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伸手摸摸鳥窩，還有其下的枝條。
    好一會，男子才驚歎著收回視線。
    先回家再說。
    ……
    男子抓著鳥窩轉身離開。
    長長的枝條在他的身後微微飄蕩。
    ……
    虛耗跑了起來。
    它跑得很快。
    風在它的耳邊呼嘯。
    雨水打在它的臉上。
    ……
    是那個嗎？
    虛耗看到了一個身影。
    很像那個身上帶著妖怪的人類。
    身高很像。
    ……
    虛耗有些驚喜。
    追上了嗎？
    它加快了腳步。
    ……
    虛耗跑到了那個男生的麵前。
    ……
    男生毫無所覺。
    徑直往前走。
    ……
    在男生就要撞上虛耗的前一秒，虛耗讓開了。
    不是……
    虛耗有些失望。
    它認錯人了。
    ……
    虛耗抿了抿嘴唇。
    嘖。
    它撇撇嘴。
    虛耗轉身。
    找什麽那個人類？
    不找了。
    ……
    話雖然這麽說……
    但在看到又一個疑似那個男生的背影後，動作快於大腦的，虛耗衝了上去。
    ……
    結果又不是。
    虛耗的臉黑了黑。
    它用力的撇了撇嘴，踏著重重的腳步離開了。
    ……
    再一次的認人失敗……
    虛耗想打人了。
    人類……
    怎麽都長得這麽像？
    一點都不好認。
    虛耗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鬱悶。
    ……
    不知何時，晚霞與落日餘暉都褪去了顏色。
    夜幕降臨。
    街上亮起了各式各樣的燈。
    點亮了夜色。
    ……
    雨還在下著。
    小了很多。
    淅淅瀝瀝的。
    ……
    水霧裏的燈光愈發迷離了幾分。
    映照出的人臉也模糊了些許。
    ……
    虛耗抽了抽嘴角。
    它以前也知道自己不太認人。
    畢竟它向來對人類可有可無。
    連對看得到它的人類也是。
    第一個給它留下幾分印象的……
    是那個明明怕它、卻跟它大喊大叫、喊它牛鼻子、還總是自說自話跟它提要求的女子。
    也是因為那個女子……
    它第一次在一個人類的居所留了這麽長的時間。
    唔。
    對人類而言，是非常長的時間。
    但對於它而言，也不過短短的時間罷了。
    ……
    所以，對於女子的一些要求，它答應也就答應了。
    才不是看在幾條小金魚的份上。
    幾條小金魚就想收買它？
    開玩笑呢。
    ……
    第二個給它留下印象的人類就是那個小女孩。
    因為她的執著與堅持。
    更讓它意外的是……
    那個小女孩竟然真的做到了自己說的話。
    比起堅持，做到更加的讓它吃驚。
    ……
    而那個小女孩帶來的人……
    也讓它非常的吃驚。
    是一位不僅看得到妖怪還能收服妖怪的人。
    這讓它的心裏升起了警惕。
    這樣的人類很少了。
    它很久……沒有遇到了。
    久到它甚至以為這樣的人類已經不存在了。
    ……
    好吧。
    果然是它想多了。
    這樣的人類還存在。
    它遇見了。
    ……
    不過…..
    短短的接觸下來…..
    它發現……
    那個人類似乎對它沒有惡意。
    甚至連防備都沒有。
    這讓全神戒備的它好像有些可笑。
    但它摸不準這是不是這個人類的輕敵之策。
    人類很弱。
    但人類很狡猾。
    這是它很早就有的認知。
    至於因何而來……
    它記不清了。
    可它相信自己。
    它沒有被這個人類的表現迷惑。
    它堅持著最基本的警惕之心。
    沒有想到……
    現在的它在到處找這個讓它心生警惕的人類。
    ……
    虛耗重重的踩過一個水坑。
    濺起的水花波及了邊上的人。
    ……
    “哎呦！”
    “怎麽了？”
    “有水濺到我腿上。”
    “什麽呀…….”
    “我還以為什麽事情……”
    “你突然大叫嚇了我一跳。”
    “就是莫名其妙的有水濺到我的腿上……”
    “你看。”
    “我們邊上也沒有其他人。”
    “你自己濺起來的唄。”
    “不是。”
    “我沒有踩到水坑啊。”
    “那不是沒人了嗎？”
    “我嗎？”
    “我也沒有踩到水坑。”
    “你真的沒踩到水坑？”
    “你自己看啊。”
    “我們來的路上哪裏有水坑？”
    “……算了。”
    “不就濺到一點水嗎？”
    “你就不要在意了。”
    “可能就是哪裏踩到了沒注意……”
    “……好吧。”
    “也是。”
    “算了。”
    ……
    虛耗彎了彎嘴角。
    有時候，它還挺喜歡人類這樣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剛才隻是意外。
    畢竟它也沒有無聊到這樣戲耍一個人類。
    但剛才的對話讓它覺得心情好些了。
    果然。
    人類犯迷糊了，它就高興了。
    ……
    它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犯迷糊。
    它更加討厭自己找一個人類這麽久……認錯了好多個人……
    幸好。
    它認錯的人裏沒有人看得到它。
    這讓它覺得好受些了。
    不然，它不就丟臉丟到人類麵前了。
    ……
    虛耗決定打臉自己的話了。
    現在的它就是需要做些無聊的事來排遣心裏的鬱悶。
    虛耗踩過一個又一個水坑。
    濺起的水花驚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啊！”
    “呀！”
    “水！”
    “哪裏來的水？”
    ……
    虛耗咧開嘴角。
    嗯？
    抬起的視野裏進入一個背影。
    這個人……
    雖然心裏告訴自己：肯定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類。
    腳卻已經邁了開來。
    ……
    虛耗臉色不善的衝到了可疑人士的麵前。
    若是那人能看見虛耗，鐵定會被嚇一跳。
    ……
    很遺憾。
    那人看不到虛耗。
    那人自然不是虛耗要找的人。
    ……
    虛耗對自己很生氣。
    它過來幹什麽？
    就真的這麽想找到那個人嗎？
    ……
    虛耗決定回雜貨店了。
    繼續在外麵這樣閑逛下去，它肯定會一次又一次的認錯人的。
    它受夠了。
    ……
    虛耗撇嘴。
    它認了認方向。
    眼裏露出一絲迷茫。
    這裏……
    好像是它第一次來。
    它有些不確定雜貨店的方向。
    這麽多年，它一直待在雜貨店裏沒有怎麽出來走動。
    頂多也是在附近溜達溜達。
    沒有想到……
    有一天，它竟然因為一個人類而跟到了陌生的地方…….
    唔。
    主要是它為了找到這個人類，亂走之下沒了方向。
    不然之前在河邊的時候它還是認得回雜貨店的路的。
    ……
    一秒的愣怔
    是的，虛耗沒什麽好慌的。
    找不到就找不到。
    當然。
    它還是想要找到的。
    它的金魚還在雜貨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