻模糊的記得他長高了。
    身材還是瘦削的。
    因為她太驚訝於小兒子當時奇怪的表現……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被……震懾到了……
    以至於她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
    女子笑了笑。
    “我娘家的弟弟也是這樣。”
    “爹娘都沒有辦法。”
    “隻能隨他了。”
    ……
    “是啊。”
    婦人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不然還能強按牛喝水不成？”
    “他們自己不想讀。”
    “讀不進去。”
    “別人怎麽逼都沒有用。”
    “家裏的情況也沒有辦法讓他們這樣浪費錢財……”
    ……
    “嗯。”
    女子點點頭。
    其實這才是主要的原因。
    但凡家裏的情況允許，她想，爹娘就算是打也要打著弟弟去讀書的。
    畢竟……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
    女子記著這句話。
    弟弟在她的麵前念叨過的僅有的幾句文縐縐的話中的一句。
    ……
    “嬸嬸？”
    樵夫走進院子裏，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前廳裏的身影。
    走近幾步，他認出了對方。
    原以為是附近鄉裏的鄉親過來找娘子……
    沒有想到……
    是他的熟人。
    ……
    年輕的書生都能認出婦人的身份。
    何況樵夫。
    樵夫咧開嘴角，“嬸嬸，你怎麽來了？”
    樵夫大步走向婦人。
    心裏很是疑惑這位嬸嬸過來的目的。
    這位嬸嬸太久沒有跟他們來往了。
    久到他已經當作這個遠房親戚不存在了。
    沒有想到……
    ……
    婦人無意識站起身。
    樵夫頗為強壯的體魄還是給了婦人幾分壓迫感的。
    ……
    婦人露出笑容。
    態度比對待女子好多了。
    ……
    女子略微撇撇嘴。
    她走到樵夫的身邊。
    把手裏的水杯遞給樵夫。
    “辛苦了。”
    “喝杯水吧。”
    ……
    “謝謝娘子。”
    樵夫笑著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盡。
    他把水杯還給女子。
    ……
    “還要嗎？”
    女子詢問。
    ……
    樵夫搖搖頭。
    “不用了。”
    他回來的路上喝了泉水。
    其實不渴。
    隻是他不願意拒絕女子的好意就喝了一杯。
    一杯水而已。
    喝了就喝了。
    ……
    “哎呦。”
    婦人笑眯眯的打趣兩人，“小夫妻倆的感情真好。”
    ……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
    樵夫笑了笑，轉移話題，“嬸嬸今天過來是……”
    ……
    “哎呀。”
    婦人甩甩手，“沒什麽事。”
    “就是有段時間沒有來看看你們兄弟倆了……”
    “你們別怪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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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也知道……”
    “嬸嬸家裏的情況。”
    “人多事多。”
    “嬸嬸也想來看看你們，奈何沒有時間。”
    ……
    “我們知道的。”
    樵夫表情爽朗，“嬸嬸不用在意我們。”
    “嬸嬸照顧好家裏即可。”
    “我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
    “嗯嗯。”
    婦人伸手輕輕拭了拭眼角。
    “過來看到你們過得不錯嬸嬸就放心了。”
    “嬸嬸還聽說二郎天資聰穎，在讀書上頗有天賦。”
    “這是好事啊。”
    ……
    短暫的愣怔後，樵夫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笑著點點頭，“是啊。”
    “弟弟得文曲星君眷顧。”
    “在讀書上有些天賦。”
    “自己也努力……”
    說到自己的弟弟，樵夫忍不住話裏的驕傲。
    麵上都放出了幾分光芒。
    ……
    婦人的眼睛也亮了。
    看樵夫的表現……
    二郎的成績還是頗為值得期待的。
    她點點頭。
    “二郎又有天賦，自己也努力。”
    “肯定能取得好成績的。”
    ……
    樵夫微微一愣。
    然後他笑著搖搖頭。
    “希望吧。”
    “你也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
    他一方麵忍不住抱有期望，一方麵也告訴自己不要給弟弟太大的壓力。
    ……
    “知道知道。”
    婦人點點頭。
    她當然知道。
    說到這個……
    婦人的臉上露出幾分憂愁，“大郎啊……”
    ……
    “怎麽了？”
    等了一會，沒有等到下文的樵夫不由得問道。
    ……
    女子若有所覺。
    她開口想說什麽，又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
    婦人猶豫了一會，然後有些謹慎的開口，“大郎，你別怪嬸嬸說話難聽。”
    “我是好心。”
    “有問題要及早發現，及早解決……”
    ……
    樵夫愈發疑惑了。
    “嬸嬸。”
    他略微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說什麽？”
    ……
    婦人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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