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那些塵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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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為什麽是你,天地洪荒,一片茫茫,你突然出現,不早不晚,該遇到的,總是會遇到,就像那首歌,原來你也在這裏……
而在遇到之前,我們總是孤獨的,那種身深都市叢林裏的孤獨,那種心靈之上的孤獨,我們接納任何人,卻從心裏,拒絕任何人,我們渴望愛,卻害怕愛的突然出現,而讓我們措手不及……
出租屋很小,除了必要的家具,隻有一張三人床,有著不屬於這裏的奢華,床心臥著的梓瞳,就像幼小的孩子,她一直活得很堅強,但其實,她一直渴望一種嗬護,能讓她有所依靠,而現如今,能給她這種慰藉的,隻有這張大床,蘇青青不會懂,因為,她一直生活在安逸裏,而梓瞳,她會覺得命運之神對她的每一點照顧,都會讓她付出更多去換取,所以,她不敢去奢望太多,冷漠的固守,是她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床心裏的梓瞳裂嘴笑了下,把眼前肖昆的形象,一點點的擊碎,下意識的屏蔽。
梓瞳折騰到了後半夜兩點多了,還一點的睡意也沒有,她起身,又到衛生間裏洗了個澡,衛生間很小,鏡子上全是蒸氣,她不喜歡照鏡子,從小就是,但這一次,她還是擦亮了一小塊鏡子麵,鏡子裏,是一張有些陌生的臉。
沒想到,最陌生的,竟是自己的臉,梓瞳心裏痛了下,不照鏡子,完全是受了媽媽的影響,她還很小時,就發現,家裏沒有鏡子,一麵也沒有,她永遠記得,有一次半夜裏,被媽媽的驚叫聲驚醒,她光著腳跑到父母的臥室時,卻看到爸爸蹲在地上,手上被玻璃劃出了血,而媽媽卻把自己捂在被子裏,一聲聲的慘叫著。
“瘋子,莊晴妍,你瘋了……”爸爸許天章懊喪的喊了句,見到聞聲而來的女兒,他出現了愧疚的神色,並有些惱羞成怒的,他站起身,推開了梓瞳,梓瞳那時隻有五歲,被他一把推到了門框上,他奪路而走。
梓瞳揉著被撞疼的肩,慢慢的來到了床邊:“媽媽,媽媽—”她輕聲的叫,仿佛媽媽是個易碎品,聲音大一點都會碰破了她。
“梓瞳,你回去睡吧,是媽媽不好,媽媽是瘋子,是魔鬼,媽媽會嚇壞了你的……”媽媽在被子裏慢慢的露出她尚還完好的半邊臉來,“去睡吧,梓瞳,媽媽沒事……”她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慢慢的撫在女兒的臉上,那樣的溫柔。
梓瞳仿佛感覺到媽媽的手,又一次的撫到自己的臉上,媽媽死後,再沒有人,那樣輕柔的對待自己,雖然在媽媽活著時,她的溫柔也是有限的,多數時,她是有些歇斯底裏的神經質的,因為,媽媽的臉是毀了容的,生性驕傲的媽媽,在二十七歲被毀了容的那一天起,她人生的軌跡就徹底的改變了。
被改變的,不僅僅是莊晴妍的人生,還有梓瞳的,她本來是溫室裏的花,是許家的小公主,五歲以前,她無憂無慮,而一場車禍,改變了這一切。
即使在夢裏,梓瞳也不止一次的,回到五歲之前,溫柔美麗的媽媽,能幹帥氣的爸爸,或許下意識裏,她希望人生,可以停留在五歲之前,但她還是不可逆轉的成長著,成長的足跡因為那場意外,而變得糾結與錯亂。
幼時的恐懼,少時的憤恨,到了青年時的叛逆,如果不是遇到霍明哲,梓瞳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變成什麽樣子。
梓瞳越想睡,卻越睡不著,自己幼時的事,年少時所曆經的一切,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裏不停的轉,奶喝了,澡洗了,熱氣退了些,所有睡前的功課重做了一遍,梓瞳還是瞪著天花板,一點的睡意也沒有。
拿過手機一看,都快四點鍾了,這一夜,莫不是就要這樣枯坐到天明了,梓瞳輕笑下,最近自己是怎麽了,竟開始敏感多情起來了。
睡不著,頭腦反而異常的清晰,她想著,天亮後,自己要做的一切,上午有個會議,新聞中心要上一個新節目,要博采大家意見,梓瞳來了一個多月了,也要有所提議才好,陳東升走了,台裏的人,都瞧著她,陳東升是她的庇護,失了陳東升,大家都以為她也走不遠,梓瞳的性子是愈挫愈勇的,她偏要做的比原來都要好,讓那些氣她,笑她,妒她的人,都錯打了算盤才好。
中午抽空要給霍明晰打個電話,高考的成績就要下來了,考試後他來電話說,發揮很正常,他非要來錦城,放棄了可以有的更好的選擇,梓瞳不禁有些氣,但她也隻能是參考意見,霍明晰來這裏,其實也是想她少些負擔,但這也讓梓瞳在心裏覺得對不起霍明哲,如果自己有能力,明晰就會沒有顧慮的直接到別的城市去上學了。
還是自己不夠強,不夠好……
這樣一想,梓瞳不禁有些懊惱,索性睡不著,天已經蒙蒙亮了,梓瞳拽過一身運動服,穿上了,用冷水洗了把臉,就走出家,空氣中有著晨起的霧霾,三層樓,她幾步就跑了下來,穿過小區,她向著附近的一個小花園裏跑去。
她以為自己早,不想,夏天的早晨,更有早行者,有些晨練的老人,已經開始走圈了。
而她不知道,在她走之後,在她樓下的一家,突然間失了火,家裏沒有人,電路起火,火勢在被人發現後,已經成了阻不住的趨勢。
火苗從二樓的窗口燃出來,直竄到三樓上,有人報了火警,老式的小區,消防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爬到了樓下,但火卻已經很大了,好在樓層不高,雲梯隻駕起不高,消防員就開始向著樓上噴水。
樓下警車,救護車,在不一會,全都聚齊了,不時的,有人在樓上的某個窗口喊救命。
電視台也有人來了,記者在即時報道著,樓下人頭攢動,樓上黑煙、水氣一片,現場一片狼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