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命為虞荊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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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鍾國看到黑白大狗,視線隻是從裴順奉身上掃過,又落回了虞荊身上。

    “如今少爺崛起之勢已成定型,你可以收手了。”

    季鍾國冷冷地看著虞荊。

    通知沈戰的大哥,沈正撥兵來助力是眼前美人的主意。

    就連現在收集時局勢力信息,虞荊也要插一腳。

    他坐不下去了,總感覺麵前如玉男人的手已經不知不覺地侵入沈戰的生活,將之掌控。

    虞荊抬眸淡淡地看著對坐的鳳眸男人。

    他的嘴角上仰,歎了一句。

    “失憶的靈渡果真當不得靈渡。”

    季鍾國從他這句話中似乎聽到了譏諷之意,他厭煩他這副風淡雲輕的樣子,伸手拍在桌子上,起身瞪著虞荊。

    “我不管你裝傻扯什麽靈渡,從現在起,你不準再踏入沈戰的視線,不準再插手他的大業!”

    虞荊的桃花眸平靜地盯著鳳眸森暗的男人,薄唇翕動,“按你的做法,你這是打算將沈……戰捧上天麽?”

    季鍾國坐回椅子,冷哼一聲。

    虞荊開口,“沈戰不是坐在最高位之材,愈高愈危險。”

    “我為他平路,可不是鋪道向死路。”

    季鍾國冷笑,身體向前傾,眯眼盯著虞荊。

    “你既然喜歡掌控人,我不相信你甘為幕僚!”

    “你既然有此能力,不要將目光隻放在沈戰身上可好?國難當頭,沈戰的心終歸會落在國事上,你身為華人,既然能力強,就做更大的事可好!”

    虞荊的眼睫垂下,如蝴蝶翩躚。

    他突然沉默不語了,身旁的黑白大狗聽見季鍾國這句話,也十分有感慨地盯著虞荊。

    季鍾國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譏笑地盯著虞荊。

    多久,繡龍白袍的男人閉上眼睛,才說出這一句話。

    “不要讓沈戰上戰場。”

    偏蘇的男音聲線有些顫抖。

    話音落下,裴順奉意外地盯著虞荊,他逃避了之前的話題。

    “那正是沈戰最想要的。”

    季鍾國重重道,鳳眸幽暗地看著虞荊,他繼續說,“你根本不了解沈戰,就不要為他瞎指路了。我是他的軍師,這些是我的責任,與你無關。”

    虞荊的眼睫顫了顫,他的唇線緊繃。

    他了解南風,太了解南風了。

    虞荊靜靜地看著季鍾國,桃花眸底深了深,隱著暗芒。季靈渡眯眼盯著他,眼底滿是針鋒相對的意味。

    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布滿了硝煙。

    裴順奉隻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雖然兩人的話她聽不大明白,不過說起了解沈戰一事上。

    她認為與沈戰一起長大的季鍾國應該更熟些。沈戰就算是沈南風的轉世,虞荊了解的也隻是沈南風。

    “我會給他最想要的!”

    季鍾國的語氣加重,他站起身,雙手按在桌子上,危險地淺笑。

    虞荊的頭微搖了搖,白袍下的纖手捏緊。

    “一將功成萬骨枯,現在的時局,南……沈戰成不了那個將。”

    他開口,桃花眸凝視著季鍾國。

    現在的時局,如螞蟻麵臨大象。

    一位勇士遠遠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麵,還需要無數人前赴後繼。

    最終,他們都會死。

    季鍾國瞪著虞荊,他看不下去虞荊這副風淡雲輕,似乎知曉一切的模樣,轉身就走。

    到門口時,他冷冷開口,“你再有動作,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時,將木門重重關上。

    碰!

    沉重的聲音驚得黑白大狗的身體一抖。

    虞荊的手鬆開,食指輕敲膝,垂下纖長的眼睫。

    他還沉浸在之前的談話中,思琢半晌,發出一聲歎息,“前程艱難且未卜,沈戰身處之位不對。”

    裴順奉也聽不下去了,伸出一隻狗腿子搭在虞荊的手背上,藍眸盯著白袍男人,

    “那助沈戰可好?你說沈戰身處之為不對,幫他矯正不好麽?”她問。

    虞荊搖了搖頭。

    隻對裴順奉多說了一句。

    “你且想想南風的出身。”

    裴順奉一怔。

    沈戰出身於軍閥沈家,站位不同,所謀利益也不同。

    她晃了晃腦袋,若是細想這事,可以延伸出許多。但她懶得琢磨了,倒是對之前季鍾國對虞荊的提議比較感興趣。

    野史上說鳳荊舟的為政手段厲害,現在這番時局要是他出手,定有一番作為。

    但方才說起救國時,虞荊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沉默了。給裴順奉熱血澎湃的心澆了一盆冷水,她可是想在虞荊手下成就一番大事的。

    例如做個讓小鬼子們聞風喪膽戰士。虞荊指向,她揮劍所向。

    雖然她現在是條狗子。

    “你剛才為啥不說話了?”

    裴順奉問。

    她的話音才落下,虞荊卻撐著額頭,趴在紅木卓上小憩了。

    黑白大狗自覺沒趣地吐了吐舌頭,跳上桌子,鼻尖湊近虞荊嗅了嗅。她的藍眸睜得老大,端詳著麵前的白袍美人。

    而後,裴順奉感歎了一句:這丫的鬼膚真好。

    S省的中部。

    沈戰抹了抹自己的短發,讓司機將洋車停在了一棟破破舊舊的大院麵前。他下了車,雙手插在西裝褲兜裏,仰頭看著麵前在黃昏下的殘破建築。

    沈戰邁步走了進去,與幾個洋人交涉後進了裏屋,完成一份合約。

    一箱子沉甸甸的白銀放在了那幾個洋人麵前,一位持槍的圓頭盔士兵上來檢查。

    “這地方交給我來維修,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合作。”

    沈戰說著流利的英語,幾個洋人互相點了點頭,彼此臉上都掛著笑容,眼中泛著貪婪的光。

    等這些名頭上的“外洋友好協會”人走了之後,沈戰坐在椅子上,指尖轉著一根雪茄。

    片刻後,一個穿著長袍的精瘦男人拿著賬薄走到了沈戰的麵前。

    誰都知道,眼前這位爺最近發了大財。

    生意蔓延進了好幾個行業,又看上了陳氏舊院子這塊地皮。之前這地方被洋人一直占著,改了酒樓,以前還掛過“華人與狗不得進入”的牌子,如今被沈戰買了下來。

    具體如何合作的,他不清楚。隻知道麵前這位年輕男人,以後是這裏的主了。

    “東家,要改名兒嗎?”

    精瘦的老管事問。

    沈戰手指間的褐色雪茄又轉了轉,他垂著杏眸,淡淡道,“嗯,就叫虞荊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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