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還有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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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以諾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歐辰夜靠在窗邊看著自己。
“既然你醒了,那就早點回去吧。”說完,歐辰夜就要走出病房,官以諾在他離開前拔下針管。
“歐辰夜,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當初隻有我跟隨寧走了,你和澈兒才會遠離她的監視和恐怖手段之中,對你而言我是心,但是對我而言,你是全部,你明白嗎?隨寧至始至終的目標都隻有我,就算你去了,最後我還是要跟她走,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不再折磨自己,”歐辰夜並沒有轉身,“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把三個月的時間縮短到三分鍾。”
歐辰夜的拳頭收緊,在一個小時前,他就拿到了她的體檢報告單,當猛然醒來的的時候,這些都是他忽略的。
官以諾從身後抱住了歐辰夜,鼻息間還有濃重的酒氣:“歐辰夜,對不起,如果可以重新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你。”
與其一起痛苦,不如自己一個人孑然一身。
歐辰夜轉身,將官以諾緊緊,淚水直接掉落,官以諾下巴靠在歐辰夜的肩膀上哭著。
“對不起。”許久之後,歐辰夜哽咽著說出了三個字。
官以諾將頭埋進歐辰夜的懷裏,隻是掉著淚水。態度在感情的世界往往就是可以決定一切,沒有任何考慮。
回到歐宅,歐希澈看到官以諾的時候,扭頭就走了,官以諾攔住歐辰夜,自己進了歐希澈的房間,歐希澈小小的身子在對著窗台而座,官以諾的心像是被刀紮了一般。
“澈兒——”官以諾輕輕地喊了歐希澈一聲,歐希澈卻是跟大人一般模樣的沉穩口氣開口。
“媽咪,對您來說我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嗎?”
歐希澈的話就像是一把鋼刀,紮在心裏比病魔帶來的疼痛更痛:“澈兒,媽咪對不起。”
“其實,你這次也沒必要回來,因為對自己說過,我已經沒有媽咪了。”
歐希澈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年紀,卻說出了帶著絕情的話,卻沒有人可以責怪他,官以諾不辭而別,沒有打任何招呼就拋下了他們父子兩人,無異於根本沒有將兩人放在心裏。
官以諾坐在地上,對著床上的歐希澈,就算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
“澈兒,媽咪真的抱歉,沒有看見過你呀呀學語,沒有看見你學走路時候的樣子,更加不懂你喜歡什麽,媽咪知道自己很自私,澈兒,你很懂事,我原本以為把你留給你爹地,才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你已經決定把我留給爹地了,那你還回來做什麽。”
“澈兒——”
“現在爹地可能隻是難過,以後他會好起來的,他會跟以前一樣。”
歐希澈說出口的話都是真話,是啊,沒有自己,他們都會好起來的,自己有什麽資格來請求他們原諒他。
“我有奶奶,有爺爺,還有爹地,我什麽都不缺,媽咪對我來說本來就是沒有的。”
官以諾想伸手撫摸歐希澈的小臉,可是懸在半空中好久,都不敢去碰他,是啊,她什麽都沒有給過他,憑什麽一出現就做他的媽咪呢。
官以諾許久都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句話,母子兩人沉默了好久:“澈兒,我回來不是為了帶走你,也不是為了讓你原諒我,我隻想看看你,你可以,轉過頭來,讓我看看嗎?”
歐希澈並沒有回應官以諾,倔強的扭開頭,官以諾苦澀著輕輕一笑。
“澈兒,媽咪要走了,以後不會再回來了,這是最後一次,你還是不肯讓媽咪好好看看嗎?”
“澈兒,以後,媽咪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你爹地是一個好爹地。”
官以諾看著歐希澈,終於伸出手撫摸著撫摸著歐希澈的腦袋,歐希澈倔強的沒有扭頭看官以諾,官以諾終於起身,往門口走去,一步三回頭的希望歐希澈可以扭過頭看一下自己,可是,直到官以諾消失在門口,歐希澈還是沒有扭過頭來看她。
再來之前,官以諾就跟歐辰夜約定過,如果歐希澈願意原諒官以諾,他就會陪她回美國,如果歐希澈不願意,他就會好好陪著歐希澈,官以諾就此離開A市,永遠消失。
官以諾走出歐宅的大門的時候,歐辰夜守在豪華賓利的旁邊,看到官以諾自己一個人出來,歐辰夜的心跟著疼了,他們,果然是沒有以後的嗎?
官以諾走到歐辰夜的前麵,強忍著心中的疼痛,帶著她最後的堅強,淡然一笑。
“以後,照顧好澈兒,”官以諾強忍著哽咽,沒有坐進歐辰夜的車,隻是往身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鼻子一陣酸,強忍著淚水往外麵走,走了幾步之後挺住腳步,背對著歐辰夜,“夜,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你一定要幸福。”
說完,自己一個人走出了歐宅,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說好,所有的事情都由歐希澈來決定,官以諾坐進了出租車,往機場的方向開去,官以諾匆忙地從包裏掏出了一瓶藥,往嘴裏塞了兩顆,急促的呼吸讓師傅也跟著擔心。
官以諾知道,在三個月前,她就把自己最後的一份寄托給作沒了。
每一次離開,都當成了最後一次,這種最後一次,對於她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
再見了,A市,我的家鄉,再見了,我的孩子,自己我的愛人。
官以諾消失在檢票口,歐辰夜卻出現在了機場門口,前往前台詢問的時候,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一個乘機人員抱著一個人衝了出來,放在機場準備的擔架上,歐辰夜心裏一陣,有一種驅使他靠近的即將讓他一直不停地靠近,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歐辰夜似乎感受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幕,歐辰夜疼痛的心帶著慌亂。
“諾,諾兒——”
歐辰夜抱著官以諾跑進醫院,楚彥驍迎了上來,並將歐辰夜攔在了外麵,沒有過多的話,隻是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歐辰夜一個人守在手術室的門口,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想象著官以諾如果現在就撐不過去了,他會怎麽樣,此時他忽然有些鄙視自己,一向自詡專情,可是連自己愛的女人都沒辦法守護,或許田語飛說的對,他,並不懂得怎麽她,或者,他並沒有那麽愛她。
也許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麽愛她,所以才會選擇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開,甚至選擇自己去承受,五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官以諾,你什麽時候才肯跟我坦白你自己的心,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或許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你的名字,你的心,你的容貌,一切,似乎都隻能停留在過去,我們或許就跟你的存在一樣,沒有未來。
我們,從未彼此坦誠過。
一天後,官以諾還是沒有清醒,而在第二天即將到來的時候,歐辰夜被告知,官以諾有可能就這樣,一睡不醒。
歐辰夜沒有任何猶豫,帶著官以諾和歐希澈到了美國,隻有美國的醫療才能讓官以諾的活下去的同時減輕痛苦,歐母也不再堅持,看到官以諾回來,雖然帶著對官以諾的不情願,但是想到自己最愛的兒子和最疼的孫子,卻也不能在說什麽,隻好不反對,但是卻也沒有坦白的說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