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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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務這種東西嘛,有簡單的,自然也有困難的;有輕鬆的,就有危險的。

    然而當執行危險任務時,犧牲也順其自然的成了一種不可避免的存在。

    通常情況下,一旦發生涉及生命的危險,軍隊的要求是——盡可能保全戰鬥力。

    這句話的意思是,執行任務的戰士們在遇到危險時,要以保障生命為前提,但也可以理解為,當你已經認為自己不具備戰鬥力時,那麽也可以選擇勇敢的犧牲。

    危機關頭,生死抉擇權不由任何人指揮。

    然而盡管如此,仍有極大部分的烈士選擇了犧牲,以保證任務順利完成。

    就像上次他在執行任務時,明知道太深入會讓自己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甚至隻有千分之一的存活幾率,但為了讓後續任務能夠順利進行,為了減少更多人員犧牲,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以身涉險。

    而在指揮任務時,他又能做到從來不偏頗任何一個人,更不會有所謂的意氣用事,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在他那裏經過了嚴密的計算,期間會發生哪些變故,可能會有哪些抉擇,他很早就做過推算。

    所以不管是他參與的、還是指揮的任務,一直都是部門內成功率最高的存在,同時也是傷亡率最少的存在。

    他就是一直生活在那樣一個黑白分明、冷靜理智的世界裏。

    謝安衾的闖入,像極了一抹他平時從未看到過的彩色,一抹屬於現實生活才有的彩色,在他理智黑白的人生軌跡裏劃出一道耀眼的彩虹,經久不散。

    或許因為看過了彩色,所以不再願回到以前那個沒有顏色的地方,越是渴望,他的心就越發柔軟,久而久之,以前的生死不顧也因為有了留念而不再堅定。

    所以後來當老爺子來勸他退居二線,他也沒有任何推脫便應了下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那麽一個人,讓自己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

    除此之外,他第一次品嚐到求而不得的苦惱是在得知謝安衾有未婚夫時。

    雖然按照別人的說法——這個世上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如果有,那就是還不夠用力,但他並不願意去插足她的感情世界。

    既然有緣無份,那就在遠處默默守護著就好了,他想。

    反正於情於理,都是他應該做的,也值得去做。

    所以當知道她一直為了異地戀而煩憂的時候,他第一次動用自己的權利,把遠在藺北市的她調回帝都,甚至把她安放在蕭慕白的手下。

    不為別的,隻願她能更多的笑一笑。

    至於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因為眷顧他,所以選擇捉弄了她,讓原本興高采烈回來的她,看見了那樣不堪入目的一幕。

    然而得知謝安衾被未婚夫帶綠帽時,他的心情又可謂極其複雜。

    他也不知道是該替她感到憤怒,還是為自己感到欣喜,又或者二者兼有。

    總而言之,他有了一個讓自己接近謝安衾的理由和借口,而且還不用再繼續壓抑自己忍不住想要破壞她感情的衝動。

    雖說現在看來他的手段好像有點略顯卑劣,但如果能夠靠她近一點,那又有何妨。

    長廊很快走到盡頭,陰涼與烈陽交織的刹那,謝安衾未感受到一點灼熱,頭頂的太陽傘已經重新撐了起來。

    對了,剛才發生了點意外,結果他還什麽都沒回答自己呢。

    謝安衾:“你到底在哪裏找到這把傘的?”

    傅司宸想了想:“唔不就放在櫥窗那裏的嗎?”

    放在櫥窗那裏?

    隻是單純的放在那裏?

    謝安衾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的,隻是她平時一般不用,所以也沒太注意。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故作神秘的反複問她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啊!

    謝安衾:“”

    謝安衾翻了個白眼,心道一定又是無聊的惡作劇。

    但看在撐傘的份上,她決定大度的原諒他。

    穿過蔓藤交錯的長廊後,緊接著是一條剛好可以容納兩輛車同行的道路。

    路上一輛汽車也沒有,隻偶爾看見幾輛自行車從身邊騎過。

    謝安衾初來乍到,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新鮮,時不時幻想著她的偶像是否也曾和她一樣,走過這條路,看過這裏的風景。

    一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走過偶像的路,她整個人就興奮不已。

    要不是考慮到傅司宸在旁邊,她覺得自己此時說不定會歡快的跳起來。

    然而愉快的時光總是流逝的很快,謝安衾沒覺得走了多久,傅司宸已經帶她來到一座三層小別墅門前停下。

    傅司宸來看望的到底是什麽級別的老前輩啊?

    謝安衾有點懵。

    她雖然沒來過幹休所,但是剛才一路走來,明明左右兩旁都有六層高的單元宿舍樓,一般來說,大家分配到的都是那種宿舍樓吧。

    那麽像這種獨棟小別墅,主人家怎麽說也得有校官級別或者正師級的職別才有資格?

    想到這裏,謝安衾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肅然起敬之感,連著背脊也都重新挺直了。

    順便偷偷看了傅司宸一眼,他此時正準備敲門,不過看樣子,他好像早就對此習以為常,表情平淡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麵癱。

    謝安衾隻是一個小小的刑警,麵對可能的正師級老前輩,自認做不到傅司宸那樣淡定。

    因為緊張,額頭也跟著滲出細密的汗珠。

    “熱嗎?”傅司宸問道。

    謝安衾:“不是。”

    “那怎麽滿頭大汗?”傅司宸從衣服裏拿出一張手帕遞去,柔聲說:“別逞強,熱的話就告訴我。”

    說著,他又重新敲了敲房門。

    謝安衾尷尬的接來手帕,上麵有著熟悉的淡淡薄荷味,是傅司宸身上獨有的味道。

    說起來,都新世紀時代了,這人居然不帶一次性衛生紙,專挑手帕帶嗎?

    不過

    謝安衾突然想起先前傅司宸借給她擦口水的那張,是不是現在都還躺在她的行李箱中?

    早知道應該早點拿出來洗洗的啊!

    居然把擦過口水的手帕擱置了整整一周多時間,謝安衾想想都有些慚愧,那現在這張用來擦了汗的手帕怎麽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