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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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內靜默許久,突然聽見一聲大喝,伴隨‘砰’的一聲,白玉瓷杯被摔碎在大殿中央,摔碎在唐靖麵前,隻聽見昭宗怒喝:“唐靖,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欺君至此,你可知罪!”

    唐靖大駭,也知道小瞧了這個女兒,惹得自己功敗垂成,失了皇上的信任,連忙磕頭,道:“微臣知罪”。

    “來人,將唐靖拉出去,斬首!”,昭宗頭也不抬,一揮手,門外侍衛應聲而入。

    “慢!”,李同樞此時出聲製止,昭宗緊握的拳頭微微鬆開些,李同樞連忙說道:“父皇,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縱然唐靖有罪,但念在其出使鄰國有功的份上,還請父皇寬恕他一次”。

    而唐靖此刻一臉決然的說道:“皇上,請讓臣說最後一句話,臣不知為何這教書先生突然反口如此講述,臣親眼所見,他與大女兒兩人跪在我的麵前求臣成全,縱此刻他反悔如此汙蔑臣,臣也不懼,隻希望皇上能在臣死後,嚴懲此人!”,說完後竟然笑了笑,“為君臣數載,君叫臣死,臣死而無憾,隻希望皇上以後保重龍體,莫叫小人蒙騙了過去!”。

    此話一出,昭宗靜默無聲,而李同樞靜靜開口:“一個小小教書可真是厲害,竟叫我父皇與其忠臣離心…。”,

    唐歌輕歎一聲,果然,李同樞還是站在他父皇那邊,這話一出,便明擺著是懷疑那書生的話是假,也是,一屆落魄書生,怎可與天子重臣相比,想必,皇上也在等他這句話吧。

    兩方堅持,一方無言,李禊依舊是靜靜坐在那裏,似乎剛才的鬧劇與他無關,唐歌悄悄揉了揉膝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甚感不平。

    而昭宗亦是從剛才的憤怒中平靜下來,他抬首看了看李禊,隨即似笑非笑的說道:“老三,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通過剛才,他也明白了這番變故是出自自己這個最出色的兒子之後,此刻看著他沉靜寡淡的麵容,好似是看見當年那個沉穩端裝的女子,一身氣度卓然,讓自己一眼便失了神,失了心,最後落得個滿腔遺憾,終身恨絕。

    昭宗指甲已經掐入肉裏,臉上卻是一派平靜,揮了揮手,讓蘇公公帶著其他人出去,隻留下了李禊,既然李禊已經知曉自己的打算,倒不如開誠布公,實話實說,他就不信,自己一屆天子,還治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命!

    *…。*…。*

    禦書房,

    沉香嫋嫋,從獸香爐中緩緩升起,而後消散在空中,隻餘下淡淡清香,因昭宗不喜太刺眼的光線,開窗處均遮了竹簾,是以書房內較為昏暗,靜謐。

    “不知父皇獨留下兒臣有何用意?”,李禊看向找昭宗,淡淡說道。

    “老三心思聰慧,豈不知父皇要你留下的用意?”,昭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眸中精光閃爍,寒意重重。

    “兒臣不知,還望父皇相告”,李禊不緊不慢的回了他一句。

    良久靜默後,昭宗似是歎了一句,說道:“唐靖是朕看中的人才,今日出現此事,也是他一時糊塗,朕會對他稍加懲戒”。

    李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等著昭宗繼續說下去,果不其然,昭宗在看見李禊一臉淡然似是對他的話沒有什麽反應後,眼中寒意家中,似是想起了什麽,道:“對了,對於你的婚事和今日出現的情況,父皇認為唐歌並不適合你”。

    李禊猛然抬頭,一向淡漠冷傲的表情上竟然出現一抹笑意,清淩淩的眸底似有一抹幽藍閃過,整個書房的溫度驟然下降,昭宗看向他,卻隻能覺得那笑容讓自己渾身顫栗,似是沉在萬丈深淵不得出的恐懼,他很少看到李禊這樣的表情,然在下一刻,卻聽見李禊悠悠的聲線傳來:“不知父皇為何有此一說?”。昭宗猛然驚醒,卻發覺自己後背一層冷汗,再抬頭看向那人,卻見他麵容沉靜,似乎剛才的感覺是自己一時錯覺,他輕咳一聲,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才沉聲說道:“不論今日之事有何緣由,都證明了那女子行為不甚端莊,著實配不上你,所以朕認為改為你另擇一門婚事,你乃唐唐虔王,應該有身份更高,容貌更好的女子相配。”

    “可是兒臣覺得她很好”,李禊淡淡微笑,

    “老三,莫要任性,此女心機頗深,你怎知她不會日後陷害與你”,昭宗似是怒了,嚴肅道:“且朕稍後會下旨,將去除她嫡女的身份,因為不僅唐靖不喜歡他,朝中眾大臣均聯名上書,要朕處決,朕不得不考慮眾臣的心思。”

    說話間,昭宗便示意李禊看看龍案,李禊晃了一眼堆積如山的奏折,便知道昭宗這是下了決心,“皇上這是何意?”,李禊摩挲著手中茶杯,並沒有看向昭宗。見他換了對自己的稱呼,昭宗輕嗬一聲,不以為杵,似是終於撕破了臉麵,“眾臣的意見朕不願違背,況且他們說的均有道理,當殿出現這番醜事,不論她是否冤枉,都不適合再做你的王妃,若是朕強行駁了他們的奏折,恐怕會使君臣離心,除非,有什麽東西能夠讓朕覺得這樣值得”。昭宗說完後便悠閑的靠在了寬大的背椅上飲茶,這樣的意思很是明顯,魚與熊掌,二者不可得兼,且看他在女人和權位之間如何抉擇罷了。

    “好,臣明白了”,片刻的靜默後,李禊起身向昭宗一揖,“希望父皇緊守承諾,您想要的東西,微臣明日送上”。說完後便退出門外。

    “你…。”,昭宗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李禊竟然決定的如此果決,快速,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隻是滿腹算計得逞的心情卻複雜起來。“你與你母妃,真的很像”,昭宗喃喃的說了一句,李禊走出門檻的腳步頓了頓,便又繼續前行,沒有回頭。待李禊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口,書房外緩緩走出一道人影,看著宮門口,喃喃苦笑:“我竟不知你對她,癡心若此”,金鱗豈非池中物,

    一遇風雲便化龍,

    如今風雲正起,你已是手掌一方兵權,隱然衝向帝國高位,卻在這關鍵當口暴露出自己的弱點,讓出兵權,三弟,你這樣便是將她推向了風口浪尖,她會成為你的軟肋,步步拖掉你成功的先機……

    “太子爺,皇上在書房內等您”,

    “嗯,知道了,這便過去”, *……。*……。*……。

    且說這頭,李禊出得宮來,便看見那道嬌俏的人影,他一向冷漠的眉宇微微柔和了半分,淩厲的眼神也平和下來。

    “怎麽還在這裏?沒有跟著唐郡王回府?”,他平靜的看著他,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絲戲謔。

    唐歌翻了個白眼,無語的說道:“王爺是不是記性不好,剛才那人明明沒把我當成他的女兒,我為什麽要回去?等著被暗害而死嗎?”。

    在敞開的宮道上大喇喇的說出這話,唐歌估計是第一人,她眨眨眼,對李禊說道:“喂,反正咱倆都這關係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就發發善心,讓我去你那住幾天唄?”。

    “……。”,李禊沒有回答,隻是繞過唐歌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喂!你倒是幫不幫忙啊?”,唐歌追著上去,兩人身影漸行漸遠,很久後才傳來一個字:“好”。從此後,偌大而寂靜的虔王府進入了少有的不平靜期,並且在長安城幹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事,且是後話了…。

    李禊為她安排了兩個貼身丫鬟兼護衛,冰燕冰棉,這幾日也漸漸熟悉了新主子的“特立獨行”,

    “王妃,這是您交代要的東西”,一臉冷冰冰表情的冰燕將手中一張地契遞給唐歌,

    “嗯”,唐歌滿意的接過來,順便說道:“對了,把賬記在你們王爺的賬簿上”。

    冰燕嘴角抽了抽,因天生不愛說話的性格使然,沒有接她的話,倒是在一旁放下茶水的冰棉好奇心泛起,上前說道:“王妃,您要長安城西市風水的地方做什麽?”,

    “當然是開酒樓啊”,唐歌開心的數著地契,眼睛放光,好像是看見滾滾洪財正在向自己奔騰。

    “…。”,開酒樓?兩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同時心裏默默的想——不知道,王爺要是知道他的王妃公然在外邊當起了老板娘,不知道會是作何感想。

    唐歌瞥了她們一眼,便知道她們兩個的小心思,也不多言,知道她們一定會向李禊報告的,那也免得自己去主動找他了,是夜,

    “聽說你要開酒樓?”,李禊問道,頭卻未抬,仍處理著手中的公務。

    “嗯”,唐歌摸著下巴,戲謔的說道:“王爺的消息果然靈通”,  “整個王府都是我的人”,李禊悠悠的說道,仍是沒有看他,同時將新處理好的奏章放在一旁,又拿過一張來。唐歌哦了一聲,不再說哈,在一旁吃著自己的糕點,說實話,虔王府的廚子確實好的不得了,連一個小小的點心都得經過十七八道工序,著實勾起了自己肚子裏的饞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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