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她才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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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辰夜痛苦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

    “媽咪,如果一個人的心都沒有了,還算完整嗎?”

    “夜——”

    “媽咪,請您不要阻攔我,我已經失去過諾兒一次了,這一次,我怎麽樣都不會再放手。”

    黑夜將一切吞噬,卻唯獨吞不下人的孤寂。

    穆輕水手上我這一張發黃的照片,上麵是四個小女孩,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如果時間真的不可以抹平傷痛,那是不是就不能抹平感情呢?從繈褓中開始在一起的兩個人,說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了嗎?

    隨寧,我不相信你真的什麽都可以不在意,如果說仲天琪對你來說意味著生命,那麽諾兒就意味著你的人性。這個世界上最能讀懂你的人絕對不是仲天琪,而是官以諾。兩個都是成就自己的人,隨寧,你到底會怎麽選?

    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官以諾站在豪華的大床邊,心裏沒有任何波瀾,甚至沒有去想歐希澈,也沒有去想官父官母,抑或是歐辰夜。看了一眼在桌上的晚餐,官以諾勾起了唇角,隨寧,你終究是做不到放棄原則,可是,你到底想怎麽做呢?殺了歐辰夜,還是看著我去死,或者,還有其他的可能。

    官以諾拿起筷子,淡然地吃著晚餐,可能是意味著最後一頓的晚餐。讓官以諾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隨寧竟然讓人給官以諾送來了一部手機,官以諾看到手機,一種釋然地笑揚起,果然,這才是你隨寧。

    官以諾一連打了幾通電話,然而都是寒暄的,沒有任何異樣的跟所有人在聊天,和穆輕水的通話,更多的是關於孩子,並沒有像是要做什麽交代的樣子,掛斷了穆輕水的電話,官以諾踟躕了一下,還是輸入了那串熟悉的數字。

    同在看著一個天空方向的歐辰夜,看到了電話,心裏莫名的有一陣的柔軟,接通電話的時候,官以諾好久都沒有講話。

    “諾兒,是你嗎?”歐辰夜內心的燃起了一陣波濤。

    “是我。”

    歐辰夜壓抑了心中千萬的思念和擔憂,最後說出口的隻剩下一句話:“吃飯了嗎?”

    官以諾輕笑出聲:“嗯,吃了。”

    兩個人拿著手機,久久都沒有一句話,官以諾看起來沒有太多的精力,但是確實眼睛依然是閃亮的跟黑珍珠一樣。

    “歐辰夜,其實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可是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重點應該跟你講的。”

    “那就等你回來了再慢慢說。”

    “夜,其實——”

    “諾兒,等你回來再說好嗎?”歐辰夜打斷了官以諾接下來要講的話,抬頭看了一眼被官以諾剪掉的相片,心裏猛的一陣抽疼,他絕對無法接受官以諾跟自己說出任何關於讓他放棄的話,更無法接受說再見。

    隨寧站在甲板上,看著平靜的海麵,沒有任何波動的情緒,也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隨著天空魚肚白的泛起,天夜慢慢地亮了,這是一個無眠的夜。

    隨寧麵對著一桌的餐點,旁邊坐著高梓淇。官以諾走到隨寧的麵前,隨寧並沒有抬頭。

    “你的早餐不在這裏。”

    官以諾沒有理會隨寧,坐在了她的對麵,就開吃早餐了:“好久沒有一起吃早餐了,我不太習慣自己一個人吃早餐。”

    隨寧的腦子裏閃過了一句話:“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吃早餐。”

    好多年前,官以諾就是喜歡蹭著隨寧,粘著隨寧,從來不讓她在不高興地時候一個人,她總是能及時的將隨寧脫出心情的低潮,然後再開心的吃飯,她知道,官以諾不是不習慣一個人吃飯,也不需要一個人吃飯,因為從小到大,官以諾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隨寧也很喜歡那個時候的感覺,對於她來說,官以諾就是一種快樂和善良的寄托,她自己曾經發誓要守護好這樣的官以諾,永遠。

    高梓淇在一邊看了隨寧一眼,沒有說話,但是嘴角卻揚起了一絲異樣的笑意,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翳。

    用完早餐,官以諾以最後一個願望的請求,讓隨寧隨她一起去了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地方。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官以諾想到了當初四個人在一起玩耍的時候,許穎,穆輕水,還有隨寧,官以諾就像是一個鎖,將她們幾個人綁在了一起,更像是催化劑,讓大家一起開心著。

    “隨寧,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的樣子?”官以諾看著隨寧,淡淡一笑,“你失手打了我一巴掌,過後你愧疚了好久,那個時候,我們就代表這自己,不像現在,代表著任何人。”

    隨著官以諾的話,兩個人像是都進入了當中,隨寧最先從回憶中抽回,平靜地說了一句:“走吧。”

    官以諾看著隨寧的背影,笑了笑,兩個人又走了一遍小學、初中的母校,但隨寧沒有一次願意下車,隻是在車上遠遠遙望,司機跟著官以諾的引導走著,一直走到了醫院,許穎最後趟過的病床,直到晚間兩人回到了北城的皇城食府,兩個人最熱衷的地方。

    但是沒有走進裴叔的店,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走進了對麵的一家餐廳。

    看著裴叔店裏靠窗的位置,官以諾笑了。

    “就是那個位置,我們每次都讓裴叔留著,整個店裏視野最好的位置就是這兒了,裴叔也寧可不賺這錢,也給我們留著,這是我們最喜愛的位置,也是我們的友誼的起源,或者是,終點。”

    八年前,官以諾就是在在這個位置上為隨寧踐行,後來回來的,卻不再是當初的隨寧。

    “隨寧,這個位置,也是斷送了我的婚姻的終點。就是在這裏,五年前,我跟他撇清了所有的關係,成為了他最不願意提起的故人。”

    “隨寧,你知道嗎?我愛他,當初為了跟上他的步伐,為了站在跟他同樣的高度,我從未停止過前進的腳步。甚至為了他能在沒有我的時候好好的活下去,我說了好多的謊,我騙他,說是我變心了,後來才發現,我們早就走到了盡頭。”

    官以諾看著隨寧:“隨寧,其實你最恨的人,不是歐辰夜,你自己心裏一直知道,仲天琪不是歐辰夜害死的,你是恨他,但是你最恨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就算這次我把歐辰夜幫你騙過來了,你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

    隨寧聽了官以諾的話,眼睛裏帶著濃重的懷疑看向了官以諾。

    “你利用我讓歐辰夜痛苦,因為你對他也有恨,我死了,讓我在意的人和愛的人都不得好過,這樣至少你不會寂寞,不會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枯燥和乏味。隨寧,對你來說,我是在仲天琪之前最重要的人,在仲天琪之後,我是你最恨的人。現在,我是讓你最矛盾的人。”

    官以諾輕笑地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很快就會死了,跟五年前一樣,我還有半年的時間,半年後,這個世上將不會再有官以諾,但是卻還可以有隨寧。”

    隨寧帶著疑慮和焦心,看著官以諾平靜的麵容,半年?她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

    “隨寧,你應該清楚,隻有我離開歐辰夜,他才會痛苦自責,才會得不到好好的生活,也隻有這樣,你才能達到目的,我也答應你,跟你回美國,呆在你的身邊。”

    隨寧看向官以諾認真的臉,為什麽自己什麽也騙不過她,為什麽她的眼睛永遠都是那麽清靈幹淨。

    許久之後,隨寧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絲血色:“好,這是你說的,明天我就把你送回歐宅。”

    “不,是環山別墅。”

    官以諾依然風輕雲淡,翌日,環山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