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冉張了張嘴，但一個音還沒完全發出來，貝齒便下意識咬住了唇瓣，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別怕，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就好。”謝安衾耐心勸導，“你是佳佳的班主任，更是第一個發現佳佳不見了的人，你的證詞對我們尋找佳佳很重要。”

    然而方冉的牙齒卻咬得更緊了，仿佛在害怕什麽。

    謝安衾：“”

    是我說錯了什麽話嗎？

    柳眉微微皺起，謝安衾下意識想去尋求蕭慕白的幫助，但她脖子隻稍微移動了一丁點，便定在了原位。

    這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她不能在領導麵前丟臉。

    放下手中紙筆，謝安衾上前輕輕握住方冉那雙一直在顫抖的手。

    方冉瑟縮了一下，還好沒有表現出更明顯的抗拒行為。

    謝安衾這才朝蕭慕白看去：“蕭處，我想單獨和方老師談談，您看是否可以——”她看了看會議室裏的各種閑雜人等。

    沒有等謝安衾把話說的太直白，蕭慕白點頭表示了然，對徐星然說：“落落那邊安排的增援人手差不多應該到了，一會兒你留在會議室外麵隨時協助小謝，會議室的其他人先跟我出去。”

    謝安衾對蕭慕白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蕭慕白隻是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冷峻的麵龐看不出任何情緒。

    謝安衾也沒指望能從鐵麵領導那裏得到任何反饋，迅速將精力投入在接下來的勸導工作中。

    等會議室的人都走完後，她才溫聲對方冉說道：“方老師，現在這裏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咬住唇瓣的貝齒終於鬆開了一點，但方冉看上去仍舊十分緊張，身前交握的十指不斷的反複摩擦。

    還不肯說。

    難道是有什麽心結嗎？還是說受到了威脅？或者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謝安衾猜測道，可無論是打開心結，還是讓方冉敞開心扉，都是急不得的事。

    “別怕。”沒辦法，她隻能繼續溫聲循循善誘：“方老師這麽年輕，是第一次當班主任？”

    方冉抬起頭，默默點了兩下，小聲諾諾：“嗯，是第一次。”

    剛說完，她的頭就又埋了下去。

    謝安衾注意到，方冉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

    想來也是，第一次就業就遇上學生離奇失蹤這種事，方冉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更何況如果楊敏佳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那對這位剛為人師表的老師來講，該是多麽沉重的打擊。

    甚至就連整個職業生涯都有可能所以，她應該是最想找到楊敏佳的人才對。

    可為什麽現在這樣唯唯諾諾的不敢開口？

    想到這裏，謝安衾突然有點同情方冉。

    聲音比剛才還要溫柔，謝安衾問道：“方老師，那你能跟我講講，佳佳是個什麽樣的學生嗎？”

    垂下去的頭無精打采的點了兩下，方冉小聲地說：“佳佳是個很聽話的小女孩，平時從來不調皮搗蛋，和同學們關係也好，很活潑，每次見到我都會甜甜的喊我，我真的我不知道什麽樣的人，居然會忍心對她下手她那麽天真可愛。如果我能我能”

    說到這裏，方冉再也說不下去，抽噎著哭了起來。

    謝安衾皺了下眉，心想：她能幹什麽？

    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方冉，謝安衾覺得此時肯定不能任方冉哭下去，語氣稍微強硬了一點：“所以方老師，你也應該是最不希望她出事的人，對嗎？”

    “當然了！”方冉點點頭。

    “所以你的證詞也對我們尋找佳佳很重要。”謝安衾說，“如果你是被人威脅了，我們警方肯定會盡最大努力去保證你的安全，如果——”

    “不是的，不是的。”方冉一邊哭，一邊搖頭打斷謝安衾的話，“我不是被人威脅，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謝安衾冷靜的問。

    “隻是”方冉哽咽一下，再次泣不成聲。

    柳眉稍稍皺了一下，謝安衾遞去幾張紙巾，她沒有安慰方冉，反而語氣異常冷淡：“方老師，請配合我們。你的證詞真的對尋找佳佳很重要。”

    “我知道。”方冉抬起頭，用力吸吸鼻子，臉上的妝全部花了，“我都告訴你們，求你們一定要找到佳佳，求你們。”

    謝安衾拍拍她的肩膀：“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去找佳佳，但同時也很需要你們的配合。”

    “嗯。”

    沉默了幾秒，方冉終於開口：“比起其他年級的小朋友來講，一年級的小朋友是比較特殊的存在。因為她們剛從幼兒園升上來，是第一次來小學，很多方麵都需要老師的照顧。而我作為班主任，今天本來應該去校門口接她們的。”

    本來？

    謝安衾終於明白方冉之前為什麽不願意開口。

    “那今天是發生了什麽特殊情況嗎？”她問。

    “嗯，是有那麽一件。”方冉紅著眼，對謝安衾扯出一抹苦笑：“今天有個孩子來學校的時候正好碰上拉肚子，家長又忙著上班，便匆匆忙忙的把孩子交給了我。那會我也沒辦法，隻能帶著孩子先去廁所。隻是沒想到就因為這一點疏忽，佳佳就出了事。如果我當時能在那裏多待一會兒，或者讓別的老師帶孩子去上廁所，佳佳也就不會都怪我。”

    原來是這樣。

    然而在謝安衾看來，這應該算是人之常情，方冉根本沒必要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去攬。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以前呢？”謝安衾問，“有出現過這種類似情況嗎？”

    方冉點點頭：“小孩子生病是常事，以前當然也有過。但以前一直有其他專門執勤的生活老師，如果發生特殊情況，會有生活老師帶著孩子們去解決。”

    “那今天呢？”

    “是這樣的。”方冉說，“我們學校一共有6個一年級班級，每個班大概30來個同學，平時學校會安排2個生活老師過來執勤，以應對突發情況。但今天正好碰上其中一個老師請假，所以隻有一個。”

    “所以那個孩子來學校的時候，負責執勤的生活老師不在？”謝安衾接過話來，“那其他班級的老師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