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鄒念轉而悲戚地張望著大廳，試圖尋求一絲幫助。然而除了匆匆逃離的人們和忙於牽製凶手的安保，竟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來幫他一把。

    將莉亞的身體擁在懷裏，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撕扯開來。有什麽東西再一次從身體裏流逝，無法挽回。

    警車和急救車很快抵達，醫生們匆匆上前救治，片刻後卻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因為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莉亞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莉亞莉亞”鄒念哀嚎著，聞者動容。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鄒念整個人都呆滯著。白慕驅車往新茂大廈而去，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樣一個年輕的生命在自己的麵前瞬間消逝，不得不讓人覺得惋惜。

    三十二層的辦公室中。

    白慕將一杯熱茶輕輕放在了鄒念麵前。他坐在椅中低垂著頭，十分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而楚煜則站在一旁，輕輕撫摸著蹲坐在書桌上的那隻黑貓。

    不知因為什麽緣故，那隻黑貓不停地發出讓人發寒的低叫。

    “冷靜下來了？”楚煜問道，隨著他的安撫，黑貓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鄒念揉了揉臉，看著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映出自己的麵孔。因為光線昏暗，他的眼眶深陷，仿若兩個幽深的黑洞：“莉亞她死了”

    “我知道。”楚煜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耐煩。

    “她真的跟蘇怏很像”鄒念自顧自地說道：“有時候跟她在一起，我恍然以為蘇怏就在我的身邊”

    “你愛她？”楚煜的問話簡單而直接。

    鄒念沒有應聲，片刻之後，白慕看到他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你還留她在那種地方？”楚煜複又問道。

    “我怕”鄒念看著自己的手，仿佛上麵還沾滿了莉亞的血：“如果留她在身邊，我怕她會像蘇怏一樣，徹底消失不見”

    看著鄒念痛苦的模樣，白慕忍不住輕聲問楚煜：“蘇怏是誰？”

    “蘇怏”鄒念仿佛聽見了咒語一般，猛然抬起頭來：“是我一直在找的女人。”

    看到鄒念這樣頹喪痛苦的模樣，白慕的心裏也明白了幾分，她低低歎了一聲道：“看來你很喜歡她。是你的初戀？”

    “喜歡？”聽到這話，鄒念突然冷笑了一聲：“一個卷走了五百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女人，你說我喜歡？”

    聽到這話，白慕驚訝地看向楚煜，隻見楚煜懷抱著黑貓冷冷注視著鄒念，卻沒有說話。

    “楚先生。”鄒念忽然抬頭看向他：“莉亞是愛我的。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我想讓她再回到我身邊……”

    白慕看向楚煜，隻見他將懷中的黑貓輕輕放在桌上，隨即用修長的手指觸摸著桌上還剩下四分之一細沙的銀色沙漏。

    在白慕看來，那雙手仿佛翻雲覆雨，掌控著世間一切。

    “你應該很清楚，她們在你身邊隻會出現一次，直到那個真正對的人出現，然後她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楚煜淡淡說道：“看樣子，莉亞並不是那個人”

    一瞬，白慕看到鄒念眼中的一簇光倏忽間便黯淡了下去。他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坐在椅中許久之後，緩緩起身告辭：“打擾楚先生了”

    送走了鄒念，白慕回到辦公室，卻聽得楚煜吩咐道：“我要出去一下。”

    白慕剛要跟上去，卻見楚煜回過頭道：“我自己去就好。”

    看著大門沉沉閉合，白慕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便跌坐在了沙發中。雖然她對眼前的一切都在極力地試圖了解和融入，但的確被今天的血腥場麵嚇到了。

    一個鮮活的生命，在麵前轉瞬即逝，並且是那樣殘忍激烈的方式。

    怔忡坐了許久之後，白慕緩緩起身，走到左邊書架前，輕輕觸碰了第三本書，牆壁便緩緩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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