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待了好一會了。”
    “跟它……”
    工作人員飛快的瞥了一眼紅色眼睛的蟒蛇。
    “也說了不少的話。”
    “可以了。”
    雖然剛才是虛驚一場，但是……
    工作人員的心跳仍舊很快。
    有種類似於呼吸急促的窒息感。
    紅色眼睛蟒蛇…..
    他暫時不想離它這麽近。
    他想離開這裏。
    …….
    老太太苦笑。
    是啊。
    她答應的。
    “……好。”
    老太太點點頭。
    她不想言而無信。
    也不想工作人員為難。
    ……
    老太太看向紅色眼睛的蟒蛇。
    “茜茜。”
    “我出去了。”
    說了一些話，老太太已經可以很自如的這樣跟紅色眼睛蟒蛇說話了。
    畢竟他們隔著玻璃窗說了幾十年的話。
    唔。
    基本都是她在說。
    老太太微微的笑了笑。
    茜茜總是沉默的。
    ……
    “老太太！”
    工作人員在不遠處催促。
    ……
    老太太伸出手。
    探向紅色眼睛蟒蛇的腦袋。
    ……
    紅色眼睛的蟒蛇微微歪了歪頭。
    看著老太太，似乎不知道老太太要做什麽？
    ……
    老太太彎起嘴角。
    她的手輕輕的放在紅色眼睛蟒蛇的腦袋上。
    然後輕輕的摸了摸。
    ……
    “老太”
    工作人員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止工作人員，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睜大了眼睛。
    什、什麽……
    老太太……摸了紅色眼睛蟒蛇的頭？！
    ……
    “茜茜。”
    老太太神色明亮。
    “你要照顧好自己。”
    “每天按時吃飯。”
    “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跟工作人員說……”
    “茜茜。”
    老太太的聲音變輕了很多。
    猶如喃喃自語。
    “你要……”
    “陪我到最後啊……”
    ……
    在老太太的手碰到它的腦袋的時候，紅色眼睛蟒蛇條件反射的微微躲了躲。
    但很快，紅色眼睛的蟒蛇就不躲了。
    非但不躲，紅色眼睛的蟒蛇還向上微微的用腦袋頂了頂老太太的手掌心。
    ……
    老太太笑了。
    這是她第一次摸蛇。
    跟小貓、小狗的手感很不一樣。
    跟想象中的……
    也不太一樣。
    很光滑。
    涼涼的。
    老太太能感受到手掌心下傳來的汩汩流動的生命力。
    老太太覺得安心。
    嗯。
    茜茜的身體倍兒棒。
    ……
    “老太太！”
    工作人員終於回過神來。
    他伸出手，努力要抓住老太太的胳膊。
    ….
    老太太心裏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她收回手。
    “茜茜。”
    “我走了。”
    ……
    紅色眼睛的蟒蛇仍舊維持著被老太太摸腦袋的姿勢。
    它偏著頭看著老太太離開的背影。
    ……
    “走吧。”
    老太太對工作人員不好意思的笑笑。
    “讓你久等了。”
    ……
    工作人員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工作人員渾身一僵。
    他慢慢的鬆開些許抓著老太太胳膊的手。
    ……
    老太太沒有察覺到工作人員的異常。
    她轉頭。
    對紅色眼睛的蟒蛇露出大大的笑容。
    ……
    工作人員小心的拉著老太太離開了玻璃展廳。
    轉身鎖好門的下一秒，工作人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
    “麻煩你了。”
    老太太對工作人員笑笑。
    “剛才茜茜隻是嚇唬你……”
    老太太想為紅色眼睛的蟒蛇解釋幾句，但隨即想到工作人員被嚇到的模樣，就算此時，工作人員的臉色也是慘白的。
    不管紅色眼睛蟒蛇的初衷是什麽……
    工作人員的確被嚇到了。
    “對不起。”
    老太太道歉。
    “茜茜不是故意的。”
    “希望你不要生它的氣。”
    ……
    工作人員微微一怔。
    然後搖搖頭。
    “我沒有生氣。”
    “我都被嚇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雖然這次的確是被嚇得最狠的一次。
    “沒事。”
    ……
    老太太笑了。
    “謝謝。”
    “茜茜麻煩你們照顧了。”
    ……
    工作人員咧開嘴角，“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
    工作人員帶老太太回到了大廳。
    ……
    “許奶奶。”
    小陳走到老太太的身邊。
    ……
    老太太彎起嘴角。
    她四處看了看。
    很快，她眼睛一亮。
    她邁開腳步。
    “領導。”
    “謝謝你。”
    ……
    領導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老太太。
    “……僅此一次。”
    雖然剛才是虛驚一場……
    但也的確嚇人了些。
    保險起見，還是不要有下次了。
    ……
    老太太微微一愣。
    雖然心裏生出了幾分失望，也有幾分預料之中……
    她點點頭。
    “知道了。”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也謝謝你們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也謝謝大家。”
    老太太轉頭看向眾人。
    ……
    眾人有些意外。
    隨即紛紛笑著開口，“不用謝。”
    “老奶奶客氣了。”
    “老奶奶，你好厲害啊。”
    “那條蛇竟然乖乖的讓你摸腦袋！？”
    “老奶奶，你跟那條蛇的關係真好。”
    “老奶奶，你怎麽做到的？”
    “老奶奶……”
    ……
    眾人的七嘴八舌讓老太太有些無措。
    她很久……
    沒有同時麵對這麽多人的聲音了。
    ……
    “你們不要嚇到許奶奶。”
    小陳伸手。
    示意大家不要靠得太近。
    ……
    老太太彎了彎嘴角。
    “沒事。”
    她抓住小陳的胳膊。
    她看向眾人。
    “我跟茜茜認識很多年了……”
    “是很好的朋友。”
    剛才摸茜茜的腦袋也是老太太的靈光一閃。
    她不舍這麽快就跟茜茜分開……
    想再做些什麽……
    她想到了摸腦袋。
    她也是緊張與忐忑的。
    但在看到茜茜乖乖的讓她摸腦袋的模樣，老太太真的很高興。
    心像是泡在溫水裏似的熨帖。
    ……
    茜茜……
    真的很擔心她……很想安慰她吧？
    老太太的鼻子有些泛酸。
    眼睛也有些熱熱的。
    ……
    答案很簡單。
    因為老太太跟紅色眼睛的蟒蛇是朋友。
    所以可以摸紅色眼睛蟒蛇的腦袋。
    ……
    “老太太。”
    女生有幾分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真的……幾十年裏……都來動物園看這條蛇嗎？”
    ……
    老太太點點頭。
    “嗯。”
    “茜茜救了我。”
    “一開始來是想當麵謝謝它。”
    “也想跟它成為朋友。”
    “後來跟它成為了朋友……”
    “就是來看朋友了。”
    老太太麵容舒展。
    眉眼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