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譜你不收？”
    “不也是紙嗎？”
    ……
    “不是……”
    收廢品的人搖頭。
    “隻是這本棋譜……”
    “老爺子好像拿給我看過…...”
    收廢品的人也不是很確定。
    畢竟棋譜在很多人眼中……
    真的不太好分辨。
    ……
    “我爸爸給你看過？”
    兒子微微一愣。
    ……
    “嗯。”
    收廢品的人拿起棋譜看了看。
    “好像就是這本。”
    收廢品的人點點頭，“我當時恰好過來收廢品。”
    “老爺子剛好從外麵回來。”
    “一臉的高興。”
    “我就順口問了老爺子一句：這麽高興啊？”
    “老爺子就拿起手裏的棋譜給我揮了揮……”
    ……
    “看到了？”
    老爺子一臉難掩高興又透著些神秘的問道。
    ……
    收廢品的人愣了愣。
    然後點點頭，“看到了。”
    心裏有些泛迷糊。
    什麽東西啊？
    其實一開始收廢品的並沒有認出老爺子手裏拿著的是棋譜。
    或者說，如果老爺子沒有特意給他“顯擺”，他都不會關心老爺子手裏拿著是什麽？
    ……
    收廢品的眯起眼睛。
    老爺子的手動來動去。
    讓他看不清楚老爺子手裏拿的本子上寫著什麽……
    ……
    “什麽啊？”
    收廢品的直接問了。
    “老爺子你這晃來晃去的我也看不清楚啊。”
    ……
    老爺子微微一愣。
    然後恍然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哦～
    ……
    “給。”
    老爺子把本子遞給收廢品的。
    “看看。”
    ……
    收廢品的有些意外。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剛要去拿
    “算了。”
    老爺子把手縮回去了些。
    “你這樣看吧。”
    “別拿。”
    ……
    收廢品的點點頭。
    哦。
    他也不介意。
    不拿更好。
    他本來也對老爺子手裏的東西沒什麽興趣。
    但老爺子一幅要跟人分享的模樣……
    他就順著老爺子而已。
    ……
    收廢品的湊近老爺子的手。
    這下，他終於看清楚了。
    “棋、棋譜？”
    收廢品的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老爺子。
    因為這本看上去舊舊的書籍上印著繁體字。
    一些筆畫還變淡脫落了。
    他是通過封皮上的棋盤、棋子認出來的。
    還有這位老爺子這幾年但凡跟他有些接觸的……都知道這位老爺子癡迷下棋。
    ……
    “沒錯！”
    老爺子高興的大叫。
    ……
    收廢品的有些被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的收廢品的有些好笑。
    他怎麽跟做賊心虛似的？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
    “這是一本棋譜！”
    老爺子沒有發現自己嚇到了對方。
    還在興致勃勃的介紹自己手裏的棋譜。
    “它可不是一般的棋譜。”
    “你知道嗎？”
    老爺子目光灼灼的盯著收廢品的。
    ……
    收廢品的：…….
    他不知道。
    他是個粗人。
    不懂這麽文化的東西。
    不過……
    “……它很值錢嗎？”
    見老爺子很是激動的看著他，收廢品的覺得自己應該開口說些什麽。
    他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
    老爺子一愣。
    隨即臉上浮現一絲慍怒。
    “俗！”
    “這是錢能衡量的東西嗎？”
    ……
    錢不能衡量嗎？
    收廢品的有些懵。
    也就是說……
    這本棋譜不值錢？
    ……
    “誰說的！？”
    老爺子愈發的怒了。
    “值錢！”
    “它當然值錢！”
    “它可是古籍！”
    “是珍本！”
    “還很有可能是孤本！”
    “你說它值不值錢！？”
    ……
    呃……
    收廢品的張了張嘴巴。
    不要問他。
    他不知道啊。
    再說，他又沒有不相信老爺子。
    “您說它值錢，它自然是值錢了。”
    老爺子是文化人。
    收廢品的自然相信老爺子了。
    ……
    老爺子怒色一頓。
    隨即有些忿忿的收回棋譜。
    “跟你這人沒法說。”
    “一點都不懂這棋譜的珍貴！”
    “這可是我費了老大的勁弄到的…..”
    “……我走了。”
    老爺子絮絮叨叨的關上了房門。
    留下樓道裏的收廢品的無措了幾秒。
    哎？
    然後收廢品的苦笑的搖了搖頭。
    ……
    這件事給收廢品的留下了算是頗為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一眼就認出了老爺子兒子當作廢品拿出來丟掉的正是當時老爺子珍而重之、非常寶貴的棋譜。
    他很是有幾分的意外。
    他以為……
    老爺子生前這麽看重的棋譜……
    要不就在葬禮上燒給老爺子。
    要不就是後人好好的收起來。
    作為一個對老人的紀念。
    或者這本棋譜真的價值很高的話……
    也可當作傳家寶流傳下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
    他第二次看到這本棋譜……
    他竟然還能再看到這本棋譜……
    竟然是老爺子的兒子要把它丟了……
    還是當作廢紙丟了。
    一點都不知道這本棋譜在老爺子心裏的地位。
    不知道這本棋譜的價值。
    ……
    兒子一愣。
    哎？
    他立即從收廢品的手裏拿過這本棋譜。
    “我爸說的？”
    這本棋譜很珍貴？
    ……
    “嗯。”
    收廢品的點點頭。
    也不在意老爺子的兒子稍微有些急切的表現。
    既然都決定說了剛才的那些話，現在的結果也是收廢品的可以預見的。
    他有過一秒的猶豫把這本棋譜留下來自己去換些錢。
    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不懂棋譜。
    也找不到門路。
    如果是煙酒的話他半點猶豫都沒有。
    但棋譜……
    他留下來……
    怎麽處理呢？
    他到哪裏去找買家？
    最後砸在他手裏他還心裏不安。
    老爺子生前對他不錯。
    看到他都會跟他打招呼，偶爾也會聊幾句。
    他還挺高興的。
    難得有文化人願意跟他說話。
    雖然老爺子說的很多話他都聽不太明白，但他也願意聽著。
    當時這本棋譜老爺子還那麽高興的對他“炫耀”來著。
    ……
    這本棋譜還是交給老爺子的親人處理比較好。
    不管是賣是留，都是他們家自己的選擇。
    他這個外人就不摻合了。
    ……
    “謝謝。”
    兒子對收廢品的道謝，“我爸都沒有給我提過這本棋譜……”
    兒子的聲音越來越輕。
    他在國外。
    老爺子在國內。
    雖然想兒子也不太舍得打電話。
    國際長途太貴了。
    兒子工作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