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書生都忘記關注黑色怪獸的動態了。
    ……
    幸好。
    他沒有那麽的倒黴……
    要是這時候黑色的怪獸不見了……
    年輕的書生覺得他真的要瘋了。
    等了這麽久……
    做了這麽多的努力……
    出了這麽多的洋相……
    受了這麽多的波折……
    好不容易……
    終於要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一切歸零重來。
    ……
    他能不瘋嗎？
    他大概很久很久都過不去這道坎了。
    ……
    年輕的書生回到黑色怪獸的身前。
    他重新俯下身子。
    他盯著黑色的怪獸，把手裏的枝條在黑色怪獸的眼前晃了晃。
    “想吃嗎？”
    ……
    黑色的怪獸倏然一口咬住了枝條。
    等年輕的書生反應過來後，他手上的枝條已經少了半截。
    年輕的書生心裏一驚。
    他立即拽著枝條後退。
    麵上驚怒交加。
    “你”
    ……
    黑色的怪獸嘴巴嚼吧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它看向年輕書生手裏剩下的枝條。
    ……
    年輕的書生下意識把枝條藏在了身後。
    然後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年輕書生的嘴角抽了抽。
    但保險起見，他也不敢把枝條拿出來。
    他抿了抿嘴唇。
    “你別急。”
    “這個……”
    他略微從身後抽出些許枝條晃了晃，“可以給你。”
    “但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回答完我的問題，我就把枝條給你。”
    “怎麽樣？”
    ……
    黑色的怪獸看著年輕的書生。
    ……
    年輕的書生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突然想到……
    好像……
    這是他第一次跟黑色的怪獸這樣當麵對視。
    明明不過他手掌大小的小東西……
    他的心卻似乎受到了某種壓迫……
    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
    “！？”
    年輕的書生倏然扭頭。
    胸腔裏心如擂鼓。
    他張開嘴。
    無聲的喘氣。
    ……
    年輕的書生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緩緩的又使勁的吐出一口氣。
    ……
    年輕的書生萬分戒備的轉回了頭。
    果然是個怪獸……
    年輕的書生又驚又有幾分懼意。
    ……
    黑色怪獸的小體型與過於貪吃的表現給了他很大的誤會。
    讓他竟然以為……
    他是可以對付怪獸的。
    他在異想天開什麽？
    ……
    “……你……”
    年輕的書生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重新發出了聲音。
    他捏緊手裏的枝條。
    就像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一樣。
    “你……”
    “知道祥瑞嗎？”
    年輕的書生一字一頓的道。
    生怕黑色的怪獸沒有聽懂他的問題。
    ……
    黑色的怪獸一動不動。
    像是一個雕塑。
    它當然不是雕塑。
    這點年輕的書生再清楚不過了。
    ……
    年輕的書生咽了一口口水。
    “祥瑞就是……”
    “可以給人帶來好運的存在。”
    “你是嗎？”
    想到自己過去深信不疑的樣子，年輕的書生很生氣自己的單純。
    他為什麽會認為一個憑空出現的偷吃他嫂子饅頭的奇怪家夥……
    會是一個祥瑞？
    ……
    對自己的惱怒壓下了對此時處境的不安與些許畏懼。
    年輕書生看著黑色怪獸的視線都沉甸甸起來。
    不再輕飄飄了。
    ……
    “你會給我帶來好運嗎？”
    年輕的書生一眨不眨的盯著黑色的怪獸。
    本就俯低的身子俯得更低了。
    他要看著黑色怪獸的眼睛。
    ……
    “……你知道什麽是好運嗎？”
    年輕的書生再次開口。
    “就是……”
    “你隨便找了一棵樹，樹上都是果子。”
    “這就是好運。”
    ……
    “你明白我的話嗎？”
    年輕的書生開始急躁起來。
    “你回答我。”
    “點頭……”
    “或者搖頭。”
    “都可以。”
    “但不要一動不動。”
    ……
    “你”
    年輕的書生忍不住伸出手去抓黑色的怪獸。
    ……
    “嘶！”
    年輕的書生一聲痛呼。
    他急急抬眼。
    黑色的怪獸與他拉遠了距離。
    但沒有離開。
    他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低頭。
    他的手背上有幾條細細的血痕。
    些許的血漬滲出。
    他知道，這是剛才黑色的怪獸抓的。
    因為他想要去碰黑色的怪獸……
    ……
    雖然因為落榜對黑色的怪獸心懷怨懟，但此時發現黑色的怪獸竟然連自己的觸碰都不能接受……
    年輕的書生突然有些懷疑……
    過去他與黑色怪獸那麽長時間的相處……
    期間他也算對黑色的怪獸掏心掏肺的說了很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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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
    年輕書生的麵上浮現了幾分譏誚。
    他以為什麽？
    他以為的小祥瑞是假的。
    人家隻是在戲耍他。
    那他憑什麽以為……
    他們之間的相處彼此都是付出了真心的。
    從始至終付出真心的隻有他自己。
    黑色的怪獸隻是把他當做一個….
    食物提供者？
    取樂的對象？
    還是別的什麽？
    總之不會是……
    朋友……
    或者庇佑的對象……
    ……
    但是……
    年輕的書生想笑。
    他們那麽長一段時間的相處……
    是真實的嗎？
    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連這樣簡單的觸碰……
    黑色的怪獸都無法接受嗎？
    ……
    太好笑了。
    年輕的書生也真的低低笑了出來。
    他好像有些想明白了。
    “……我對你毫無意義。”
    “我是誰你根本不在意。”
    “我對你而言……”
    “隻是你每次吃東西時候的一個……”
    “無關緊要的存在。”
    “跟桌子、椅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是誰都可以。”
    “因為對你而言沒有差別。”
    “虧我……”
    年輕的書生嘴角咧得更開了。
    像是想要借此衝淡心裏洶湧而起的複雜情緒。
    “……我以為我對你是特別的。”
    年輕的書生喃喃。
    因為別人都看不到黑色的怪獸。
    哥哥看不到。
    嫂子看不到。
    很多人都看不到。
    這讓他產生了誤會。
    他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是得到額外關照的。
    結果……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不特別。
    一點也不。
    ……
    “你到底要讓我多丟臉……”
    年輕的書生捂臉。
    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堅持找黑色的怪獸。
    即使在都城裏，他明明已經對著黑色的怪獸大肆宣泄了一番。
    他還是想要再見一次黑色的怪獸。
    哥哥都無法理解他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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