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鐵血上校,溫柔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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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坐進了貴賓席,在一片呼聲中,前方的擂台走上了一位魁梧的絡腮胡男。

    土豪大表哥叫來了侍者,甩手就是一百萬,全押注在了絡腮胡男的身上。還一邊笑問著自家表妹玩不玩一把。

    羅瑜自然是不屑的,撇嘴萬分嫌惡地看著土豪大表哥。

    空氣中夾雜著一股子汗味和鐵鏽味,令兩個女人皺起眉。

    看著黃毛男人隨手扔出去的信用卡,羅瑜也不經肉疼,裴順奉還好,隻是聽見一百萬時,身體仿佛觸到敏感點似的抖了一下。

    算時間,她和季靈渡的賭約時又過了五天。

    她和羅瑜捂著鼻子,沉默地盯著前方的擂台,倒是身旁的土豪大表哥,咧嘴露出那兩顆金光閃閃的門牙,唾沫星子飆飛,也要講明他為啥投注著絡腮胡男的原因。

    他說他可不是瞎投。

    說時挺起腰板,像要把胸膛撐出個圓饅頭來,一副大老板指點企業宏圖的氣概。

    說這絡腮胡男是哪個夜爺手下新招的一個拳手,可不得了,以前是F國的退役殺手,F國那地方窮山惡水的,絡腮胡男則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他的特點就是如同野獸一樣原始暴力,已經在地下拳場連勝十場,人送外號,孤狼。

    兩人聽著都是翻了一個大白眼。

    擂台上,穿著黑色短褲的男人站立,赤膊的上身刀痕的肌肉顯露。他的對手,偏於瘦削的平頭男額頭滑下一滴冷汗。

    兩人站立,裁判吹響哨子。哨音落下,觀眾席中如雷的呼聲驟響。

    羅瑜感覺自己像淹沒在這聲潮裏,頭皮發麻。

    裴順奉睜大眼睛,盯著前方白光匯聚的擂台。

    大表哥又忍不住介紹了。

    說平頭男的故事還有幾分意思。

    在這裏的打拳的都是些亡命人,簽了生死契,往台上一站,下一刻就不知道自己該往黃泉裏去,還是該往那紙醉金迷的地方。

    裴順奉覺得這大表哥雖然喜歡吹牛,但這話挺在理。

    她不了解這地方,卻知道這絕不是賺錢的天堂。

    大表哥說這平頭男剛來地下拳場,誰也瞧不起,看他那皮包骨頭的樣子。但詭異得很,這人偏偏一場又一場地挺到了最後。

    有人問過他訣竅,平頭男隻在醉酒後才透露。

    他想他女兒受到最好的治療,說打完下一場就功成身退了。

    “所以這是他最後一場?”

    裴順奉問。

    “應該是吧,我聽說的。”

    大表哥點燃一根煙,放嘴裏抽了起來。

    才沒過幾秒,他立刻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將煙踩在了腳下,同人群一起叫著。

    “孤狼打得好!弄死他娘的!”

    裴順奉的注意力才回到擂台上,平頭男已經倒下,一直手被絡腮胡男拉了起來,然後一膝蓋頂在他的手肘處。

    哢嚓。

    她仿佛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羅瑜沒見過這種血腥場景,立刻捂著頭尖叫起來,毫無平時的冷靜模樣。

    一隻腳踩在了平頭男的臉上,裴順奉不知道孤狼的力道有多重,隻看得到鮮血從肉色的肌膚下漫出,折射著燈光。

    一些買了平頭男的人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大聲唾罵著,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輩。

    “CTND,不爭氣的狗狗東西!”

    “早知道不壓這個廢物了!”

    二樓的觀望台,有人抽了一口雪茄,吐出嫋嫋煙氣,那煙氣和著燈光旋轉而下,淋在滿身大汗的兩個赤膊男人身上,消失不見。

    平頭男另一隻放在地上的手顫抖著,手指沾著他的血,在擂台下哆哆嗦嗦地劃下一個名字。

    裴順奉看著這一切,仿佛嘈雜的人聲都拋在腦後。

    短發女郎的眼眸睜大,映著台上的景象。

    絡腮胡男抬起腳,他的鞋尖還藏著刀片。

    閉上眼睛,她的眉頭微皺起,眼底已經冰冷一片。

    大表哥還在拍手叫好,一個勁地誇讚孤狼給力,此時一個清冷女音傳來。

    “你說,打一場,贏家得多少錢?”

    大表哥一愣,咧嘴又露出他兩顆金光閃閃的門牙,終於等到有人來了興趣。

    “這種高級場的話,贏了就十來萬。當然不可能一下子上高級場的。”

    “得從休閑擂台打上去。所謂休閑擂台,就是那些窮13自己打來玩的。”

    “有了名氣你就可以上高級場了。”

    說道窮13時,他抬起頭,臉上說不出的傲氣。

    羅瑜的臉色難看,又是一個白眼,躬身幹嘔著。

    裴順奉拍著她的背脊,目光落在那肉與血交錯的擂台上,有些迷離。

    “怎麽才能成為這裏的一員?”

    半晌,她又開口。

    一隻纖白的手捏在了裴順奉的手腕上,羅瑜捂著胃挺起身體,漆黑的眸審視著她。

    然後搖了搖頭。

    她知道裴順奉身上有點功夫,但作為一個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藝人,和這種事情沾染上沒有半點好處。

    裴順奉的眼色深了深,咧嘴笑道。

    “我幫我一個朋友問的。”

    “你在酒吧後台,找到我剛才說的那位經理…”

    大表哥一聽,喜滋滋地介紹道,後又問。

    “你朋友有錢麽?”

    “沒有,她是個窮13。”

    裴順奉說完這句話再不開口了,看著擂台上,平頭男被兩個青背心的男人拖了下去。

    直到半夜,三人各回各家家。

    外麵的街道依舊亮如白晝,行人來來往往。

    耳邊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愛卿,你隻可放心的去。”

    偏蘇的男音搔著她的耳心,仿佛要將她的耳朵軟化掉。

    裴順奉一愣,偏過頭,正對上一雙漂亮桃花眸。

    那鬼的嘴角微勾,笑得如沐春風。

    她擼了擼嘴皮,雙手揣在兜裏。

    “你丫懂什麽。”

    那鬼眨了眨眼,臉上的笑容漾得更開。

    “寡人知道,南風在敵場上從來戰無不勝。”

    他說著,雙眸微垂,眼底流光不定,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晚風吹拂,鳳荊州的青絲在空中揚起漂亮的弧度,他的長睫垂下,依稀之間,好像有一抹紅巾。

    淺白的指朝著那紅巾摸去,卻在觸及之時,全渙散成了風。

    他的眸子也倏然睜大,張口喃喃著一句,

    “南風。”

    裴順奉卻在此時眯起了眼,覺得前方的霓虹有些紮眼。

    “死鬼,你懂啥。那絕不是什麽好地方,”

    “一有錯失,命就得交代在那了。”

    她說。

    那鬼嗤嗤笑起來。

    “寡人的南風豈會敗在那種地方,想當年…”

    他說得興起,卻又戛然而止,隻茫然地眨了眨眼。

    裴順奉偏過頭,伸手在那鬼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你不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麽。”

    “剛才,你也看見了。那個平頭男,就死在了擂台上。”

    “什麽牽掛,什麽執念,一直堅持的東西,什麽都煙消雲散。”

    她說著,正收回來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雙眸緩緩睜大。

    執念,和煙消雲散。

    像抓住一點靈光,裴順奉立刻陷入了沉思。

    關於king這個角色,她總算琢磨出了一點頭緒。

    她火速趕回了酒店,將床上皺巴巴的劇本再看了一遍,一個人對著鏡子自導自演。

    那鬼坐在衣櫃頂上,手中揪著印著“天使要塞”的紙扇,在胸前搖了搖。

    他是越發搞不懂南風了,轉生成了女人也罷,還要扮演各種各樣的男人。

    罷了罷了,誰讓他的南風是無往不勝的呢。

    想著,他的雙手捧在腮邊,笑得如蘭花盛開時燦爛。

    “連發神經都這麽帥,寡人真幸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