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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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驍眸色平靜的回望,好像完全沒有看出孟父眼中的打量。
“照做。”
孟父抬眼看向車前方的後視鏡。
“是。”
司機動作利索的向右打了方向盤。
眼裏卻滿是震驚。
這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怎麽孟隊對他如此信任?任由他指路?
西北郊區並不小。
若是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全部找上一遍怕是要費上不少的時間。
可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不過,看著窗戶外麵的嬰勺,蕭驍嘴角略微勾了勾。
有嬰勺在,他們自然是徑直去目的地的。
又哪裏需要繞來繞去那麽的麻煩。
亮仔跟阿飛簡直是要瘋了。
他們瘋狂的掙紮著、扭動著、躲避著,然後暗處的東西卻不願意放過他們。
帶著幾分饒有興味的逗弄著他們。
有著貓戲老鼠般的從容與惡趣味。
亮仔與阿飛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亮仔左腳的腕骨碎了。
當時耳裏不過剛捕捉到一點“哢嚓”聲,鑽心的疼痛便從腳腕處急速蔓延至了全身。
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真的太痛了。
他的全身都在發抖。
嗓音因為叫得太久,已經透出了幾分喑啞。
亮仔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後背一片濡濕。
臉上滿是血漬。
阿飛也好不到哪裏去。
弓起的背上尖銳的肩胛骨幾乎要刺穿衣服。
他左手軟軟的垂在身側。
都說十指連心,在他的手指被一根根碾碎的時候,他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即暈過去。
奈何劇烈的痛感卻始終維持著他的一絲清明。
除了極致的惶恐與驚懼,他的眼裏慢慢透出了濃烈的怨懟。
他從來不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誰?究竟是哪個龜孫子?”
亮仔大喘氣的說著,惡狠狠的語氣,卻因為低啞的聲線而顯出了幾分底氣不足與色厲內荏。
“藏頭露尾的算什麽英雄好漢?”
“出來,給你亮爺滾出來!”
“就是,膽小鬼。”
“連個臉都不願意露。”
疼痛已經讓阿飛有些迷迷糊糊了,他也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隻是下意識的附和著亮仔,隨即卻又示弱起來,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像是砂紙磨過桌麵,難聽的很。
“放過我吧。”
“你要什麽?”
“我都給你!”
“隻要你放過我。”
“求求你!”
踢踏的腳步聲傳來。
“這裏!”
“你們怎麽了?”
“沒事吧?”
有手向他們伸來,亮仔與阿飛眨了眨被汗漬糊了的眼睛。
帶著幾分狠戾的力度瞠大了眼角。
臉上猩紅的血液蜿蜒肆虐。
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向來讓他們不喜、厭惡甚至避之不及的竟然有一天會讓他們喜極而泣。
是警察!
“救命!”
“救命!”
亮仔與阿飛異口同聲,聲音卻都嘶啞幹澀的不像話。
含糊的幾乎聽不清。
隻是通過嘴型,警察們也能讀出他們說了什麽。
他們真的被亮仔跟阿飛的慘樣給驚到了。
之前突然接受孟隊的命令,讓他們趕緊搜救兩位受害人,他們還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是他們埋伏在這片區域的,怎麽孟隊知道西北有兩位受害者?
今天凶手竟是出現在了西北郊嗎?
沒想到真的被他們發現了兩位受害者。
隻是,他們動作迅速的把兩位受害者圍在中間,滿是警惕的環視四周。
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怎麽可能?
兩位受害者身上的傷可做不得假。
那麽,凶手呢?
難道逃了?
還是躲到了哪裏?
“啊”
“我的手!”
亮仔本來緊緊抓住警察手的右手突然詭異的鬆了開來,軟趴趴的垂在腕上。
他一臉驚駭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尖銳的痛感驟然席卷而來,他的喉嚨裏發出受傷野獸似的低吼,脖頸根根青筋凸出,完好的左手死死的摳住自己的右手手臂,粗糙不平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裏。
似乎想借此轉移手指的劇痛。
卻毫無作用。
滿臉的猙獰,嘴裏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我的腳,我的腳!”
阿飛也隨即大叫了起來。
若不是身邊警察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他怕是已經踉蹌撲在地上了。
他的右腳突然一軟,劇烈的痛感讓他的大腦都在一抽一抽的疼,好似有把刀子在刮著他的神經末梢。
真的好疼。
縱然他從小不爭氣,卻也從來沒有受過什麽皮肉之苦。
更何況是遭到這般猶如酷刑般的待遇?
他真的恨不得暈死過去算了。
他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殷切的希望自己能夠暈過去。
他怎麽就是暈不過去?
阿飛滿臉的淚與血混合在一起,整個人顯得既狼狽又可憐。
可是警察們真的是又著急又茫然疑惑。
怎麽回事?
明明周邊什麽人也沒有,怎麽又受傷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打120。”
有冷靜的警察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了。
現在把兩位受害人送到醫院急救才是當務之急。
在等救護車的過程中,沒有人敢有絲毫的鬆懈。
現在的情形到處都透著詭異,他們一頭霧水的同時又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似乎有什麽不知名的野獸在暗處盯著他們。
眼裏的光芒冰冷而殘獰。
也有警察抓緊時間問道:“是誰傷了你們?”
“他還在附近嗎?”
“他往哪裏逃了?”
可是,亮仔跟阿飛已經完全分不出一點精力來回答問題了。
上一秒,他們覺得他們已經疼到了極致,疼到了麻木,可是下一秒,他們卻發現他們還能更疼!
“啊啊”
到後來,亮仔跟阿飛隻能發出“喝喝”的聲音。
警察們都覺得要瘋了。
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麽回事?
兩個受害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又受傷了。
他們卻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明明發現了受害者,他們卻發現,他們所能做的竟然跟沒有發現受害者的時候一樣。
束手無策!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所要保護的對象這麽痛苦,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保護他們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